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丫頭用什麼眼神在瞪自己了?想造反了嗎?彭雅茹眉毛一挑,厲聲說道︰「是啊,你想成為進我冷家的門,下輩子吧!」
一聲輕笑,笑的彭雅茹心里打起了小鼓,這丫頭,笑的怎麼感覺陰森森的?
「既然你不承認我是你兒媳婦,當你現在憑什麼擺出一副婆婆的姿態教訓我?」安洛溪風輕雲淡,面色祥和,但是從她唇瓣迸出的話,卻是字字珠璣,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刺的彭雅茹啞口無言。
安洛溪瞟一眼站在彭雅茹身後那一群穿著高貴,體態端莊的女人們,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四周的議論聲頓時停止,聰明人都察覺到了流動在這兩個女人之間的異樣氣流,風起雲涌,似乎又一場風暴即將來臨,熱鬧固然好看,但若是不識相的成為這兩個都不好惹的女人的出氣筒,那就不值得了,趕緊跑一點圍觀,省的不小心惹火上身。
「你,你,你……」
彭雅茹被安洛溪的一句話弄的是啞口無言,伸著修長的手指指著安洛溪,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比她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安洛溪要顯得坦然了很多,她優雅的望著彭雅茹,望著她被氣的青白交替的臉龐,心中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感,相反,還有一點點的內疚在心中蔓延,哎,不是說要看在大叔的面子上嗎?
「雅茹,算了,我們走吧!」
「雅茹,我們別跟這種人計較了,走吧,走吧!」
彭雅茹的朋友一看苗頭不對,連忙出面,拉著彭雅茹就朝著樓梯走去,就在這個時候,在安洛溪的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彭雅茹循聲看去,見到英俊瀟灑的諸葛墨白眼神關切的朝著安洛溪走來,體內的怒火徹底被點爆,她甩開友人的手臂,一下子沖到安洛溪的面前,幾乎是沒有經過任何的考慮,她揚起手掌,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到了安洛溪的臉上。
「你?」
這下,輪到安洛溪氣的吐血,這個瘋婆子,她打自己干什麼?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背著我兒子在外面偷男人,剛才是一個老的,現在有來一個年輕的,當初,你是不是也這樣勾引我兒子的?」
不堪的語言,從這個外表端莊秀氣的女人嘴里吐出來,帶著強烈的視覺沖突,包間內很多正在吃飯的客人听到巴掌聲都擠到了走廊,安洛溪站在院子,眸光噴火怒視著彭雅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媽,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回去!」
「你這個騷女人,竟然還敢教訓我,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等擎蒼回來,我一定不會讓他輕饒了你!」
「你去告吧,告吧,反正,你也沒有承認過我是冷家的兒媳婦!」
白皙的臉上已經顯出兩個清晰的掌印,諸葛墨白疾步走到安洛溪的身邊,身旁的兩個保鏢在他的示意下立即架住了彭雅茹,這下,彭雅茹的憤怒更是到達了巔峰,嘴里更是吐出一些極其難听的話語,安洛溪的臉,因為憤怒而被脹的通紅,她完全沒有想到,彭雅茹竟然像個市井潑婦,這一切,來的如此措手不及,她幾乎都來不及防備,這些語言攻擊,遠遠要被那一個巴掌讓她更痛,世人指責的寒芒,毫不留情的射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的身體穿透,憋足起,她倔強的挺起胸膛,對上發瘋般的彭雅茹,安洛溪一字一頓的說道︰「今天,看在大叔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若是下次,你在這樣出言侮辱我,即使大叔在場,我也不會原諒你!」
說完,安洛溪撥開人群,可是,當她走出沒幾步之後,又重新轉身,望著彭雅茹,仿佛在自言自語的說一句︰「真不知道,大叔是不是你的親身兒子,你這樣的母親,怎麼會生出大叔那樣的兒子呢?」
「安洛溪,你,你竟然,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
彭雅茹氣的跳腳,血壓直線升高,臉上更是憋成了豬肝色,友人見她這個情況,趕緊將她拉到了一邊休息,安洛溪看一眼彭雅茹,然後對諸葛墨白說道︰「小白,我們走吧!」
「嗯!」
低沉的溫潤聲音,如同一陣春風掠過眾人的臉龐,諸葛墨白英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面無表情從彭雅茹的身側經過,五彩絢爛的燈光下,兩個人並肩離開的背影是如此的登對,在他們身後的彭雅茹,臉色鐵青,銀牙恨的咯吱咯吱響,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收緊,然後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這個臭丫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然如此不給她面子,臭丫頭,等著瞧,我一定要你好看!
