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嘿嘿,為了金鐲子,安洛溪的嘴角勾起一道邪惡的笑意,晚上,打發了王女乃女乃去隔壁的一戶人家打麻將,安洛溪將自己精心裝扮了一番,房間里,點上薰衣草燻香,將燈光調到最暗,綺麗的柔和燈光,繚繞著催人*的香味,安洛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身水藍色半透明絲綢睡衣,長發飄飄,顧盼生輝,然後在挺了挺胸前的渾圓,這罩杯,很小嗎?
萬事俱備,只欠東方,安洛溪听到門 擦一聲響,趕緊鑽進了被窩,好緊張,好緊張……
噗通,噗通,緊張的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安洛溪在房內緊張的等待著,一秒,兩秒,三秒……,咦,人怎麼還沒有進來呢?
豎起耳朵一听,外面哪里還有什麼的動靜,他又走了?
安洛溪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突然嘴角牽扯出一道淡淡的嘲笑,她這是在做什麼了?自從從濱城回來之後,派出所里的事情好像特別多似的,大叔總是神龍見尾不見首,每每問起,他總是說要加班,難道,最近,真的很忙嗎?
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大叔對自己有意見了嗎?她和喬子昂的那段戀情被曝光,他因為這個事情吃醋了嗎?安洛溪懊惱的抓了抓滿頭長發,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安洛溪一人坐在床上懊惱了好大一會兒,看著屋子里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看看看身上穿著的性感睡衣,嘴角抽動,似笑非笑……
一連三天,冷擎蒼都呆在派出所沒有回來,這天早晨,還是那個牆頭,女人們臉上都是沮喪表情,「哎,我們都失敗了!」
「是啊,那天,我買通了派出所的門衛,弄到他宿舍的鑰匙,月兌光了爬到他的床上,誰知道,他回來之後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害的我等了一夜,後來等的都睡著了,都在也沒有見到他!」
「看吧,我這金鐲子是送不出去了哦!」
女人得意洋洋的揚起戴在手腕上的金鐲子,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可是娘家的陪嫁,想要送人,還真是舍不得了。
「告訴你們吧,其實,他那里,有問題!」
呃?爆炸性新聞,所有人豎起耳朵,女人神秘兮兮的說︰「其實,他不行,舉不起來!」
女人們都圍在一起埋頭小聲議論,誰也沒有注意,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安洛溪,臉上表情萬分怪異。
濱城市人民醫院的兒童住院部基本上每天都是人滿為患,現在的孩子金貴,一有哪里不舒服立即上醫院,問題小,點滴打針,若是問題稍微有些嚴重,立即就是住院治療,所以像李大全這樣的臨時病號,根本佔不到床位,最後還是秦琳達和醫院協商,才勉強騰出一張床鋪,為此,李大全一家對秦琳達是感激涕零,因為她不僅給他們解決了床鋪問題,每天還會來噓寒問暖,為二蛋檢查身體。
本來,二蛋的情況一直都很好,可是,昨天夜里,卻突然發起了高燒,而且還高燒不退,李大全立即找來值班醫生,值班醫生檢查了李二蛋的身體,發現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立即打電話給秦琳達,秦琳達詢問趕來,立即在第一時間將李二蛋推進了手術室,奮力搶救一整夜,凌晨時分,秦琳達從手術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萬分歉意的沖著李大全等家屬搖了搖頭。
一時間,走廊上哭聲一片,這孩子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沒有了?
李大全雖然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但是也知道這人是在醫院死的,醫院必須要給一個說話,當天下午,他就集結了一群壯男悍女,堵在了醫院門口,拉著橫幅,要求醫院對此事給他們家一個說法。
很快,這件事情被媒體知道,濱城市的電台,紛紛報道了此事,公安局也介入了調查。
同時,一個關于手術介入調查的報告也在事發第二天院長到辦公室之後立即送到了院長手中,理由就是要嚴格徹查一起由未病人傷口處理不當所引起的並發感染所導致的報告,因為,經過昨天的搶救,他們在李二蛋傷口縫紉處竟然發現了一根女性長發,這是嚴重的手術操作疏忽所導致的,差一點,就會釀成慘劇,是一起影響極其嚴重的醫療事故。
為此,濱城市人民醫院特意為這件事情成立了專門的事故調查小組,小組組長就是副院長陸海濤,早晨,秦琳達剛到辦公室,陸海濤的助理便已經站在她的門口,秦琳達旋即放下了包包,還沒來得及查房,就和小助理上了陸海濤位于頂樓的副院長辦公室。
因為秦琳達的特殊身份,陸海濤不敢隨意揣測,試探性的問道︰「琳達,這起手術,是你親自操刀的嗎?」
「不是!」
秦琳達一口否定,「我趕到崇安島的時候,已經有人為病人進行了胡鬧!」
幸好,幸好,陸海濤松了一口氣,若真要是秦琳達,這件事情,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尾了。
「只要不是本院的醫生,就好!」
隨即陸海濤立即板起臉,「那這手術是誰做的?竟然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一定要將他開除醫生的隊伍!」
秦琳達面色平淡,不緊不慢的說道︰「就是前段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視頻女主角,冷大隊長的老婆,安洛溪!」
什麼?是,是……,陸海濤頓時面癱,又是一個他惹不起的人物。
「這件事情,病人家屬那麼應該還不知道吧?」
「知道了!」
「你?」
陸海濤立即提高聲音,但是立即又感到有些不妥,連忙降低音調,十分底氣不足的責怪秦琳達︰「你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病人家屬呢?」
「院長,我們醫生有這個義務要通報病人的真實病理情況啊!」
秦琳達的回答讓院長啞口無言,這病人的家屬就算知道了,也可以私了,私了。
「病人家屬已經報警了!」
「啊」
相對于秦琳達的風輕雲淡,陸海濤真的是很不淡定了,報警,這問題豈不是要鬧大了?
「院長,你在害怕什麼?她又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就算出了事也和我們醫院沒有任何關系!」
秦琳達反問的院長啞口無言,他能說他是怕冷大隊長發起飆來,然後自己的烏紗不保嗎?
很快,這則因為不具備醫務資料的醫療人員擅自手術導致的醫療糾紛就被吵的沸沸揚揚,李大全已經帶著對安洛溪身份毫不知情的警務人員趕往崇安島,而此刻,暮色再次降臨,一個身影偷偷的走進了冷擎蒼的宿舍,手里,似乎還握著什麼不知名的東西。
先是伸進去一個腦袋,確認床上的人確實是睡著的,這才大膽的將整個身體都探了進去,躡手躡腳,屏住呼吸,來到床邊,鎖定目標,這都說男人在關鍵時刻被打斷,會引起陽痿,難道,大叔也中招了嗎?
腦海之中想起前兩次中途的愕然停止,安洛溪心中也不免憂心沖沖,大叔若是真的不行了,她的罪過豈不是大了?
輕輕的掀開被子,視線仿佛恨不得能夠穿透那四角褲頭的面料,放下檢查器具,安洛溪想要月兌掉那妨礙她辦事的褲頭。
「你在干什麼?」
冷不停冒出的聲音嚇得她魂飛破散,手中的針筒一下子沒握緊, 當一聲落在地上,漆黑之中,那道晶亮的眼神璀璨如芒。
他是假睡?
