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白,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說了,但是洛溪不去!」
冉國棟萬分歉意的看著諸葛墨白,這安洛溪懷孕了,誰能料想到呢?
「為什麼,是冷擎蒼不準她去嗎?」
諸葛墨白從腦海之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冷擎蒼不準安洛溪出國,「教授,你沒說我會跟你們一起去吧!」
「沒,沒!」冉國棟擺擺手,「不是冷少不準,而是洛溪她自己不方便!」
不方便?
諸葛墨白挑眉,有些不解的看著冉國棟。
「洛溪,她懷孕了!」
轟!
當這幾個字竄入到諸葛墨白的耳際時,他整個人陡然一震,她懷孕了?
從冉國棟的辦公室走出來,諸葛墨白一張俊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如血的殘陽,會應在他被刀刻過一般的額頭上,她懷孕了,這個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在他的心口炸開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他的公主,怎麼能夠成為別人的呢?
洛溪,這次論壇,你去也要去,不去也得去,不僅為了圖紙,我要讓你永遠的離開那個男人,永遠,永遠都呆在我的這邊。
心中打定主意,諸葛墨白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下個月的出國計劃,不僅要帶出圖紙,他還要將安洛溪帶走,就算是騙,也要把她給騙上飛機。
這邊,市政府的大樓,經過多日的努力,衛小玲終于應聘成為了這里的一位保潔員,在上班第一天,她就找到了黃振峰的辦公室所在位置,市長辦公室都有專門的秘書進行打掃,她根本走不進去,所以,她一直都躲在暗處,守株待兔,好不容易,逮到黃一次單獨出來的機會,她立即上前,沖到黃振峰的面前,隔著口罩,她低聲問道︰「黃市長,你還認識我嗎?」
「你是?」
黃振峰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穿著保潔裝的衛小玲,神情充滿了不悅,剛想轉身叫秘書,衛小玲摘掉了臉上的口罩,當她的臉露在他的面前時,黃振峰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瞬間都停止了跳動,立即拉著衛小玲的手臂就朝著沒人的樓梯走去。
「你在這里干什麼?」
黃振峰氣急敗壞的問道,這個女人怎麼還活著?竟然還找到了自己門上,炎炎夏日,他只覺得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黃市長,你害的我這麼慘,我不來找你,找誰呢?」
到了這一步,衛小玲反爾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了,她目光倨傲的看著黃振峰,扯開被他拽的生疼的胳膊,一邊揉著,一邊說道︰「黃市長,現在,我的家人在國色天香那里,你要幫我救出他們,否則,我就公開你的秘密,讓你的官途,徹底葬送……」
「你?」
黃振峰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來要挾自己,「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別的地方談!」
到底是老江湖,他並沒有立即答復衛小玲提出的要求,而是建議她到別的地方詳談,衛小玲冷哼一聲,沒有拒絕,跟在他後面走出了政府大樓。
「黃市長,我告訴你,別打什麼歪主意,你要知道,檢察院和警察局的人一直都在盯著我了,你看看那里!」
順著衛小玲手指的方向,黃振峰果然看到一輛看似普通的車子里正坐著兩三個男人,心中一慌,臉上立即堆著笑意望向衛小玲,「一切好說,一切好說!」
「既然好說,那麼你現在就去找老板,我只要他放過我的家人,關于國色天香的任何秘密,我到死都不會說出半句的!」
衛小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只要她的家人都好好活著,黃立即點頭,「你放心,我一定去辦,一定去辦!」
「只要他們放出我的家人,我立即消失,保證任何人都不會找到我,重新隱姓埋名!」
「那最好,那最好!」
「如果,他們不放過我的家人,那麼,第四天,關于國色天香所有的秘密,便會被發布在網上,我在我的郵箱設定了自動發布的時間,如果這三天我出意外死了,那麼,郵箱中的東西就會自動發布,到時候……」
說道這里,衛小玲突然停頓,黃振峰忍不住的再次打了一個寒顫,他這次,算是認栽了!