彭雅茹強忍著內心憤慨狂怒的心情,和友人告別之後,她便離開了飯店,走到門口,她看到安洛溪和諸葛墨白已經上了一輛車,記下了車牌號碼,眸光無比的陰冷,她掏出手機便撥通了喬大海的手機號碼,「喬局長,有一件事情,我想找你幫忙!」
諸葛墨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穩穩的駕駛著車子,但是,時不時的還是會忍不住的扭頭看一眼一臉沮喪的安洛溪,長長的頭發隨意的散落在臉頰兩側,眼臉低垂,修長的眉毛在眼臉處投下一個長長的黑影,她的兩個食指在來回扭動著,嘴唇微微撅著,仿佛含著萬分的委屈。
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諸葛墨白有一種想要伸手替她撫平的沖動。
「剛才還一副氣勢洶洶,不饒人的樣子,怎麼轉眼就被霜打過的茄子似的,焉了呢?」
諸葛墨白唇角勾起一絲淡笑,開玩笑的揶揄,車內的氣氛得到了緩和,安洛溪抬起頭,精致的小臉揉成了一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小白,你是不知道,這婆媳關系有多難相處,剛才在飯店我又激怒了她,日後,怕是想要和她和和平相處,就更加的難如登天了!」
說完,一口嘆氣從她的嘴里輕輕的溢了出來,在安靜而又狹長的汽車空間里,這聲嘆氣聲飽含了很多糾結的情緒,安洛溪也想做一個乖巧的,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可是,性格使然,尤其是彭雅茹竟然用那麼不堪的字眼辱罵她,當時一時氣憤不過,現在想想,確實有幾分後悔,當時,自己和何必跟她慪氣呢?
諸葛墨白緊盯著前方的清澈眸光瞬間在一點一點的變冷,握著方向盤的寬厚手掌瞬間收緊,骨健分明的指關節隱隱泛白,「你,那麼在乎冷家人對你的態度嗎?」
安洛溪並沒有察覺到諸葛墨白瞬間變冷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哎,是啊,誰讓他們是大叔的家人呢?可能是愛屋及烏吧,我當然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和祝福!」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猛的一下摳進了方向盤的皮里,車子猛然提速,安洛溪身體向前沖去,扭頭,疑惑的看著諸葛墨白,「小白,你干什麼?」
「沒,沒事!」
速度被緩緩的一點點降了下來,諸葛墨白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剛才的陰霾,恢復了之前的溫文爾雅,扭頭拋給安洛溪一個溫潤的笑容,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剛才不小心踩重油門了!」
安洛溪輕輕的哦了一聲,扭頭,清澈的眸子里頓時浮現出了幾道狐疑。
車子穩穩的行駛在柏油路上,晚上八點多,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序幕,絢爛的霓虹將整座城市照的五彩斑斕,居住在崇安島還感覺不到節日的氣氛,看著街道兩面懸掛的燈籠,安洛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是五一勞動節,怪不得街上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車子行駛在鬧事區,安洛溪望著窗外的路人,忽然,在他們的身後響起與這環境不和諧的刺耳急促的警笛聲,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引起了路人的主意,諸葛墨白很自然的變換車道讓警車先行,第一輛車子從他們的車旁經過,直接來一個急剎車,諸葛墨白立即猛踩油門,在兩車距離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車子被緊急剎停,緊接著,他們的車門立即被打開。
諸葛墨白的眸光冷的如刀,冷冷問道︰「你們干什麼?」
「先生,請下車!」
負責執勤的民警十分禮貌的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諸葛墨白和安洛溪兩人對視交換了一個疑惑眼神,將車子熄火,諸葛墨白和安洛溪從車內走了出來。
「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
諸葛墨白再次十分配合的從錢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走到安洛溪身旁,安洛溪搖搖頭,「我沒有身份證!」
她的身份證前天進派出所的時候被收走了,到現在,她還沒有去取回了。
執勤民警探索的視線落在安洛溪的臉上,然後轉身重新走到了諸葛墨白的面前,那樣子,就像是在審訊犯人似的,「你叫什麼名字?」
「諸葛墨白!」
「干什麼的?」
「企業家!」
「有人舉報你嫖娼,你知不知道?」
嫖娼?