「你以為那個保安被我訓過一次之後還敢在出賣我第二次嗎?」
冷擎蒼晶亮的眼神專注的看著安洛溪,還有她放在床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什麼玩意?
「我,我,我……」
「你想干什麼?」冷擎蒼憋著笑意,心中那股想要摟她入懷,狠狠蹂躪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可是,不行,他還清晰的記得上個月這個時候的慘痛經歷,那個日子他刻骨銘心,這幾天,是她大姨媽造訪的時間。
「大叔,她們說,她們說?」
「說我什麼?」
羞于出口,安洛溪的頭低的低低的,其實這幾天她感覺到了大叔在躲著她,心里說不出的酸澀,如今看到他,更是覺得十分的委屈。
「她們說你那里沒用!」
自家的男人被別的女人說沒用,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即便她不願意在踫自己,可是安洛溪絕對也要擊破這個傳言,大叔,他絕對不會沒用的。
「哦?所以你就來驗證了?」
「恩!」
點頭之後有發現不對,安洛溪又趕緊搖頭,「我是來取樣的,我要用科學擊破她們的謠言!」
「老婆,今天幾號?」
「十四號!」
「不是大姨媽造訪的日子嗎?」
呃?安洛溪猛然抬頭,這一雙賊兮兮的眼楮看著自己是表明了什麼?
還有他說什麼,大姨媽?
安洛溪的心中的郁結頓時被普照的陽光驅散,難道,難道,他這幾天躲著自己,只是以為這幾天是她大姨媽造訪的日子?
哎呀,你倒是會回答人家冷少啊,沒看見人家冷少已經急死了嗎?
安洛溪搖搖頭,大姨媽沒來?
「我的大姨媽一向都不準……」
呃?
冷擎蒼那閃爍在黑暗之中的眸光突然閃過一道邪惡,然後,他耷拉著腦袋,望著自己羞紅臉龐的小妻子,萬分沮喪的說道︰「老婆,實話不瞞,前兩次提槍關鍵時刻愕然停止,我那里……」
「那里怎樣?」
安洛溪看到冷擎蒼這萬分懊惱的神情,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望著他,急切的問道。
「哎,老婆,我,我……」
很難開口嗎?堂堂七尺男兒,那里出了問題,當真是很難過的吧?
「大叔,你不要氣餒,我一定會幫你的!」
「幫我?」
黯淡的眸光之中頓時神采飛揚,冷擎蒼激動的一把拉住了安洛溪的手︰「老婆,你可一定要幫我!」
「嗯!」
安洛溪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操起隨身帶著的「工具」,準備刺入……
「老婆,你,你,你要干什麼?」
驚慌,害怕,就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冷爺,我說你裝也裝的像一點,光是表情,殊不知道你雖然刻意藏起的小帳篷,已經將被子都頂了起來了嗎?
是不是,應該藏的更隱秘一點呢?
安洛溪的嘴角,勾起一道陰森森的笑意,手中握著的超大針筒,在漆黑之中泛著詭異的色澤,然後,她的手被人一把摁住,冷擎蒼說道︰「老婆,貌似,有點反應了!」
「咦,這麼快?」
安洛溪忍住嘴角的笑意,裝作一副十分意外的樣子,冷擎蒼低頭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老婆,要不,你在給力一點?」
「在給力一點?」
繼續裝不解,冷擎蒼VS安洛溪,到底哪個才是狼,哪個才是羊啊?
「老婆,為了你老公我的雄風在線,你就再給力一點?」
冷擎蒼睜著一雙詭異的眼楮,賊兮兮的望著安洛溪,然後,目光順著她的潔白的脖頸,來到她T恤的V字領口,那里,一道溝壑,若隱若現。
安洛溪歪著腦袋,在給力一點?然後,她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三下兩下,將自己月兌的光光,「老公,這樣給不給力?」
呃?
冷擎蒼沒想到安洛溪竟然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就把自己月兌光光了,這麼主動?是男人,這個時候,都HOLD不住了嗎?
看著那具誘人的身體,瞳眸放大,氣息不穩,呼吸急促,忍著,忍著,他忍著那小帳篷呼之欲出的沖動,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具美好的身體。
玉潤女敕滑般的肌膚沒有一絲的瑕疵,勝過最上等的絲綢,泛著流光的瑩瑩白玉泛著潔白的光澤,勾勒出最精致而縴細的線條,雪藕般的玉臂白皙細膩,均勻柔和,修長縴細的雙腿,還有胸前那渾圓挺翹的雪白雙峰,飽滿圓實,盈盈可握,還有那一道溝壑,透著出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
「大叔,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
安洛溪一雙明眸之中,閃著狡黠的笑意,她往前一步,身體微傾,風情萬種的看著冷擎蒼,擺出一個萬分勾人,撩人,簡直要人命的姿勢,這個時候,誰還問到底是誰先引誘的誰,到底是誰先勾引的誰,誰先攻的誰,有那麼重要嗎?
冷擎蒼一個翻身,直接撲到,那一夜,冷擎蒼宿舍的那張單人床咯吱咯吱響了一夜,NND,誰說她家男人不舉,老娘跟誰拼命?
整整一夜,安洛溪不知道飛上雲端多少次,冷擎蒼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辛勤耕耘著這片獨屬于他的濕地,初次體驗*美好的兩個人,在一次次的沉浮中體驗到一種極致的美好,一開始,安洛溪是羞澀的,她羞澀的將申吟聲堵在嘴里,極力的壓抑著,可是,後來,當一波又一波的美好如同潮水將包裹其中時,她忘記了羞澀,*的申吟聲從她的嘴里一聲聲的溢了出來,感官的刺激使得冷擎蒼的心情更加的澎湃。
雞叫了,天亮了,冷擎蒼這才抱著安洛溪沉沉的睡了過去,派出所里的人識相的很,都從保安嘴里得知昨天安洛溪進來之後就沒出去,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有去敲冷擎蒼宿舍的門。
安洛溪先醒過來的,一睜開眼,就看到冷擎蒼安然入睡的樣子,腦海之中不禁想起昨天夜里的綺麗畫面,面頰一陣緋紅,專注的看著冷擎蒼,輕輕的在他的額頭啄了一口,然後就像一個偷腥成功的頑童,火速的逃離現場,鑽進了衛生間。
冷擎蒼睜開眼楮,听到衛生間傳出的水聲,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嬌小凹凸的身材,只覺得一陣熱流涌過,他掀開被子,*著身體走進了衛生間。
「咯吱!」
安洛溪嚇一跳,本能的護住自己的雙胸,邪惡的眼神落在她布滿吻痕的身上,冷擎蒼嘴唇勾笑,喉結一個收緊,一把就把水淋淋的安洛溪給帶入了懷里,胸前,兩團渾圓抵著,軟綿綿的,就像是柔軟的女敕豆腐,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咬上一口,冷擎蒼騰空抱起安洛溪的身體,肌膚緊緊相貼,水流流過他們的身體,冷擎慘大掌托著安洛溪的臀部,讓她的雙腿環繞在自己的腰際,姿勢,曖昧萬分,冷擎蒼悶哼一聲,然後挺身而入,感覺到那里濕潤的美好,他極致享受的閉上了眼楮。
「老婆,你動!」
「不要,不要!」安洛溪死命的抱著冷擎蒼,頭埋在他的頸窩,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老婆,你愛不愛我?」
「愛!」
「愛我就動!」
要挾,安洛溪這算是明白了,什麼所謂的矜持,羞澀,在床事上,都是扯淡,在冷擎蒼的誘導下,她開始小幅度的動起了自己的身體,一口冷氣從冷擎蒼的嘴里溢了出來,安洛溪連忙停下了動作,「怎麼了,弄痛你了嗎?」
「沒有,很舒服,繼續努力!」
邪惡的低語,安洛溪瞪了一眼冷擎蒼,浴室內,再次一片繾綣,再次墜入雲端的安洛溪整個人的重心都落在了冷擎蒼的身上,她虛月兌的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東西被折磨了一夜,是真的累的不行了!
