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止雖也是跟西陵釋曾經出宮過,但怎麼也比不上此時此刻第一次從密道中探出腦袋來,呼吸到的空氣令她全身舒坦,但她下一刻關心的不是自己舒不舒坦,而是旁邊這個從剛才進入密道之後便保持沉默了的某人,「無衣,我錯了。」
他垂眸目光落于她的身上,眉間一挑道︰「哪里錯了?」
她低笑了聲,迅速點腳在他的唇邊落了個吻,「就是這里錯了。」
他遂牽過了她的手,一同上了方駛過來的馬車,但皇甫止卻有些氣悶,她是該說他木呢還是該說他木呢?每次都要她主動,哼,她很氣結。越想她心中的結就打得越結實,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車窗那廝靠去。
無衣自然也是看出了她的小情緒,但他偏就沒有任何的動靜,有意無意地往窗外瞟去。
忽然不知何故馬車猛然劇烈地往前一磕,她一時沒坐穩,身子也隨同著馬車往前栽去,幸而身側的人反應快,她便穩穩地落入了他的懷中,但下一刻卻有一冰冷的東西抵住她的小月復,這樣的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
但如今她卻無法冷靜,因為拿著那把刀子的人卻是那個白衣不染之人,她自己都不曉得此時她的聲線是有多麼顫抖了︰「無……無衣,你在做什麼?」
「落兒,你還可記得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吐出的氣息依舊是如此溫存,撲散在她的脖頸處,可如今那一股股的氣息卻像是冰錐一般一根又一根地扎進她的身體,「若要人信,便要讓自己也信,可是?」
原來,呵,原來如此……她原本抓著他流袖的手在他話落的下一刻便再也無了任何氣力,如僵死之鳥一般垂落在兩側,「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辛苦三殿下千里迢迢從北商而來,辛辛苦苦地在我的身旁埋伏了這般久。」
「確實是挺不易的,不過……如今是你輸了,落兒。」他話音剛落,車簾便被掀了開,是南淵。
「殿下,都已經準備好了。」
無衣應了聲,挾著皇甫止一同下了馬車,他們落腳的地方是一片小樹林,南淵在一棵樹下擺了張桌子,上頭鋪了張黃錦緞,筆墨早已擺放好在了兩側。
「落兒,你只要在上頭簽個字,用玉璽蓋了章便好。」
皇甫止冷冷地掃視了那黃錦緞一眼,她微闔了眸子,不再去看任何東西,一字一句地吐唇道︰「我只問你,你……可曾有喜歡過我?」呵,這是不是就叫因果報應呢?在北唐之時,是西陵釋這般問她,而如今,竟是她這般問他了。
「沒有。」他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不曾有,吐出的兩個字卻如千斤之石自萬丈之處砸下,砸得支離破碎。
「好,很好,既然你那麼想要,我便給你,你全拿去!」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拋出口,無衣稍稍松開了她,她緩緩走進桌案處,持了筆,手腕按在錦緞上,頓了頓道︰「簽這?」
無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瞅去,卻不防她袖間一轉,在南淵的一句「小心」剛蹦出口之時,逆打著陽光的刀柄便直直地刺進他的心口處,他溫熱的鮮血隨著那一聲沉悶的「噗」撲散在她的容顏之上,和著自她眶中奪出的淚,再也分不清是血還是淚,「你要天下,我都可以給你,可你卻是這般地拿,我……死也不給!」
****
最近老是考試的,莎莎也沒有多少時間更文啦,而且也要忙著準備新文,這個星期就兩章啦,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