圍觀群眾的視線立即落到了站在諸葛墨白身後的安洛溪身上,這個女人長發飄飄,穿著白色襯衫,配一條淺藍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的球鞋,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大學生,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靈,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孩,想不到竟然是從事那種行業的?
「哎,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太不自愛了!」
嘆息聲。
「看看她就長的一副狐狸精的樣子,生來就是勾引男人的!」
憤慨聲,似乎其中夾在更多的是嫉妒,諸葛墨白的臉色已經陰沉一片,如刀削般的嘴唇邪勾出一道嗜血的弧度,熟知諸葛墨白的人都知道,這是發怒的征兆,但是,很顯然,這位有上級受命的民警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凌厲的眼神落在安洛溪的身上,他故意揚起聲音,似乎想吸引更過的過路人。
「我說這位小姐,你以為不出示身份證就能逃月兌法律的制裁嗎?國家正在嚴厲打擊涉黃活動,看你長的蠻漂亮的,什麼行當不好做,偏偏從事這種行業呢?」
羞辱,絕對是毫不留情的羞辱,安洛溪貝齒緊緊的咬著唇萼,晶瑩的眼眶中已經泛起了水霧,當著這麼多人的人被說成是「小姐」,在強的心理防備此刻也難以承受了。
「你說什麼?」
簡短冰冷的四個字從諸葛墨白的嘴里吐了出來,他上前一把就拉出了對方的衣領,渾身散發出魔鬼般的氣勢,那位民警先是一愣,然後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雙手猛的反扣住諸葛墨白的手腕,「你想干什麼?為了一個婊子,想襲警嗎?」
「婊子」敏感的字眼,立即吸引了更多的路人,一道道好奇亢奮的目光瞬間投了過來。
「你胡說!」
安洛溪的小臉脹的通紅,上前一步,呵斥一句,但是很顯然,對方並不買賬,「怎麼?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嗎?你說你不是婊子,那把身份證拿出來,讓我證明身份啊?」
「你他媽的欠揍!」
本來被安洛溪拉走的身體突然停下,在安洛溪驚愣的眼神注視下,諸葛墨白松開了安洛溪的手,「你先上車!」
看著諸葛墨白轉身,安洛溪的內心突然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那位態度囂張的民警看到諸葛墨白朝他走來,立即警戒的說道︰「我警告你,被亂來,襲警後果,很嚴重的!」
「是嗎?」
諸葛墨白一直淡笑的臉猛的一沉,迎面立即傳出一道撕裂叫喊,同時,更加清脆的骨裂聲自這位民警的手掌傳來,圍觀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諸葛墨白是什麼時候出的手,就听到那位民警發出了一聲痛苦的申吟,然後國字臉上布滿了痛苦表情,右手拖著左手的手腕,看情形,是手腕被折斷了。
「你等著,你們給我等著!」苦吟之中,這位民警還不忘抬起密布汗珠的額頭,惡狠狠的威脅道。
坐在車內的安洛溪看到這一幕,越發的不安了起來,襲警的罪名,可是不輕,任憑諸葛墨白如何的財大氣粗,若是觸犯了法律,到時候萬一追究氣責任,可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她推開車門,剛想下車,諸葛墨白已經黑著臉打開了車門,發動車子,前面不是有一輛警車擋著礙事嗎?那就仗著自己牛掰的車,把十幾萬的警車給撞翻,然後在囂張的離開!