冷擎蒼溫柔的給她擦傷沐浴露,洗干淨,然後抱著她重新放到了床上,「老婆,你好好的睡一覺,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安洛溪費力的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已經穿好警服精神抖擻的冷擎蒼,沒有說話,無比困乏的閉上了眼楮。
冷擎蒼買好早飯,順便去了一趟辦公室,可是,當他經過王海辦公室的時候,听到里面傳出談話聲音,濃密的劍眉,立即皺了起來。
「你們要帶安洛溪?」
王海的辦公室,坐著兩位從濱城來的警官,他們說明來意之後,王海的面色十分凝重,他試探的問一聲︰「你們知道安洛溪是什麼人嗎?」
王海再次試探,官官相互的社會,公安局局長不想保住頭上的烏紗了嗎?
「不管她是什麼人,現在受害人要求我們調查此案,我們就必須將人帶回去審問!」
經過有心人的安排,外界關注這次醫療事件的媒體和大眾只知道是一個沒有醫生職稱的三無人員造成的這次醫療事故,並不知道其實這個人就是前段時間因為視頻事件而轟動整座濱城的冷家媳婦,安洛溪,而有心人更是故意讓兩名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來到崇安執行這次帶人的任務,為什麼,一則年輕人,急于立功,二來,他們並不知道安洛溪的身份,想要達到預期的效果,當然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全的。
王海見對方這兩個稚女敕臉龐浮起的一股凌然正氣,心中又急又擔心,急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向冷擎蒼交代這件事情,而擔心的是,這兩個小伙子的前途,估計是毀了!
「王所長,別磨磨蹭蹭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立即把人帶來!」
兩名年輕警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英氣逼人的眸子不悅的看了看王海,然後義正言辭的說道,對王海那種不修邊幅,完全沒有一個局長該有的氣場,他們感到深深的鄙視,同時,也不屑,、王海雖然是個所長,但是在這種尿不拉屎的地方,他這所長算個屁,到了濱城,他估計兩個片警都混不上,所以兩位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站在門外的冷擎蒼將他們的談話聲字字不漏的听了進去,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沉,然後他伸出猿臂猛的一下就推開了微閉的辦公室大門。
突如其來的響聲,驚了辦公室的三個人,他們紛紛回頭,尤其是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兩名小警官,在看到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一股強者霸氣和威嚴的冷擎蒼,心中都不禁的打起了小鼓,這男人,眼神好嚇人。
冷擎蒼眸光陰冷,掃一眼那兩名從濱城來的小警官,「你們要帶走誰?」
這個男人,什麼身份?牛逼轟轟的……
兩名小警員相視一眼,然後,他們很快就達成了一個默契︰「我們要帶走一個叫安洛溪的女人,她涉及一起醫療事故,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其中一個年輕人很傲氣的望著冷擎蒼說道,一種自信的狂妄,他對冷擎蒼身上所散發出的威懾力表示無視,身為警務人員,就要不畏強權,再說,在這種地方混的男人,手中能有什麼權,要是有權,早就調回濱城繁華大都市了,誰還願意呆在這里了?
「帶她?讓你們局長來帶!」
一看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冷擎蒼並大打算和他們多費口舌,說完一句,直接走人,留下兩個尚二模不到頭腦的年輕人,剛才,他們沒有听錯吧?那個男人竟然叫讓他們的局長來帶人?他有那個權利和地位嗎?
「兩位同志,听我說,听我說」
為了事情鬧大,王海趕緊出面圓場,兩位年輕人瞪了王海一眼,絲毫不給他任何的面子,不管那個男人是誰,現在鬧出人命,他們肯定要把人帶走調查。
醫療事故?冷擎蒼蹙著眉頭,他立即拐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打電話給南宮衛,讓他火速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宮衛接到冷擎蒼的電話,立即趕到濱城市人民醫院,關于醫療事故,最能查出死者真正死亡原因的,就是解剖,所以,現在,那具尸體就是所有證據的關鍵,可是,當南宮衛感到的時候,卻被告知,李二蛋的尸體,已經在昨天,被他的家屬強行搶走,理由就是他們拒絕解剖,要給孩子留一個全尸。
宿舍內,完全不知情的安洛溪被冷擎蒼不停索取了一夜,渾身骨頭如同散架了一般,身體內的每個細胞都在咆哮著酸楚,疲憊不已的抬起手腕上的手表,見都半個小時過去了,冷擎蒼竟然還沒有回來,遂決定自己出去找他,起床,洗洗刷刷,安洛溪便走出了冷擎蒼的宿舍。
「她沒有醫生資格,就給我兒子開刀,現在我兒子死了,她是殺人凶手,她是殺人凶手,要她償命,還我兒子的命!」
「還我兒子的命,還我兒子的命……」
派出所的院子里,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什麼殺人凶手?什麼還命?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安洛溪朝著院子走去。
李大全夫婦招來家里所有的親朋好友拉著白布,上面用紅漆寫著醒目大字,所有人都穿著白色孝布,哭喪的鑼鼓隊還在一旁奏著哀樂,派出所儼然成為了一個靈堂,李大全的老婆連帶著幾個家中的婦女,更是在地上哭著打滾,場面,要多凌亂,有多凌亂。
「冷少,這,這,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王海急的是滿頭大汗,他出任崇安島派出所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望著眼前面色雖然有些凝重但是卻很平靜的冷擎蒼,他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冷擎蒼不語,鷹隼的眸光,遇到這種刁民,他的英勇顯得有些束手無策,不能強硬,只怕會把事情越弄越弄,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安洛溪,冷擎蒼顯得尤其的慎重,當務之急,他應該帶安洛溪回到濱城,配合整件事情的調查,可是?