去找杜澤昇,現在就去找,和衛小玲分開之後,黃振峰立即驅車離開,衛小玲換回自己的衣服,從市政府大樓走了出來,剛走出沒幾步,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攔在了她的面前,是南宮衛?
隔了十幾天沒有見面,衛小玲對他的思念,幾乎已經到了快要讓人抓狂的地步,此刻,看到南宮衛這個大活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滿月復的思念,倒是怎麼也表達不出來了。
只是這樣望著,南宮衛突然上前一步就抱住了她,這擁抱,來的有些突然,讓人措手不及,衛小玲靠在他的胸口,听著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突然,瞳眸之中犯上了水霧,她是一個活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不知道黃被她逼急了,會不會狗急了跳牆,在這種整天都活在惶恐的生活中,每每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她的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涌起陣陣溫暖。
她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只要確定了媽媽和弟弟沒有事,她立即去自首,去揭開國色天香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有這些官員,那些見不得光的一面……
匆匆一個擁抱,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南宮衛飛快的松開了衛小玲,立即鑽進了一輛車子絕塵而去,衛小玲站在烈日之下,淚如雨下。
在她絕望的如同地獄一般的陰暗生活中,為什麼,要遇到這樣一個天神一般的男人?
不是飛鳥飛不過滄海,而是,在海的那一頭,沒有她的等待……
南宮衛,對不起……
車水馬龍之中,早已經不見了南宮衛的車影……
安洛溪和冷擎蒼回到家中,冷擎蒼便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相當的沉重,安洛溪知道他有事,笑笑,「老公,你不會真的听爺爺的話,哪兒都不去了啊?」
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冷擎蒼歉意的看了一眼安洛溪。
「去唄,這懷孕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日子還唱著了,有你表現的機會,有要緊的事情你就趕緊走唄!」
「老婆,謝謝你的理解!」
冷擎蒼在安洛溪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後就走了,安洛溪睡了一會兒,醒來覺得十分無聊,然後,就翻起了冉國棟今天早上給她的資料,這其中,有一本是他這些年從醫的一些心得體驗,安洛溪一頁一頁翻開,受益匪淺。
一直往後翻下去,當安洛溪看到他這些年的一些患者病情診斷的記錄時,目光落在了後面的一個個字母代碼上,因為這間診所治療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貴,所以,處于對病人的**保護,冉國棟對病人的姓名都采取了編碼,而後面的拼音代替,就是人名。
等等,等等……
安洛溪捋了捋自己的思路,那天,小姑給她的那個賬本,在金額後面,似乎也是這樣的字母縮寫,難道,難道?
安洛溪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震了一驚,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思路似乎變得有些清晰,她火速的將這些名字都進行匯總,然後在根據腦海之中所記得的濱城市領導班子的姓名進行比對,竟然,還真的讓她湊出了幾個名字。
黃,患有艾滋?
天啦,天啦……
安洛溪簡直都不看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堂堂一座城市的副市長,竟然患有艾滋病?
安洛溪看著眼前的這本手記,她突然有些不確定,冉國棟給她這個本子的真實用意,到底是什麼了!
要不要打電話立即叫大叔回來?
不行,不行,先不要沖動……
安洛溪沖進衛生間用冷水潑了潑臉,冷靜下來,她立即重新沖到了書桌前,再次將手記重前到後翻了幾遍,確定,這上面沒有冷修博的名字,她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她要去崇安,要去把那本賬本拿回來!
她要揪出這些蛀蟲,可是,安洛溪可沒有天真到認為憑借她自己的能力能夠辦到這些事情,告訴大叔?大叔身在官場,到時候萬一不能成事,反爾被陷害拖累該怎麼辦?
電視劇中,不是經常會放清官反爾被貪官誣陷入獄嗎?