四周,隨著諸葛墨白和安洛溪的離開,那些聚集看起來的人群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從地面掙扎著站起來的民警,旋即漸漸的帶著一臉的饒有興趣紛紛散開,感覺到周圍一道道異樣的嬉笑目光不管的向著自己投來,抱著關節錯位手掌的民警額頭上黑線密布,臉色一青一紫,怒氣燻透了整張臉龐。
怒楞了片刻之後,受傷的民警咆哮,襲警在先,然後還撞翻警車,這已經有一個普通的嫖娼事件上升為一起性質極為惡劣的社會治安問題,也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和老婆嘿咻的喬大海電話被打爆了,不得以,只能草草了事,身下的老婆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不客氣的將趴在身上的喬大海給推到了一邊,直接轉身,連話都懶得和他講。
「你們都干的什麼事情?給我把那對狗男女立即抓起來!」
喬大海對著電話咆哮,市長夫人想要教訓的人,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既然普通的民警擺不平,那麼就出動特警,在喬大海的一個電話之後,特警大隊出動十幾名訓練有素的特警人員,飛快的追著諸葛墨白的車子而去。
車後,又是一陣警笛聲,安洛溪不安的看了一眼後視鏡,望著薄唇緊抿,眉頭隱現濃濃怒氣的諸葛墨白,說道︰「小白,不要意氣用事了,趕緊靠邊停車!」
從車子發動揚長離去之後,安洛溪的心就一直提到了嗓門口,諸葛墨白駕駛的車子就如同離弦的利劍,紅綠燈在他眼里是形同虛設,這麼多的車輛,他穿梭其中,和一輛輛車子幾乎是擦身而過,那驚險的程度,絕對堪比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槍戰片,
「小白,民不與官斗,再說,我們又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這樣做,不太好!」
透過後視鏡,安洛溪憂心沖沖的望著臉色陰沉的諸葛墨白,這個家伙從剛才從現在,所有紅綠燈,在他眼里都是形同虛設,以如此快的速度疾馳在車水馬龍的路上,萬一撞到過路的行人怎麼辦?想到可能產生的後果,安洛溪的心就揪了起來。
「諸葛墨白,我命令你,現在,立刻給我停車,否則,否則?」
一開始安洛溪的語氣還是商量的口吻,可是見諸葛墨白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她提高音量,她都說的如此嚴肅了,可是,諸葛墨白竟然還不理會,安洛溪的胸口被氣的劇烈起伏,豁出去了!
安洛溪將手搭在門把手上,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停車,再不停車,我就自己跳下去!」
車外橘黃色的路燈光透過玻璃車窗柔柔的落在安洛溪的臉上,絕美的容顏上布滿堅決,諸葛墨白狹長的鳳眸斜佻了一眼安洛溪,一聲無聲的嘆氣從心底溢出,腳踩剎車,車子緩緩的減速,靠邊停下。
一直都在後面急追的警車立即從三個方向將諸葛墨白的車圍的水泄不通,從警車內走出了面色威嚴全副武裝的公安特警,他們對著黑幽幽的槍口對準諸葛墨白停車的方向,保時捷的車燈在不停的閃爍著,撲哧撲哧,那忽閃忽明的光,照的在場所有的人都心惶惶的。
停在路邊的車,車門緊閉,沒有任何的動靜,四周空氣中漂浮的因子,宛若被凝固了一般,氣氛壓抑的令人覺得呼吸都困難,春末夏初,天氣還不是特別的熱,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燥熱,額頭上冒出一陣陣的吸汗,往日里訓練有素的特警們握著槍支的手心也忍不住的冒出陣陣粘膩的細汗。
橘色路燈下的黑色保時捷靜靜的停在那里,宛若一位暗夜之王,流暢的線條通體都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息,場面,是僵持的,坐在車內的安洛溪緊張的心劇烈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小白,特警都來了,事情,沒這麼嚴重吧?」
安洛溪望著車外的那些黑幽幽的槍口,心慌,害怕,那是自然,若是她那威武不凡的大叔在該多好啊?