一想到那個女人被自己索取了一夜,冷擎蒼的心里,就不經意的涌出強烈的心疼和不舍,就在他猶豫之時,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聲音︰「那個女人來了,那個女人來了!」
人群中,眼尖的人看到了站在花壇另外一邊的安洛溪,在他的一聲高喊之下,所有人都把視線轉到了安洛溪這邊,李大全更是帶著幾個強壯的男人如同惡狼撲食般張開雙臂就朝著安洛溪猛撲過來,當安洛溪看到橫幅上寫的字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宛若被抽空了一般,二蛋死了?那個站在洋槐樹下對著她露出憨笑的孩子死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秦琳達帶著他離開崇安的時候,她明明檢查過他的傷口,吻合的很好,恢復的也很好,加上市人民醫院,在藥物的輔助治療下肯定很快的就會恢復健康,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危險逼近,她卻渾然不知,身體,站在烈日下,卻如同置入千年的冰窟,冷的刺骨。
高大威武的身影猛的從里屋竄出將失魂落魄的安洛溪護在身後,冷擎蒼的寒眸帶著刀刃般鋒利,朝著李大全撲來的方向一掃,那氣勢,簡直比地獄閻王還要恐怖,李大全身子一愣,可是,很快,他的腦海之中又想起回來鬧事之前那個男人跟他講過的一句話,安洛溪現在有冷擎蒼有個堅硬的後台,他若是想給自己的兒子報仇,就一定要把事情鬧大,最好,鬧的全國家喻戶曉,只要超出冷家的權力,這件事情,他們就是想遮,都沒法遮了。
豁出去了,李大全雖然手腳抖的厲害,但還是決然的撲向冷擎蒼,他的舉動,在場人都可以理解,一個養了這麼大的兒子突然就死了,那氣憤,那怒火,自然是不在話下,誰也不會去追究這深一層的用意,李大全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眼神沒能逃月兌冷擎蒼的鷹眸,濃密的劍眉微微一蹙,他抬起手臂,看到動作很輕的只是那麼輕輕一推,但是李大全的身體卻被推到了幾米之外,倒地,狼嚎般的哭聲再次響起。
整個現場,似乎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那些島民,一見冷擎蒼竟然動手,臉上紛紛表現出憤慨激動的表情,在鬧下去,估計性質要惡劣了,關鍵時刻,安洛溪奮力跳上了她身後的一張石桌上,沖著激動的眾人大聲叫道︰「各位鄉親,你們冷靜,冷靜一下,听我說!」
清亮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這一片混亂的環境之中卻格外清晰的鑽入眾人的耳朵,那個眾人都認為應該躲在冷擎蒼被這場面嚇的瑟瑟發抖的安洛溪面色沉靜的看著眾人,清澈如水般的眼神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李大全的身上,「李大哥,二蛋的事情,如果是我的問題,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被安洛溪這樣的眼神看著,李大全突然覺得心中升起一陣寒意,他心虛的低下了頭,安洛溪將視線轉開,重新落在眾人的身上,眸中射出的眼神瞬間便冷,一字一頓的說道︰「但,若是有人想要將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讓我背這個黑鍋,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妥協的!」
一席話,就如同一塊大石頭,壓的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的沉重,安洛溪轉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楮帶著笑意,完成了一道細細的彎月形狀,眼神更是清清亮亮的看著冷擎蒼,「大叔,我跟他們回去,如果二蛋真的是因為我的失誤而死我,我難辭其咎,如果不是我,我也要出面說清楚的!」
冷擎蒼銳利的眸光始終專注的落在安洛溪的臉上,看著她面色平靜祥和,沒有恐懼和害怕,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如同冬日里盈著風雪肆意怒放的寒梅,孤傲而又堅強,他緊繃的臉上,緩緩的,緩緩的,綻放出一道細細的笑意,就似溶雪之後的一條小溪,慢慢的,匯入安洛溪的心,彼此專注的一個眼神,千言萬語,竟在這無聲的沉默之中。
安洛溪跟著那兩名年輕的警察上了警車,李大全等人也隨同一起走了,那些被叫來趁場面的李家親朋也相繼散去,警車剛發動準備出發,冷擎蒼立即飛快的跳上了警車,安洛溪剛想開口,冷擎蒼手掌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洛溪識相的選擇了閉嘴,安洛溪頭靠著冷擎蒼閉著眼楮,表面上,她好像是安靜睡著的樣子,但是,那只被冷擎蒼緊緊握著的手,卻一直透著黏膩的感覺。
一路上,還算順利,李家夫婦雖然虎視眈眈,但是礙于冷擎蒼這尊閻王在,也不敢撒潑,時不時的用充滿恨意的眼楮瞪一眼安洛溪。
一夜顛簸,警車順利的駛入了濱城市公安局的院子,在常人看來,這只是一起的普通因為醫療事故而引起的糾紛,而且,現在是法制社會,任何一個有著顯赫背景的人物就別想逃月兌法律的制裁,兩位小民警初出茅廬,滿腔熱血,到了警察局,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對冷擎蒼,那態度更是傲慢的不可一世。
「我說,這位家屬,現在沒你什麼事情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我們要帶她進去了!」
冷擎蒼不語,犀利的眸光透著寒芒,安洛溪捏了捏他的手背,搖搖頭,跟著兩位小民警走了進去。
待他們進去之後,冷擎蒼板著臉,撥通了南宮衛的電話,十五分鐘之後,南宮衛駕駛著黑色的「戰神」風馳電擊般停在了冷擎蒼的面前,他俊逸白皙的臉上顯得十分的凝重。
「老大,李二蛋的尸體,已經火化了!」
聞言,冷擎蒼放在膝蓋處的手掌瞬間收緊,冷眸透著寒冰,車內的氣氛頓時壓抑到了極點,想不到,還是讓他們快了一步,漆黑的眸光里透著濃濃的怒氣。但是,隨即,他緊皺的眉頭松展,李大全這麼迫不及待的就把尸體火化,意味著什麼?
想到這里,冷擎蒼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笑,車子在寬敞的道路上急速的行駛,轉眼就到了秘密基地,冷擎蒼打開車門,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
視頻風波這才平息了沒有幾天,便又爆出了醫療事故,安洛溪再次被推上了濱城新聞雜志的風頭浪尖,按理說,以安洛溪現在的身份,這件事情應該會被處理的十分低調,醫療事故幾乎每個醫院都會遇到,而所有醫院的處理方式,不過都是先推卸一番責任,然後在用一筆錢,只要和受害人家屬之間達成了一致,整件事情就會被淡化處理,但是,在李二蛋的處理問題上,醫院的態度卻很堅決,安洛溪不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又不具備醫生資格,是她不恰當的擅自給病人動刀,才引起的病人死亡,說到底,這已經不是一個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直接成為一樁刑事案件。
拘留所內的夜,顯得十分的壓抑,空氣中到處都漂浮著令人窒息的沉重,安洛溪坐在那張簡易的木板床上,蜷縮著身體,睜著清亮的眼楮,望著空蕩蕩的拘留室,她給二蛋實施的只是一個簡單的脾髒縫合手術,在沒有感染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致命呢?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而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進了派出所之後,他們不但沒有對她立即就進行審問,反而直接就把她關了起來,這樣的工作流程,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呢?
冷擎蒼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冷愛國,冷擎蒼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電話中,冷愛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冷擎蒼的臉色,越發的沉重,握著手機的修長手指狠狠用力,指關節隱隱泛白,在他的四周,到處都涌動著一股隨時都會爆炸的狂躁因子。
「老大?」
察覺到這股不安,南宮衛和東方傲緊張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冷擎蒼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窗外的黑夜,那如同刀刃般鋒利的寒芒,直接似要將這濃重的黑夜給刺穿,薄唇緊緊的抿著,在他的眉心,刮著幾乎要逆天的狂風,事情不對勁,南宮衛和東方傲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時候,隨也不敢輕易的開口,生怕會激怒了眼前的這位暴君,成為他撒氣的出氣筒。
M國的艦艇在華夏國領海地域公開巡邏,華夏國的飛行人員按照國際直行條列進行鳴笛示警,無果之後進行驅趕,但是,追出幾百海里之後,華夏國名為「中海1號」的艦艇突然消失,船上所有的船員官兵,下落不明。
華夏國對此事十分重視,絕對成立一個特殊隊伍,前往附近海域尋找那艘失蹤的艦艇以及艇上所有的官兵,而冷愛國當下就推薦了冷擎蒼,在沒有成為雷霆大隊隊長之前,冷擎蒼曾經在華夏國海軍擔任過軍艦艦長,後來,因為出現了NK在華夏國策劃的一起重大的,極具危害性的恐怖襲擊,冷擎蒼才臨危受命,成為國家絕密特種兵的一名指揮員,眼下,現在,他再次需要臨危受命,憑借他的敏銳洞察以及豐富的海上偵查經驗,前往領海,時間緊迫,今夜就要出發。
以往,遇到這種事情,冷擎蒼定然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上車走人,可是,今天,他有些猶豫,安洛溪還在派出所,怎麼辦?