安洛溪左思右想,冷擎蒼若不是自己的男人,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這件事情,牽涉實在太廣,若是處理不當,那是會有性命危險的,不行,她不能讓大叔陷入險境,她要保護大叔,保護自己孩子的爸。
遠在首都的彭牧放接到安洛溪的電話時正在參加檢察院內部會議,當他听到安洛溪在電話中更他概述的情況之後,面色十分凝重的回到了座位上,老檢察院長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情沉重,在散會之後,叫住了他。
「牧放,沒什麼事情吧?」
「沒事情啊!」
彭牧放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安洛溪說,她只是簡單拼湊,賬本還在崇安,要先拿回賬本,才能將遠航破產的所有有關系的人都牽出來。
當天,彭牧放便驅車朝著濱城趕來,听到他在電話中的保證,安洛溪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略微的松懈了下來,只要等到彭牧放過來,她將所有的資料都交給他,讓他順藤模下去,一定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的。
就在安洛溪覺得時光難熬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小保姆的說話聲音,來人了?
彭雅茹出去做美容了,家里主人就安洛溪一人,所以小保姆自然就上樓向安洛溪說,秦小姐來了!
秦琳達來了?
她來做什麼?
「家里沒人,就說我睡著了!」
安洛溪不是逃避,更不是害怕,現在她懷孕了,不想見到那些會影響她心情的人!
「怎麼,不好意思見到我嗎?」
難得,秦琳達的聲音听起來竟然沒有絲毫的敵意,安洛溪翻身,從床上翻身看著秦琳達,只見她兩眼通紅,似是剛剛哭過,發生什麼事情了?
「洛溪,我?」
秦琳達為難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保姆,小保姆立即會意,便走了出去。
「洛溪,擎蒼不在家?」
呃,找男人竟然還找上門了?
安洛溪的臉色頓時板了起來,沒好氣的說一聲︰「是啊,不在,如果你是來找他的,那麼,請回吧!」
「我?」
站在原地的秦琳達顯得十分的尷尬,好幾次張開嘴巴,但是卻又沒有張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曾經那個驕傲的如同孔雀般女人,何時露出過這般無措的表情?
直覺告訴安洛溪秦琳達肯定是遇事了,而且,事情還不小。
「發生什麼事情了?」
說到底,她和秦琳達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唯一的芥蒂,也只不過是因為她愛著自家的男人罷了!
「洛溪,你給我打電話給擎蒼好不好?我父親已經失去聯絡好幾天了!」
呃,失蹤呢?
「你父親失蹤了,應該報警啊!」
雖然,她男人是個警察,但凡是都講個程序,她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進來讓自己打電話給冷擎蒼,難道,是要他幫忙找她父親嗎?
于公于私,安洛溪可不希望自家的男人和一個心懷覬覦的女人接觸,既然有事,那就去找警察啊!
「不能報警!」
秦琳達張嘴就說,秀美的眸子里突然涌上了淚意,父親失蹤好幾天,家里也只是在秘密尋找,沒有人提出報警,因為一旦報警,牽扯出來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秦琳達生活在這個家庭,那些為官不為人知的一幕早已經看透,走上官途,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是干淨的。
「那對不起,我沒辦法幫你,大叔工作的事情,我從來不會過問!」
安洛溪直接拒絕,她知道,秦琳達在這里之前,一定已經和大叔聯系過了,既然大叔拒絕了她,那麼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她有何必插一腳,反爾最後弄得里外不是人呢?
秦琳達失望的走出了冷宅,對安洛溪的冷漠,懷恨在心,那個女人剛才一副傲慢的樣子,是在向她故意炫耀嗎?
帶著恨意,秦琳達離開了冷宅,秦中遠失蹤,這件事情秦海一直都隱藏著,目前,航母建設正在緊要關頭,他這個掌舵人卻突然失蹤,必然會引起恐慌,處于各方面的利益考慮,秦海只是派人私下里尋找。
而在秘密基地,冷擎蒼皺著眉頭看著尸體台上的一具男性尸體,經過海水的脹泡,尸體已經嚴重的發脹變形,法醫正在對尸體進行解剖,冷氣,吹的人汗毛直豎,南宮衛跟在冷擎蒼的後面走出了驗尸間。
「隊長,他是?」
「我知道!」
冷擎蒼的臉色,一沉無比,鷹隼的眸光,望著外面灰沉沉的天,他從小就認識這個男人,又怎會不知道他是誰呢?