腦海之中不禁回憶起兩個人初次見面所經歷的那驚心動魄的畫面,火箭炮就在他們的後面追著,他的猿臂,緊緊的摟著自己,在跨海大橋的盡頭,拉著她,縱身一跳,無盡的汪洋,他們漂浮的身體,宛若是一片浮萍,食指相扣,一起越過生死,夜,很漫長,思念,就像一個藤蔓,纏繞在安洛溪的心頭。
雖然知道冷擎蒼是在執行緊急任務,可是安洛溪還是會忍不住的打他的電話,但都顯示你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憂心,煩躁,如影隨形。
「兄弟們,給我上!」
被諸葛墨白擰斷手腕的民警甲指揮所有人朝著諸葛墨白的車慢慢靠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氣氛,越來越緊張,安洛溪不安的望著一臉面色平靜的諸葛墨白,心中想著,這老是呆在車里也不是辦法啊?
「小白,你在里面呆著,我出去跟他們解釋!」
安洛溪說完,便伸手打開車門,諸葛墨白那張平靜的臉上終于表現出了一些異常的情緒,安洛溪不給諸葛墨白任何反駁她的機會,立即從車內走了出去,雙手舉過頭頂,「同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從里面走出一個妙齡少女,這倒是讓那些面容威嚴的特警們冰冷的黑眸中微微的閃過幾絲錯愕,民警甲看到安洛溪,嘴角立即勾起一道諷刺的笑,厲聲說道︰「你這個臭婊子,今天老子非要讓你知道點厲害!」
安洛溪平靜的臉上突然便冷,清澈的眸光剎那間冰冷,那寒芒,如同一把利刃,能夠刺穿人的心房,有著這樣一個凌厲眼神的女人,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忽視她的存在,那些心神一晃的警員們立即收起恍惚,重新板起臉瞪著緩緩走來的安洛溪。
安洛溪並不知道這場「意外」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彭雅茹讓喬大海「刻意」的安排,雖然民警甲的話讓她很氣憤,可是,她本著解釋清楚就沒事的態度,緩緩的朝他走來,民警甲看到她,身體本能的向後退去。
「你,你想,你想干什麼?」
「你不是要查我的身份證嗎?」
夜色中,安洛溪平靜的臉上帶著讓人不可褻瀆的莊嚴,皎潔的月光摻著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烘托的她宛若出塵的仙子,帶著夢幻般的美好,她晶亮的眼神,宛若奪目的黑曜石,熠熠生輝,讓人根本無法直視這樣的光芒,美,那種莊嚴的神聖的美。
民警甲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安洛溪的態度很配合,從下車後她一直都雙手舉過頭頂,所有人收起配槍,現場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得到了幾分緩解,待安洛溪靠近的時候,立即一把閃亮的手銬拷住了她的手腕。
又是手銬?
看著晶亮的玩意,安洛溪的嘴角突然露出一道讓所有人都覺得十分茫然的自嘲笑容,最近,她似乎和手銬接下了不解之緣?
坐在車內的諸葛墨白漆黑的銳利眸光閃著微冷的光,掏出手機,他立即撥通了一組號碼,「鯊魚,立即帶人到人民中路來!」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叫安洛溪,身份證號碼是XXXX,你們可以查查,我是一個身世清白的女人!」
安洛溪並沒有說出和冷擎蒼的關系,更沒有說出她和冷家的關系,如果她說了,也許這一切誤會立即會被澄清,可如果這樣做了,那麼她就真的成為彭雅茹口中所說的那樣,是一個依賴冷家生存的蛀蟲,離開了冷家,在這個城市她什麼都不是,一沒有學歷,而沒有人脈,她甚至連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都找不到。
彭雅茹的奚落徹底激起了安洛溪心里的倔強,她是大叔的妻子,但絕對不是大叔的累贅,經過這一系列的變故之後,她萌生了一個念頭,就是她要找工作,找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
安洛溪說出自己的名字,身份證號碼,可是,在場並沒有人搭理她,馬局長的指示很簡單,要讓這一對男女到局里去呆幾天,現在女人是逮住了,但,那個修羅般的男人呢?