南宮衛和東方傲听完冷擎蒼的簡單敘說,渾身頓時熱血沸騰,男兒當兵,志在保家衛國,如今,敵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他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老大,干脆直接到派出所,把嫂子給接出來!」
「傲!」
南宮衛瞪了一眼東方傲,眼神示意他不要出些餿主意,若是能這樣做,估計老大早就做了,在背後推手的推波助瀾下,這件事情已經被渲染的滿城皆知,老大若是這個時候出面保人,那豈不是更加嫂子往火坑里面推嗎?
冷擎蒼經過一番沉思之後,鑒于上次視頻調查老頭子不按牌理出牌,冷擎蒼這次是怎麼也不想將安洛溪托付給冷愛國了,幾番思考,拿起手機,撥通了秦琳達的號碼,房間內,秦琳達拿起手機,在看到冷擎蒼的名字時,臉上難以掩飾的詫異以及驚喜,抬起眼簾,她投給諸葛墨白一個欽佩眼神,諸葛墨白則是群微微揚起手中握著的高酒杯,「秦小姐,還不接電話嗎?」
秦琳達走到窗邊,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先是一段短促的沉默,然後,傳來冷擎蒼低沉的聲音,秦琳達的臉色從青到白,雖然事先已經知道了冷擎蒼打這通電話的用意,但當自己親耳听到他充滿磁性的聲音溫柔的囑托她好好照顧安洛溪的時候,她的心,如同被千萬只的螞蟻啃噬,娟秀的臉上,布滿陰霾。
「擎蒼,你放心,醫院已經成立了專門的調查小組,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的!」
強忍著內心想要咆哮撕吼的沖動,秦琳達語氣平靜的對冷擎蒼說道,透著電波,她看不到冷擎蒼此刻的臉上是多麼的陰沉,掛完電話,她平息了好大一會兒,這才得意洋洋的轉向靠在沙發上的諸葛墨白︰「諸葛,接下來,就輪到你粉墨登場了!」
諸葛墨白的嘴角勾起一道魔魅的笑容,那透著深邃的眸子如同是這午夜的幽靈,從骨子里透著寒意,直覺告訴秦琳達,眼前的男人,是一個魔鬼,這種人,若不是有著共同的利益,還是少招惹為妙。
拘留所的夜,十分的漫長,安洛溪睜著眼楮一直都天亮,睡意全無,狹長的走道,傳來一陣腳步聲。
「 當」一聲,拘留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你們是誰?」
安洛溪瞟了一眼他們,神情戒備的問道,兩個男人並沒有回答,直接就給安洛溪的手腕上給拷上了手銬,想要掙扎,已是徒勞,安洛溪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兩個男人死死的扣著她的手腕,掙扎的越厲害,手腕處的疼痛,越是劇烈,沒有審訊,沒有錄口供,更沒有所謂的調查,安洛溪直接就被帶了出去押上了停在派出所院子內的一輛車,當她看到面包車上的幾個字後,腦子轟的一下就被炸開了,南山監獄,這算什麼,直接就抓她進監獄嗎?
「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抓我?」
安洛溪掙扎,試圖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兩個男人察覺到了安洛溪的用意,直接兩人各自插著安洛溪的一條手臂就將她架上了車子,「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看你們的工作證,你們的工作證!」
車子發動,快速的駛離了派出所,安洛溪看著坐在她身體兩旁門神般的男人,忽然意識到了危險逼近。
「你們不是監獄的人?」
冷聲,里面透著些許的緊張。
中年男人依然沒有回答安洛溪的問題,昨天在進派出所之後,那兩名警察已經搜走了安洛溪身上所有的通訊設備,現在,安洛溪已經完全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系,她想要找冷擎蒼,想要告訴她現在的處境,可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她就如同一只月兌線的風箏,漂浮在漫天無際的天空,沒有任何的方向。
車子,勻速行駛在盤山公路上,安洛溪將視線飄向車外,路上的車子,少的可憐。
難道,今天真的要這樣死的不明不白了?
安洛溪眼神一凜,透著一股強烈的堅決,絕對不能這樣死的不明不白,逮著機會,她一定要逃,心里計劃的逃跑計劃,安洛溪沉默了,車子還在疾馳,忽然,一個急速的剎車上,然後就听到前面負責駕駛的男人爆了一句粗口,「輪胎破了!」
坐在安洛溪身邊的兩個男人交換了一個莫名的眼神,打開後車門,三個男人都能車子里跳了下去,車內,就剩下安洛溪一個人,她沒有動,她在等,等,等一個絕妙的機會。
當看到迎面駛過來的一輛敞篷跑車後,安洛溪咧嘴一笑,這真是天助她也,竟然是一輛敞篷!
心,噗通,噗通,緊張的捏了捏手心,為了活,為了大叔,安洛溪是豁出去了,成敗在此一舉……
安洛溪調整呼吸,深深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在敞篷跑車經過面包車身側的時候,她突然張開雙臂,身體騰空一躍,幾乎是0。1秒的時間,安洛溪的身體已經跳到了敞篷車內,腦袋砰的一下撞上了座椅,她來不及驚呼疼痛,對著駕駛座上的男人焦急的說道︰「麻煩你,快點開車!」
感覺敞篷車在減速,而後面的三個男人已經追了過來,安洛溪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口,難道,一切都是無用功?
「呼,呼……」
油門猛踩了兩下,敞篷車飛一般的提速,絕塵而去,安洛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想要拍拍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看到手腕上戴著的手銬,暗然失笑。
「你是,洛溪?」
山風,迎著敞篷,吹得安洛溪的衣服獵獵作響,一頭墨發,被吹的迎風飛舞,听到駕駛座上的男人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安洛溪一邊手忙腳亂的撥掉被風吹的遮在臉上的長發,一邊投去目光,她涌出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男人好帥,白皙的膚色,容貌清鐫,尤其是一雙鳳眼,烏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寶石,散發著一股清幽的光,他穿著一身白色休閑服,似乎是剛剛運動完,白皙的臉上還透著幾許紅潤,而最讓安洛溪感覺到詫異的是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透著滿滿的溫暖,感覺要把她包裹似的,可是,腦海之中,對這個男人卻是完全沒有印象,被他這樣專注的看著,安洛溪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請問,你是?」
諸葛墨白嘴角和煦一笑,重新將視線轉頭到前方的道路上,薄唇微微一啟,「諸葛墨白!」
啊?男人報出的名字,安洛溪听來,似乎有些陌生。
弧度優美的唇角,上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迎著風,諸葛墨白輕輕的說道︰「但是,十幾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她喜歡叫我小白!」
小白?