秦中遠死了?
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答應秦琳達的要求,人已經死了,尸體就在他們這里,外面,還找什麼?
在他的口袋里,發現了一封還海水浸泡的已經分不清字跡的遺言,經過最新高科技的數據還原,遺言的內容被復原,上面,秦中遠回憶了自己這一生事跡,字里行間,都充滿了歉疚之情,他是華夏航母的建造決策者,他的愧疚,是因為航母圖紙的泄露嗎?
「老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嚴厲監視諸葛墨白的動向,那麼重要的東西,他絕對不會輕易交給任何人的,同時,限制諸葛墨白的出境!」
「是!」
南宮衛立即著手安排,空氣之中,隱約已經飄散著一股大戰來臨前的緊張和刺激。
彭牧放是第二天清晨出現在冷家的,小保姆看到他,別提多高興了,簡直是心花怒放,他顧不得長途開車的疲憊,直接沖向二樓,剛好踫到正欲下樓的冷擎蒼,「你來干什麼?」
「冷少,濱城要出大事了!」
書房內,彭牧放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冷擎蒼,安洛溪拐著彎子就是想保護自己家的男人,她可知道,在濱城,沒有冷擎蒼的幫助,這件事情根本辦不成。
賬本,名單,受賄,破產?
當這些詞匯鑽入冷擎蒼腦海之中,安洛溪那次的被人襲擊終于水落石出,看來,她瞞著自己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對于彭牧放的出現,冷擎蒼感到有些溫怒,他再一次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自己作為她的丈夫,竟然不值得她信任?
「你打算怎麼辦?」
「我覺得濱城的問題嚴重的程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眼看這屆就要換舉,若是我們不能盡快的把這些毒瘤找出來,他們有的可能就會退休,而有的也可能會上位,到時候,查起來,就更難了!」
從貪污,到艾滋,再到國色天香,似乎每件事情都有黃副市長,看來,他的問題還真不少。
「現在,光憑一個賬本,我們手上的有力證據是在太少,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挖出國色天香!」
彭牧放盯國色天香已經很長很長時間了,可是,對方在首都的本事,幾乎都達到了通天,好幾次,他的調查都受到了極大的阻礙,現在,彭牧放算是恍然大悟,原來,國色天香的手上,有可以要挾這些官員的東西,只要弄到這些東西,他們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否則,他和冷擎蒼兩個人的命,都可能會保不住。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從國色天香下手!」
難得一次,冷擎蒼和彭牧放竟然有了共識,兄弟兩人對視一笑,然後一前一後從書房走了出去,小保姆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目光急切的看著彭牧放,彭牧放嘴角勾起一道邪惡的笑意,在冷擎蒼走後,便拉著小保姆,到房間里暗度陳倉去了。
冷擎蒼重新回到房間,安洛溪還在熟睡,自從她懷孕之後,似乎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母性的光輝,退去了初識時候的稚女敕,現在,她已經是一只羽毛漸漸豐滿的雛鷹,她的天空,在哪里?那就是冷擎蒼的懷抱,丫頭,不管你怎麼飛,但是最後,你的歸宿,一定要在這里!