「喂,你們有沒有听我在說?」
安洛溪見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後,對方竟然還要執意將她押上車,音量提高,但是,沒有人搭理她。
「放開她!」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搖開的玻璃窗內傳了出來,諸葛墨白那張被寒冰覆蓋的臉上閃爍著閻羅般的殺氣,只需一個凌厲的眼神,所有人都心咯蹬一沉,這個男人,好可怕。
「快,快,把她帶上車!」
民警甲意識到在不走,這個男人下車之後,可能就走不掉了,他立即壓著安洛溪就朝著警車上走去,安洛溪當然不願意,掙扎,但是後背卻被狠狠的踹了一腳,居然傳來的劇痛讓她的身體一個趔趄,整個人都向前倒去,諸葛墨白見到這一幕,那眼神,突然閃出嗜血的紅光,特警們立即舉槍,神情戒備的對準諸葛墨白。
「別亂動,在亂動,別怪我們不客氣!」
「小白,不要沖動,不要沖動,我去警察局配合他們的調查,調查清楚就沒事了!」
安洛溪見到諸葛墨白那副嚇人的樣子,連忙掉頭扯著嗓子對他高喊,民警甲將她押上車,立即揚長而去,特警們也逐漸撤離,諸葛墨白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警車,雙眼迸發濃烈的寒意,不一會兒,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從里面清一色的走出一襲黑衣的男人,「老大,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若不然,就算是嫖娼賣婬,公安局也絕對不會如此興師動眾,想到這里,諸葛墨白的嘴角突然勾出一道魔魅的冷笑,彭雅茹,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鯊魚,帶幾個身手利落的兄弟,去冷市長的住所,把他的夫人給我綁了!」
被諸葛墨白喚為鯊魚的男人听完之後,面不改色,立即招呼了幾個男人跟在他的後面上車,揚長而去!
安洛溪又被抓到了派出所,而且,這次的待遇比上次的還要差勁,受傷的民警甲很顯然是要報剛才手腕被擰斷的仇,直接就將安洛溪關進了審訊室,而且,還特意關照,不要給她任何吃的東西,水也不要給她喝一口。
「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樣,這樣?」
安洛溪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噗通一聲關了起來,安洛溪懊惱的耷下了小臉,NND,誰整日標榜現在是法制社會,野蠻,暴力執法隨處可見,她這個五好良民,竟然三番兩次的被「請」到警察局來喝茶,想想,真是夠慪氣的。
京都,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了某棟別墅的寧靜,電話被接起,男人在听完電話之後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的陰沉,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喬大海的手機,而這邊正在打電話向彭雅茹匯報情況的喬大海一看到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後,匆匆掛掉了彭雅茹的電話,接通,他諂媚的笑著說道︰「樊部長,這麼晚,有什麼指示嗎?」
「喬大海,剛才,你們局里是不是抓了一個女人?」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強烈的威嚴,喬大海一听,頓時額頭冒出一陣細汗,「樊部長,你說的是,是?」
「喬大海,有沒有?別再這里支支吾吾的?」
電話那頭很顯然已經有點不耐煩,喬大海握著電話的手一抖,「有,有,有!」
「立即把人給我放了!」
「啊?」
「我說,立即把人給我放了,難道,你耳朵是聾了嗎?」
「是,是,是!」
喬大海的額頭已經是汗流如柱,掛完電話,他整個人癱瘓在沙發上,過了幾秒,他有立刻跳了起來,立即撥通了民警甲的電話,命令他立刻放人。
擦干額頭的汗水,他在心中嘀咕,乖乖,這個女人的身份可真是不簡單啊,竟然連京都的樊部長都驚動了?