安洛溪猛的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駕駛座位上的男人,然後,她突然很沒有形象的尖叫了一聲︰「你說,你是小白?」
看來,是想起來了!諸葛墨白的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笑意,沖著安洛溪懷疑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小白,真的是小白!」
安洛溪像個瘋子似的,一下子抱住了諸葛墨白的腦袋,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諸葛墨白只好減速將車停在了一邊,安洛溪抱著他,又是哭,又是笑,諸葛墨白則是任憑她抱著,時光靜止,諸葛墨白的臉上傳來冰冰的粘膩,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鼻涕,但是,那雙如冰般沒有生氣的眸子卻在那個瞬間,涌出了很多紛亂的情緒,暖暖的,柔柔的,就似這迎面吹來的暖風。
十幾年前,安洛溪和幾個同學到野外郊游,因為貪玩掉進了附近的水庫,是諸葛墨白和幾個少年救了她,救命之恩,她這個大小姐當然涌泉難忘,安遠航對于這個救了自己女兒一命的少年也是感激涕零,在知道諸葛墨白是附近一家孤兒院的孩子後,安遠航出資十萬元,重新修葺了孤兒院,而且還資助諸葛墨白上學念書,但是後來,從孤兒院傳來消息,諸葛墨白走上了歪路,和一群混社會的人走了,自此下落不明,為此,安洛溪還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如今,故友重新相逢,安洛溪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坐在諸葛墨白豪華別墅的客廳,安洛溪還沒能夠平息內心激動的情緒,當年的孤兒,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商業大亨,而且,為了報恩,還注資遠航,讓遠航逃月兌了被銀行低價拍賣的厄運,單是這份恩情,就讓安洛溪覺得無以回報。
對于她糾結的表情,諸葛墨白只是淡淡一笑,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藏不住一點心思。
「小白,你給我講講,這些年,你都干什麼去了?」
「你這都不是都看見了啊?掙錢去了啊!」
安洛溪張大眼楮,什麼買賣,這麼賺錢?
「反正,沒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
「呵呵,呵呵,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心事被戳中,安洛溪有些不自然的干笑兩聲。
「不過,你是怎麼了?我看那幾個人可是穿著警服,而且?」諸葛墨白的視線落在了安洛溪手腕上帶著的手銬上,安洛溪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嘆一聲長氣,「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安靜的午後,安洛溪坐在沙發上,絮絮叨叨的向諸葛墨白講述了整件事情,然後,客廳內好長一段時間的寂靜,忽然,安洛溪發出了一聲尖叫,望著諸葛墨白,她急急的問︰「小白,快,快,快把你的電話給我!」
接過諸葛墨白遞過來的手機,安洛溪立即就撥通了冷擎蒼的號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內!」
話筒內,傳來小姐溫柔甜美的聲音,安洛溪不甘心,繼續撥打,還是同樣的答復,內心不免有些茫然,大叔怎麼聯系不上呢?
剛好,客廳的電視在播放軍事新聞,華夏國的軍艦莫名失蹤,冷擎蒼臨危受命,出海捍衛華夏國的領海權,安洛溪看到之後,收起了還在撥打的電話,大叔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在處理,她不能讓他分心。
「小白,謝謝你救了我!」
「那些人若是想對你動手,你現在回去,會不會太危險?」諸葛墨白沒等安洛溪說出後面想要說的話,直接將這其中的利弊關系告訴了安洛溪,安洛溪听後,面色也是躊躇不決。
「可是,可是?」
「這件事情交給我,你現在這里休息一夜,看你這黑眼圈,昨天在拘留室定然是一夜都沒有睡吧!」
在諸葛墨白的勸說下,安洛溪決定先休息一夜,被關了一夜,精神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如今松懈了下來,敵不過陣陣困意,上床不久,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漆黑的房間,諸葛墨白幽深的眸子透著鬼魅,房中的電話響了,諸葛墨白听完電話那頭的匯報,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眸光一冷,一字一頓的對著話筒清晰說道︰「記住,讓那幾個人在濱城徹底的消失!」
掛完電話,諸葛墨白又坐回到了電腦前,打開電腦,然後指尖飛快的敲擊鍵盤,「牽制冷擎蒼,十天之內,不可回國!」
郵件發出去之後,諸葛墨白關掉了電腦,起身,黑眸凝視著窗外的黑夜,眼中寒芒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儒雅深邃。
安洛溪沉沉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感覺精神好了很多,下樓,沒看到諸葛墨白,有些茫然,不過待她下了了樓梯之後,一個中年婦女笑眯眯的迎面走來,「小姐,我是管家李媽,早飯已經做好了,小姐是現在吃嗎?」
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大小姐的生活,似乎已經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了,安洛溪搖搖頭,笑道︰「李媽,你去忙吧,我自己來!」
安洛溪朝著廚房走去,忽然,又轉身,「李媽,諸葛先生呢?」
當著外人的面,安洛溪還是很知趣的並沒有叫諸葛墨白為小白,人家現在是大財閥,叫小白,若是讓人听了,有損形象和威嚴。
「先生出去辦事了!」
一大早就出門辦事?安洛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有錢人確實不好當,腦海之中不禁回憶起父親生前的日理萬機,不免心中涌起淡淡憂傷,李媽有些茫然的看著安洛溪臉上突然涌起的憂傷,不過作為下人,她也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問,什麼是自己不該問的,雖然心中對這個突然出現在別墅的女人充滿好奇,她還是恪守規矩,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好。
安洛溪走進廚房,煤氣灶台上的鍋里熱氣騰騰,陣陣小米粥傳出的香味沁人心脾,安洛溪裝了一眼,正準備吃,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轉身,只見穿著一身筆挺黑色西裝的諸葛墨白正面帶淡淡笑意,朝著她徐步走來。
步伐輕松,一身黑色西裝包裹的高大修長身材顯得風流倜儻,眉眼神情俱是滿滿愛意,那一瞬間,安洛溪再次心神一晃,連手上握著碗都沒有察覺。
在諸葛墨白的身旁,還跟著一個老者,同樣也是笑容可掬,慈眉善目,諸葛墨白率先給安洛溪介紹︰「洛溪,這位是冉教授,華夏國最出名的外科專家,關于你的事情,我大概和他講了一下,他說有辦法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呵呵,墨白,你真是太看得起老朽了,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連夜就趕過來了,不過,能不能幫上忙,現在還不敢定論!」
頭發花白的冉教授和顏悅色的看著諸葛墨白,听著他們的對話,安洛溪的心中再次涌起一陣激動,他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到機場去接這位冉教授?
冉教授溫和的視線落在安洛溪的身上,然後別有深意的拋給諸葛墨白一個「我明白」的眼神,諸葛墨白不做任何解釋,安洛溪有點不好意思,不等她開口解釋,諸葛墨白的面色突然一變,對冉教授說道︰「教授,一切,我都準備好了!」
冉教授點點頭,轉而望向安洛溪,「安小姐,你準備好了嗎?」
呃?安洛溪一頭霧水,她準備什麼?難道,她應該準備什麼嗎?