冷擎蒼眉頭微微一皺,俯,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一直都熟睡的安洛溪突然扭過臉,睜開眼楮,睡意朦朧的看著他一眼,隨即手臂便圈上了冷擎蒼的脖子,帶著他的頭,趨向自己的臉頰,唇瓣想抵,舌尖相踫,一個纏綿的熱吻拉開了早晨激情一幕。
「老婆,這可是你勾引我的!」
冷擎蒼嘴角邪惡一笑,但是撲在安洛溪的身上,手肘撐在她的身體兩側,雙手捧起她的臉頰,「老婆,還知道黨的教育是什麼?」
黨的教育是什麼?呃,她又不是黨,對那玩意,真是不了解……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昨天還答應沒有事情瞞著我,快說,到底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被冷擎蒼如火炬般銳利的眼神盯著,安洛溪心虛的垂下了眼簾,內心惶惶不安,莫非,被他瞧出什麼端倪出來了?不能啊,昨天他回來之後,她可就什麼都沒看了,一切就像往常一般,沒什麼一異常啊!
安洛溪是真心的想不通了,莫非,他在這間屋子里裝了監控?
媽呀,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收起你怪異的眼神,這間屋子我沒有裝監控!」
冷擎蒼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她心里在盤算著什麼,這女人,我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牧放連夜趕過來,你以為我會認為他真的是為了家里的小保姆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了?」
靠,彭牧放你這個叛徒,這麼快就把我給出賣了!
正在和小保姆XXOO的彭牧放背後一涼,心里哀嚎,安洛溪,我也不想啊,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嚴峻了,若是沒有冷擎蒼的幫忙,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來的!
安洛溪的潛在語,那你就這樣把我給賣了,既然真的非說不可,那你也應該讓我說嘛,害人家現在又要白白的挨訓!
彭牧放陰森森一笑,嘿嘿,這不是給你們的夫妻生活增加一點點的情趣嘛!
一直那麼幸福,會招人嫉妒的……
嫁給一個這麼彪悍威武的男人,安洛溪算是徹底明白了,今後的生活,她是真的一點秘密都不能有了。
前前後後,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安洛溪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那本賬本,至今還被她鎖在崇安房子的抽屜里,涉及的金額,竟然達到了一個億之多,安遠橋用于受賄的一個多億,直接導致了父親的公司因為資金周轉不靈而破滅,而直接促成了父親跳樓是身亡的事情,這仇,安洛溪是說什麼都要抱的!
那些吸了公司血肉的蛀蟲,同時就是在吸父親的血肉,是他們一點一點啃噬了遠航,遠航才會破產……
「大叔,你立即去崇安把賬本拿回來啊!調查的風聲若是走漏,到時候,他們定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想要把賬本奪回去,到時候,到時候?」
「放心吧,你老公我不會有事的!」
冷擎蒼輕輕拍著安洛溪的後背,安撫他陷入驚慌之中的小妻子,「听小馮說,昨天秦琳達來找你了?」
看吧,果然是一個監控的!
安洛溪就知道,他非要把自己內心那一點一點的秘密全部挖掘完!
「恩,她說她父親失蹤好幾天了,讓你幫忙去找!」
繼續老實交代,冷擎蒼抱著安洛溪靠在自己的身上,翻身平坦在床上,「老婆,要不,我們現在就回崇安?」
現在?回崇安?那婚禮怎麼辦?
爺爺這幾天可都在圍著婚禮的事情在忙乎了,安洛溪可不想讓他老人家白忙活一場,再說,這該通知的親戚都通知了,婚禮上,卻沒有了新郎新娘,那像什麼話呢?
這一夜,安洛溪輾轉,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而身旁的冷擎蒼,卻是睡的極為香甜的,均勻的呼吸,伴著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借著透過窗簾射進來的淡淡銀輝,安洛溪專注的看著冷擎蒼俊逸的臉龐,望著他修長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而輕微的顫栗著,嘴角,泛起一道柔柔的笑意。
第二天,天還沒怎麼大亮,安洛溪就推醒了冷擎蒼。「老公,醒醒,醒醒!」
冷擎蒼張開猿臂又將安洛溪朝著自己的懷里摟了摟,安洛溪用力的推開了與他的距離,冷擎蒼睜開微閉的眼楮,茫然不解的看著安洛溪,帶著幾分睡意,呢噥一句︰「老婆,你不會一道早就想要吧?」
呃……
安洛溪的表情頓時石化,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考慮的動物,這一早的,誰會那麼饑渴?
