她真的很討厭總是這般被雲霧所繚繞,怎麼也走不出去,她試圖往各個方向逃離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幾乎就要放棄了,卻隱隱自遠方飄來若有若無的聲音,「落兒,你可還在等我?」
是他!真的是他!她听得到,她一直在等,不,她從不曾等,他就在她的身旁,從未離去……
長睫蠕動,眼前的景物漸漸匯聚,清晰,最後——定格在那個飄若虛無的臉上,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初見時的那景那時,竟是永生銘記在心了,所以叫她即使是身處于漫漫雲霧之中也足有信心沖出來,她一下便坐起緊緊地摟住了他,生怕下一秒他便會從自己的指間再次溜走,「無衣……」
「我在。」
「無衣……」
「嗯,我在。」
她張嘴便在他的肩頭咬下,咬得確實是很重,但他卻沒有一絲申吟,依然溫柔地望著她,直至她咬得滿足了,咬累了,才挪開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說過一直都在的。」
「那我可有離開?」他的聲音近乎比她還要喑啞,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印在她的心間,她翩然一笑︰「沒有,一直都沒有。」
「王……王爺,您醒了?!」才推門而進的皎月先是被眼前的這一對相擁之人嚇了一跳,原本是想著要不要出去,但又知道自己已經打擾到他們的甜蜜了,也不好意思再溜出去,只好結巴地出聲,以顯示自己的存在。
皇甫止一時不清自己如今與無衣有多曖昧,只是接過了她的話問道︰「我睡了很久了麼?」
皎月笑著將手中的藥遞與無衣,回到︰「是啊,王爺您真的睡了好久哦,奴婢怎麼叫都叫不醒,哪曉得無衣公子只是那麼輕輕地一喚,王爺您便睜眼了,哎,現在這個世道啊,果然是只重色咯~~」
皇甫止一愣,半刻才明白她的話中之話,氣得就要下床好好去教訓這個三天不打就皮癢癢的丫頭,倒是被無衣的一句話給攔住了,「如今是有力氣要教訓人了?來,喝藥。」
她立即恢復一副哭臉,「很苦的……」
「你確定不喝?」無衣眉間一動,似是很輕易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往往總能將皇甫止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喝。」
無衣手稍稍那麼一移,道︰「你身子還虛,我喂你喝吧。」
在皇甫止未回答之際,無衣已舀了一勺,吹了好幾下,遞于她的唇邊,她本能地張嘴,由著他送藥。心下卻在一個勁地說服自己,她也是這麼給病人喂藥的,對對對,沒什麼的,沒什麼的,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臉如燒起來了般?嗯……一定是病還未好,是的,一定是的!
就在皇甫止極力安慰自己之際,皎月好死不死地悠悠飄出幾個字︰「王爺的臉怎的跟柿子一般紅艷了,莫不是這房內的溫度過高了?奴婢要不要去通通風啊?」
說著就要去開窗,皇甫止一口藥差點噴了出去,活生生地咽下了喉嚨,嗆得她連不成話,無衣又是無奈地輕拍她的肩,相當事不關己地拋出一句︰「藥還有一半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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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欞處閃過一黑影,只是屋內的人都未曾發現,他不是應該大笑麼?王爺終于醒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有個地方總是在作痛,叫他無論如何也擠不出笑來?慕容墨寒無力地靠于牆柱之上,一時竟不知漸漸走近的某個人,直至那人的聲音響起︰「王爺已經醒了,你不進去嗎?」
他微微側首,是南淵,他扯著慘淡的微笑,望了一眼那個如今歡聲笑語的屋子,垂下眸,似是自問,又似是回答︰「進去了又能做什麼?」
「慕容管家前幾日不是說要做個當局者迷嗎?如今怎的,是要退出了?」
「退不退又能如何,從未進去過,又何來的退呢?」他留下一句,轉身離去,拉下長長的倒影,被斑斕的陰影切得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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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恢復更新哦,在這里莎莎要特別特別感謝葉梧,真的很謝謝,莎莎是個詞窮的娃子,其他的話不會說,偶一定會認認真真地更文文的,今天再加一更,嗯,更得有點晚了,要去補覺覺咯,這個作為定時稿送上哦~~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