喬大海自然是不知道安洛溪的身份,因為彭雅茹根本沒有告訴她,只是讓她去教訓教訓一個得罪她的女人,喬大海哪里會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冷擎蒼的老婆呢?若是知道,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淌進人家婆媳惡斗的這淌渾水啊!
安洛溪在審訊室,還沒有捂熱凳子,門就又被打開了,手銬被打開了,而且對方還滿臉堆著笑意,不停的說著抱歉,態度轉變之快,簡直讓人都無法接受。
那人一直將安洛溪送到警察局的門口,一路上還問個不停要不要派專車送她回去,安洛溪搖搖頭,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停在派出所院子里的那輛保時捷跑車。
「小白,是不是你花錢保釋我的?」
諸葛墨白沒有回答安洛溪的問題,他的心情,似乎還沒有從陰霾中恢復過來,安洛溪決定不再說話招惹他,時隔那麼多年在見面,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未解的謎,當年,他就是一個心思極深的少年,如今經過時光的洗禮,他的眼,愈加的幽深,根本看不到他的心。
記憶之中不禁又想起冷擎蒼那雙眼楮,還是比較喜歡大叔的眼神,至少,她覺得很透明,很純淨,能夠一眼看到底,不想諸葛墨白這般,里面夾雜了太多復雜的東西。
我們冷少的純,似乎,向來都只是對她一個人!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安洛溪伸手打開了車載電台,「我說的親愛的,你是否別來無恙……」獨屬于阿妹的磁啞聲音緩緩流瀉,經過這一系列的折騰,都已經到了午夜,陣陣困意襲來,安洛溪打了一個呵欠,隨即沉沉的閉上了眼楮。
待她睡著之後,諸葛墨白一直緊繃的面部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的柔軟,深處手臂從後車座上拿過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然後穩穩的駕駛著車子,朝著別墅駛去。
後半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深沉的寂靜之中,幾個黑色的身影,矯捷的穿梭在黑夜之中,越過冷子宅高高的院牆,如同一只只游走在暗夜之中的狸貓,他們輕車熟路的避過院子里的紅外線探頭,直接進入別墅內,上了二樓,推開房門,床上躺著的人安穩的睡著,幾個黑影犀利的眼神對視一眼,然後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速度將床上的彭雅茹扛了出去,而直到他們離開這間屋子,躺在彭雅茹身邊的冷修博至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楮,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
華夏國的領海,被皎潔月光剪碎的銀色海浪拍打著岩石,嘩啦,嘩啦,如同是一首好听的夜的協奏曲,白色艦艇上,紅色的華夏國旗被銀白月光照的格外分明,水紋被劃開,艦艇緩緩的航行在平靜的海平面,護欄邊,一個高大的身影負手而站,頭,微微仰著,銳利的眸光專注的看著掛在夜幕中的那一輪圓月,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思念,不知道,現在,她睡覺了沒有?
