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一間格調十分高雅的咖啡廳,彭雅茹坐在包間內,端莊的臉上帶著狂潮般的怒氣,她兒子的婚姻大事,怎麼能如此草草了事呢?不行,絕對不行,這場未經她認可的婚事,絕對不能作數。
「阿姨!」
低垂的簾子被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挑起,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帶著盈盈笑意走了進來,她一頭短發,穿著黑色高級套裝,手提著一個公文包,長相美麗,氣質高雅,一看就是出自名門。
秦琳達,彭雅茹心目中理想的兒媳婦人選,濱城市委書記的孫女,濱城最大國有造船廠東方集團總經理的唯一掌上明珠,正牌大學的海歸高級知識分子,濱城市人民醫院外科主任,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這樣身世的女孩子,才足以匹配他們這樣顯赫的家庭,那個小東西算什麼?
「阿姨,你怎麼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啊?」
雖然臉上極力堆砌著笑意,但是眼底被怒火熊熊燃起的火苗是怎麼也熄滅不掉的,彭雅茹一把拉住秦琳達的手帶到自己身邊坐下,眼角一酸,竟然泛起了淚水,「琳達,你是不知道,阿姨活到現在,還沒有受過這個氣啊?」
彭雅茹出生門名,在家當姑娘的時候被父母是當公主一樣捧著,嫁給脾氣好的冷修博之後,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丟了,冷家,誰還敢給她氣受了?
秦琳達是一個十分耐心的傾听者,彭雅茹接過她遞過來的面紙在眼角拭了拭,低著頭,「琳達,今天早上擎蒼竟然帶了一個女人回來,直接告訴我們,他和女人結婚了!」
「琳達,阿姨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彭雅茹抓著秦琳達的手,沒有抬頭看秦琳達那張平靜的臉上隱忍著怒氣,繼續說道︰「放著這麼好的置之不理,卻從外面帶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女人,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听完彭雅茹發泄似的訴說,秦琳達秀美的眸子射出的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冷,這些年,她對冷擎蒼的心,幾乎圈內的朋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彭雅茹更是不止一次的在公眾場合表過對她的滿意,現在,卻突然說冷擎蒼結婚了,這算什麼意思?
彭雅茹反爾倒過來安慰秦琳達︰「琳達,你放心,阿姨心目中的兒媳婦人員就只有你一個,其她女人休想踏進冷家的門!」
壓抑著心中噴薄的怒火,秦琳達勉強陪著笑意安慰了一番彭雅茹,剛好電話響起,其實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但是她還是借機告別了彭雅茹。
從咖啡廳出來之後,她並沒有回醫院,心情,全被彭雅茹的一番話給徹底攪亂,拿出手機,她想打電話給冷擎蒼問個究竟,但是,驕傲的性格又不容許她這樣做,只好帶著滿肚子的氣憤和委屈,回家去了!
在這個時間點,自己的女兒應該是醫院的,莫蘭留了一個心眼,看到秦琳達眼楮紅紅的,立即問道︰「琳達,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看到自己母親關切的樣子,秦琳達突然抱住了她的身體,嚶嚶泣泣的說道︰「媽,擎蒼結婚了,擎蒼他結婚了,新娘竟然不是我!」
「你說什麼?」莫蘭的震驚也絕對不差于秦琳達剛剛听到這個消息時候的反應,「琳達,你給我說清楚點!」
冷擎蒼和琳達的婚事,雖然兩家人沒有放在桌面上明說,但這麼多年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自家老爺子不止一次的表示過對擎蒼的滿意,甚至還表示要在下一屆證權交替的時候力挺他走進濱城政委常委的班子,「琳達,你別哭,我給雅茹打電話!」
「媽,你還打嗎?人家擺明是看不上我們家,難道,我們還要死皮賴臉嗎?」
秦琳達一把奪過莫蘭手中的電話,她這樣一說,莫蘭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看不起她家?冷哼一聲,冷家竟然敢看不上他們秦家,好,咱們走著瞧,在濱城,看誰更厲害……
冷宅,冷擎蒼收拾好了自己簡單的行李,帶著安洛溪,朝著殯儀館趕去,一路上,安洛溪一直都沉默著,想起父親這一生,從白手起家到成為濱城最大的船王,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趕上了05,06那幾年的好船勢,但是更多的是和他的頑強拼搏分不開,這麼堅強敢于弄潮的一個人,為什麼,到最後,竟然走上了這條路呢?
殯儀館冷清的出乎了安洛溪的意料,遠航集團破產了,父親生時生意場上的朋友都避之不及,不來是理所當然,可是,竟然連二叔和小姑這兩家都沒有露面?
「爸,你生平最重視家庭和諧,總說兄弟姐妹之間要相互照顧,可是,現在你死了,那些兄弟姐妹他們又是怎麼對你的呢?」
站在門口的冷擎蒼看著冷清的連一朵菊花都沒有的靈堂,安洛溪對著水晶棺材喃喃自語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冷擎蒼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退出去走到外面,他掏出了手機︰「衛,立刻把安遠航的家人給我帶到西郊的陵園里來!」
就在南宮衛帶齊人馬朝著安遠的別墅殺去的時候,安秀娟不安的望著安遠橋,「哥,我們真的不要去嗎?」
「你想去你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難道你沒有听說昨天晚上那些員工到公司鬧事嗎?那丫頭答應他們明天發工資,她哪里來的錢,到時候我們露面,萬一她開口跟我們借錢,我們是借,還是不借呢?」
安遠橋的一席話說的安麗是啞口無言,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錢素素開口了。「我說三妹,你若是想去那你就自己去唄,反正我們是不會去的,再過幾天,我們就全部移民到加拿大了,我們老安也就是一個打工的,看在是家人的面子上,才沒有和其他員工一起去找洛溪要兩個月的工資,沒有火上澆油,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這種晦氣的事情,誰攤上誰倒霉!」
「三嫂,我們並不是那個意思,並不是那個意思!」季浩連忙陪上小臉,望著自己老公窩囊樣子,安秀娟心中又是一陣生煩,沒有去要工資?她到好意思說,公司為什麼會資金斷裂,這件事情,估計二哥月兌不了干系吧?
「你,少說兩句!」對上安秀娟投向自己的銳利眼神,安遠橋狠狠的呵斥了錢素素,低頭猛抽了兩口煙,他起身走出了屋外,遠遠的,就看著幾輛囂張彪悍的軍車朝著他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