「先生,車已經準備好了!」
司機站在門口,冉教授率先走了出去,諸葛墨白則拉著一臉茫然的安洛溪,邁進了停在門口的那輛無比奢華的奔馳房車。
車子緩緩的行駛在濱城寬闊的大街,安洛溪想借用諸葛墨白的手機給冷擎蒼發了一個短信,想告訴他她現在很好,已經出來了,讓他不要擔心,安心護國。
可是車內的氣氛,實在是太多的怪異,她惶惶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路糾結,車子已經駛進了一家私人診所,這個時候我,帶她來這里干什麼?安洛溪一路充滿疑惑,這個時候,也只有跟在諸葛墨白的身後,他,總不會害自己吧?
等待里面的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看到諸葛墨白立即起身迎接,沒有過多的言語,諸葛墨白只是沖著他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就朝著里面走去。
手術室?
安洛溪越加的茫然了,這下,她忍不住的提出疑問︰「小白,你帶我來這里干什麼?」
諸葛墨白溫溫一笑,他的笑,就如同春風,輕輕的吹拂在安洛溪的臉上,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安洛溪焦灼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洛溪,來這里,是為了更好的證明你的清白!」
安洛溪隨著冉教授的後面走進了手術室,手術台上,躺著一個少年,黝黑的臉上眉頭深蹙,雙手捂著肚子,一聲接著一聲的痛苦申吟,從他的嘴里溢了出來。
「洛溪,你過去看看這個小病人是什麼病?」
冉大夫依舊是和顏悅色,從他溫和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在醫護人員的協助下,安洛溪穿好消毒服,戴好帽子,基于李二蛋事件在她心里留下的陰影,安洛溪有些忐忑的走向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病人外部皮膚受挫嚴重,青紫交替,嚴重處還出現不同程度的出血,但是,這一些都只是一些皮外傷!」說到這里,安洛溪的視線落在了少年的嘴角,一大口的血水從他的嘴里噴涌在他衣角留下了一大塊的血漬,安洛溪面色凝重,這場景,實在是太熟悉了,和二蛋當時的情況,一模一樣,病人出現吐血現象,一定是髒腑受損。
「然後呢?」
安洛溪停頓之後,冉教授接口問道,安洛溪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皮外傷只要經過簡單的處理應該沒什麼大事,但是,但是,病人出血,我懷疑是,是……」
聲音听起來帶著幾分顫抖,安洛溪的腦海中再次出現李二蛋當日的畫面,到底,是她診斷失誤,還是,還是?
「怎麼不說話了?」
冉教授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麼,你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老婆,今天的晚飯,你還滿意嗎?」
「老婆,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
「老婆……」
腦海之中清晰的出現了冷擎蒼在派出所門口專注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混沌的腦子思路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得清晰,安洛溪收起腦海之中的胡思亂想,轉身,清亮的眼神落在冉教授的臉上,一字一頓的說道︰「病人出現出血,我懷疑是脾髒破裂,但是,但是?」
現在不是在崇安島,這里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對病情的判斷,還是要借組醫療設備的檢測,才會確保萬無一失。
「現在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你就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冉教授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的威嚴,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安洛溪嘴巴微微張開,當時在崇安,是因為沒有條件,現在有條件了,為什麼,為什麼?
冉教授沒有為她解答心中的疑問,目光拋向站在外面的諸葛墨白,以及站在他周圍的一些陌生連忙,安洛溪突然恍然大悟,諸葛墨白是想將當日在崇安島發生的一幕重演,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和李二蛋看上去年紀相仿的少年,安洛溪這才明白了諸葛墨白的良苦用心。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她變得有些不自信,她甚至都沒有勇氣拿起病床旁的手術刀,萬一,那真是一次醫療事故,現在,她所要做的事情,豈不是又要讓悲劇重演?
「洛溪,相信你自己!」
玻璃窗外,諸葛墨白對她比劃了「OK」的手勢,面對他信任的眼神,安洛溪有些汗顏,咬牙,安洛溪奮力的點了點頭,有冉教授在,就算到時候她處理不當,他也一定會出手幫忙的,安洛溪重新將視線調回到了那個少年身上。
這次,她的眼神不在有絲毫的困惑,清亮而又專注,拿起一旁的手術刀,她熟練的在那個少年的肚子上輕輕劃開了一刀,檢查,確認,果然是脾髒出血,安洛溪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只是,讓她感到萬分詫異的是,這少年的傷口,竟然和二蛋當初的一模一樣,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長度,同樣的深淺,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呢?
先撇開心中的這些疑問,她再次細心的檢查了傷者的傷口,果然,同李二蛋的一樣,脾髒破裂的情況十分嚴重,簡單的縫合已經不能止血,必須要進行切除手術。
她把情況和冉教授簡單的敘說了一下,冉教授上前,檢查了傷者的傷口,然後點頭,「安小姐,你說的沒錯,這種情況下,傷者必須要進行脾髒切除手術!」
透過擴音器,外面的人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二人之間的對話,他們無一不面露茫然,細看,這人群之中,還有一個是濱城市人民醫院副院長陸海濤,今天早晨,他接到冉教授的邀請,說是參加一個醫術交流大會,興高采烈而來,因為畢竟像冉教授這樣一位醫學界的泰斗任務,平時能夠見上一面都不容易,能夠和他一起交流醫術,那可是天大的榮耀,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來看一個小女孩動刀,弄的這般興師動眾的,到底是為哪樁呢?
雖然心中疑慮,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講話,手術室內是氣氛緊張,手術外面,同樣是氣氛詭異,他們都弄不清楚,冉老頭子又在故弄什麼玄虛?
縫完最後一針,安洛溪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然後,她立即轉身,神情忐忑的望著冉棟梁,一道銳利的眸光直接落在少年月復部的傷口處,僅是匆匆一掃,冉棟梁便一言不發的從手術室內走了出去,安洛溪對著小護士簡單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隨即,也追上冉棟梁走出了手術室。
「冉教授,到了濱城,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冉教授,這次來濱城,是不是會多呆幾天?」
「冉教授,冉教授……」
冉棟梁一走出去,周圍的人便將他圍的是水泄不通,安洛溪和諸葛墨白隔著人群,相視一笑。
「剛才的手術過程,你們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
雖然不明白這場手術的意義,但是這些阿諛奉承的人還是將頭點的如同搗蒜般,冉棟梁直接無視他們的巴結,轉身將站在他身後的安洛溪給推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藝,怎麼樣?」
帶著狐疑,眾人快速的從安洛溪的身上掃過,難道,冉老頭子又帶徒弟了?雖然是一則很普通的脾髒起切除手術,但是這個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的女孩子從走進手術室之後就一直表現的很淡定,而且,她對病因的判斷也很準確,傷口切除和縫制的手法也很嫻熟,這一系列的表現,都讓人不禁豎起大拇指,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功力,若是在經過一番歷練,絕對在醫學界會大有作為。
「好,好!」
「不錯,不錯!」
四周,贊譽聲一片,冉棟梁嘴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覺的冷笑,繼而問道︰「那你們看,病人因為這手術而死亡的幾率,有多大?」
因為這則手術造成的死亡?怎麼可能?