「老大,是不是又在想嫂子了啊?」
揶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東方傲臉上掛著慣有的放蕩不羈的笑容,走到東方傲的身側,手臂很自然的搭在冷擎蒼的肩膀上,「老大,想嫂子就用衛星電話給她打一個唄,紀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是艦長,這艘船上你說了算,你要打電話,誰敢阻止你啊?」
東方傲的一番話立即換來冷擎蒼的一個狠瞪,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冷擎蒼轉身離開。
「老大,你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啊?長夜漫漫,嫂子一個人在家獨守空閨,你就不怕被人鑽了空子啊?」
冷擎蒼突然止步,轉身,陰沉的眼神瞟過東方傲,「再不閉嘴,我就把你從艦上扔下去!」
呃?這里可是公海,距離海岸線好幾萬公里了,他東方傲在厲害,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過穿越一個太平洋,算了,還是識相一點,若不然,以老大的脾氣,他真的可能說到做到,把他從這里給扔下去。
等冷擎蒼走進去了之後,南宮衛走了出來,沒好氣的對東方傲說道︰「明知道老大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好故意惹他?」
秘密尋找失蹤船只已經有好幾日的時間,但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隨著預期規定的回航的日期來臨,冷擎蒼作為臨危受命,肩負重大責任的他尋人未果,而且,隨著時間拖延的越長,整船人的生存的幾率就越渺茫,這麼這隊人的心情,都是萬分沉重而又壓抑的。
東方傲收起臉上的頑劣,也同樣變得十分的凝重,「我就是看老大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想讓他打電話給嫂子,也許听到嫂子的聲音,他的心情就會好一點呢?」
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時機不對,冷擎蒼的脾氣誰不知道,執行任務的時候絕對不容許有任何違反紀律的事情發生,他的以身作則,才換來今日的成就,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但願,明天,能找到一點頭緒。
安洛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扎快要接近的中午十分,睜開眼楮,她茫然的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先是捋了捋最近紛亂的情緒,眼下,有一件萬分緊急的事情,就是打听大廳她家男人現在的情況。
彭雅茹是肯定不會告訴自己的,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差不多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了,冷修博,雖然對自己不溫不火,但是安洛溪潛意識里不想和他打交道,而且,他是彭雅茹的老公,對自己肯定也喜歡不到哪里去,不如,先去找爺爺問問?
安洛溪起床,梳洗了一番之後下樓,這個時間點,諸葛墨白應該早去上班了,可是,安洛溪卻看到一個背影坐在餐桌前正在看著報紙,听到腳步聲,諸葛墨白轉身對著安洛溪溫柔一笑,「睡醒了啊?」
「恩!」
在別人家里睡懶覺到中午,安洛溪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李媽,開飯!」
中午飯仿佛就在等安洛溪,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安洛溪確實覺得有點餓,吃飯不講話,安洛溪只顧低頭和碗里的米飯奮戰,諸葛墨白吃的很少,整個過程,他基本上都沒怎麼動筷子,一直都深情款款的看著安洛溪,那有些不雅的吃相,被她演繹的倒是充滿了趣味,諸葛墨白看著,不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小白,吃完飯,我想回去了!」
臉上的笑意頓時散去,她要回去了?這麼快就要離開他了嗎?
「冉教授還約了你!」
諸葛墨白一提醒,安洛溪猛的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那我今天出去辦點事,明天,明天我們在一起去拜訪冉教授怎麼樣?」
「依你!」
諸葛墨白說完就起身,等在外面的司機看到他起身,立即打開了車門,待諸葛墨白走了之後,安洛溪也出了門,她先是到警察局,準備先拿回自己的證件,然後在回冷宅。
警察局內,往日里,工作人員不停走來走去的派出所今天人少的可憐,院子里,連一輛警車都沒有,大廳內,也只免強留了兩個值班女民警,咦,其他人呢?
「同志,你好,我是來拿回我的證件的!」
安洛溪報了自己的姓名,工作人員輸入電腦,然後沒等幾分鐘,就把安洛溪的證件交到了她的手中,在這等待的幾分鐘,安洛溪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民警出入,整間大樓都顯得空空蕩蕩的,莫非,濱城發生什麼大事呢?好奇心作怪,安洛溪忍不住的問了那個女民警︰「同志,請問派出所的其他人呢?」
安洛溪當然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她是在擔心,這警察局的人都出動了,莫不是去抓諸葛墨白了吧?
那位女民警圓目一瞪,「不關你的事不要問!」
呃,好吧,安洛溪承認自己真是沒事找事,挨一個白眼也是活該,拿好自己的證件,走出了派出所。
出了警察局,安洛溪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就朝著冷家駛去,出租車還沒有拐到那條水泥路上,一條由警車排成的長龍便出現在安洛溪的眼簾,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莫非,冷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