周圍人連忙搖頭,按剛才這丫頭的熟練程度以及傷口的縫合情況,這種手術,是絕對不會致人斃命的。
「小陸,你認為呢?」
已經年過五十的陸海濤卻被冉國棟稱為小陸,若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擺臉了,但是對方是冉棟梁,他能怎樣?在這麼多人之中,能夠被冉棟梁提名,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耀。
陸海濤連忙上前,點頭,哈腰,「冉老,我認為這種手術,讓人斃命,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嗎?」
冉棟梁的嘴角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那雙帶著滄桑的感的瞳仁射出一道道如同利劍般的眸光,落在陸海濤的身上,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可是,三天之前,我听說在你們醫院,就發生了一起因為脾髒切除手術不當而導致的病人死亡事件?」
提起這件事情,在場所有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經過媒體的大肆渲染,以及死者家屬的不依不饒,整件事情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但是,讓他們疑惑的是,冉老自從退休之後一直都定居在京都,怎麼會突然對發生在濱城的這件普通的醫療事故感興趣呢?
「冉老,這件事情,是這樣,這樣的……」
「得了,得了,你不用跟我解釋!」
冉棟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陸海濤有點尷尬的站在原地,看著安洛溪,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忽然之間,覺得這個扎著馬尾巴一臉不施粉黛的女人看著有幾分面熟,然後,他開始搜索,搜索,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一軟,幾乎都無法站立,望著安洛溪,他極力的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但是從嘴里吐出的話還是帶著幾分戰栗,「你,你,你是?」
從他身側經過的安洛溪停步,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安,洛,溪!」
範強的身子一抖,是安洛溪,在回想自己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豈不是自己在自己臉上扇巴掌嗎?
人群蜂擁尾隨著冉棟梁而去,碩大的大廳,只剩下了陸海濤一個人,忽然之間,他產生了一個十分不好的預感,他這副院長的位子,怕是坐不長了。
隔日,濱城市人民醫院通過媒體主動向全市人民通報了這起被鬧得沸沸揚揚的醫療事故的最後處理決定,由于病人的遺體已經被火化,是死無對證,醫院提出給病人家屬十萬元的補償金,此事就此了結,但是李大全卻不承認了,為了這件事情再次波瀾,私下里,有人通過秘密賬戶給李大全五十萬的封口費,同時,讓他立即帶著全家到其他城市發展,李大全收到錢後,立即舉家搬離了崇安島,自此下落不明。
諸葛墨白在濱城市最頂級的私房菜會所宴請了冉棟梁,安洛溪自然要出席,冉棟梁在醫學界的權威才讓她此次逃開厄運,端起酒杯,她以果汁代酒,敬了冉棟梁一杯。
「冉教授,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忙,若不然……」
後果,似乎有點讓安洛溪不敢想象,若是那日,自己沒有拼命一搏從那輛面包車內跳出來,沒有遇到諸葛墨白,是不是現在已經被棄尸荒野呢?
「洛溪,其實,你最應該感謝的,是小墨了!」
冉棟梁望著諸葛墨白,眼楮里裝著滿滿的笑意,坐在對面的諸葛墨白白皙的臉上勾出一道淺淺的淡笑,他月兌去了外套,襯衫的口子被解開了幾顆,隱約露出身上的胸肌,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一直從他的胸肌蔓延到脖子處,傷口靠近心髒,當初,他一定是死里逃生吧?
安洛溪看著那條傷疤,心里突然傳出一種莫名的酸澀,記憶之中似乎又回到了孩童時候,那個站在牆角處桀驁不馴的少年,眼角,有些濕潤,和諸葛墨白的意外重逢,又讓她感覺到了一種親人的存在。
諸葛墨白始終用清澈的眼神專注的看著安洛溪,冉棟梁露出一道壞笑,起身,「洛溪,過幾天我再來找你,我還有事,先走了,夜生活不適合我這老頭子,你們慢慢聊!」
知道冉棟梁的脾氣,諸葛墨白並沒有開口挽留,倒是安洛溪自然的起身,將冉棟梁送到了門口,但是,她沒有想到,在門口,卻踫到了彭雅茹。
彭雅茹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踫到安洛溪,冉棟梁並沒有察覺到這兩個相隔幾米之遠的兩個女人之間的異常,轉身笑眯眯的對安洛溪說道︰「洛溪啊,記住我的聯系方式沒有?等你空下來,一定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
冉棟梁說完還不忘拋給安洛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安洛溪知道冉老是誤會她和小白之間的關系了,通過接觸才知道,這位醫學界的泰斗人物性格簡直就像是個小孩子,他這頑劣的一個眼神,在旁人看來,可是包含著幾分曖昧,安洛溪在內心無奈的申吟了一下,看來,待會兒是免不了一番罵了。
冉棟梁走後,彭雅茹站在原地,但是那尖銳的眼神,卻似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一般,硬著頭皮,安洛溪走到她的面前。
「媽,你也來這里吃飯?」
「雅茹,這是你媳婦啊?」
「雅茹,這就是前段時間爆出不雅視頻的那個女人啊?」
「雅茹……」
都是一群三八的女人,見到又熱鬧看,趕緊湊了上來,彭雅茹的臉青白交替,眼神足以殺人。
「你叫誰了,誰是你媽?」
當著眾人的面,彭雅茹尖著嗓子厲聲說道,「我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冷家的兒媳婦!」
「哦,那我先走了!」
人家擺明是不給你面子,自己又何必在這里找罪受呢?安洛溪真是後悔,剛才就應該直接視而不見,可是,轉念一想,她畢竟是大叔的媽,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但是,現在,安洛溪完全沒有了那個念頭,眼前的彭雅茹就像是一個刺蝟,恨不得把她刺的千瘡百孔,想要和她和平相處,估計是不可能的。
安洛溪漠然的轉身,剛準備離開,身後再次傳來一聲厲呵︰「你,你,你給我站住!」
從聲音就可以听出,彭雅茹被氣的不輕,估計是沒有想到安洛溪會這樣直接走人吧?
安洛溪抬起的步伐微微一停,猶豫了幾秒,還是轉身,語調盡量的顯得十分的自然,「媽,還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很不情願被安洛溪叫做媽,但是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友人的面,若是連自己的兒媳婦都教訓不了,那以後在這些女人面前,她還有什麼地位,若知道,她的這些朋友,哪個不是出生名門,非富即貴,她可是丟不起這個人。
「洛溪,你剛才是什麼態度?」
彭雅如挑著眼楮,驕傲的如同一只孔雀,神情傲慢的瞪著安洛溪,安洛溪了然,嘴角勾出一絲淡笑,既然你想要面子,我就給你面子,不過,是看在大叔的面子上。
「媽,對不起!」安洛溪不想惹事,尤其在大庭廣眾之下,多少人伸長了脖子在看著了。
安洛溪的主動認錯讓彭雅茹感到頗為滿意,挑著眼神,她端出婆婆的架子,當著眾人的面教訓起安洛溪︰「我說安洛溪,你也太不潔身自愛了,大庭廣眾,和一個老頭子在這里為眉來眼去,像什麼話?雖然我從來就沒有承認你是我冷家的媳婦,可以,就是作為女孩子,你也應該收斂收斂,讓人看了笑話!」
燈光下,彭雅茹的臉上帶著被燈光放大的得意,挑著柳眉,一副盛氣凌然的樣子。周圍人指指點點,那些世俗的眼神都快把安洛溪給切成塊了,安洛溪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清亮的眼神定定的望著彭雅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剛才說你從來就沒有承認我是冷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