「老公,你不是說要回崇安嗎?」
完全忽視冷擎蒼那臉上揚起的邪惡笑意,安洛溪掀開了蠶絲被,赤足站在床邊,「老公,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
「是啊,難道,你想白天當著爺爺的面走?」
當著他的面走?那他和洛溪還走得了?就爺爺那火爆脾氣,後天就是舉行婚禮的日子,估計,直接把他們給綁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兩個人麻利的收拾了一下,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冷宅,一切,貌似神不知鬼不覺,可是,當他們走到車庫的時候,靠,那個穿著一身運動服,雙臂環胸,神情悠閑的男人是誰?
「去崇安,怎麼能少的了我呢?」
彭牧放旋即轉身就拉開了車門,「冷少,嫂子,上車吧,今天你們是榮幸了,我給你們當司機!」
這日子,算是徹底不會消停了……
冷擎蒼黑著臉,拉著安洛溪的手,鑽進了後車座,對著後視鏡,彭牧放整理了自己還未來得及打理的頭發,嘴角,乍出一道邪惡的笑意,發動車子,三人一並離開了冷宅。
這幾天,對黃振峰來說,過的日子簡直堪比人間地獄一般,每每閉上眼楮,都會被噩夢驚醒,不知道什麼時候紀檢委會找上門,一副冰冷的手銬會結束他的政治生涯,而杜澤昇,他也沒有想到,衛小玲竟然有這個膽子,居然跑過去要挾黃振峰,辦公室內,氣氛冷到了極點,杜澤昇微微上挑著眼角,修長的手指,在桌沿邊漫不經心的點著,一聲,一聲,都似彈進了黃振峰的心里,他的額頭上,細汗直冒,不時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喝一口,借以掩飾內心的惶惶不安。
「杜老板,這次,說什麼,你都要幫幫我!」
黃振峰就差跪下來求杜澤昇了,他才年過四十,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段,他甚至心中還有一種預感,只要挨過了這一關,他以後的仕途,絕對會一片輝煌。
杜澤昇依舊不語,國色天香的女人,除了要有美貌之外,另外一點很關鍵的要素就是智慧,而這衛小玲,除了這兩樣之外,還多了一種,那就是勇氣。
是不是,他逼得太急了,所以她才會狗急了跳牆,作出這般破釜沉舟的動作?
他的手指一勾,站在他身後的保鏢立即彎腰,杜澤昇在他的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旋即那名保鏢便立即走了出去,「黃市長,告訴那丫頭,人,我已經放了!」
「謝謝杜老板,謝謝杜老板……」
簡直就是他黃振峰的再世父母,恩人啊……
從國色天香走出來,黃振峰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好幾眼這棟充滿了神秘之感的建築物,那遙不可攀的第九層,到底就如那廣寒宮的嫦娥仙子,只可遠觀,不可以褻玩矣……
這里,他是打死也不敢在來了,回去,還是好好的做他的市長,捧好這鐵飯碗吧!
黃振峰在心里暗暗發誓,可是,他走出沒幾步,身後,突然一陣陰風刮過,他的整個身體,站在原地,頓時石化,在細看,一顆子彈,從他的後腦勺,穿過他的眉心,鮮血,從那黑洞之中,汩汩流淌。
樹影之後,杜澤昇和那名保鏢走了出來,瞟一眼倒在地上的黃振峰,「立即把尸體處理了,然後,將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毀了!」
這里,已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冷擎蒼和彭牧放很快就會找到這里,放了衛小玲的親人,她做事會更加的肆無忌憚,想要破釜沉舟,那麼,我就自棄大船,只要根基還在,況且,安洛溪手上現在拿著的那一筆,可是從國色天香的賬戶上走的,冷擎蒼,你做夢都沒有想到吧,你的老婆,現在已經成為了的我的「同伙」
冷擎蒼一行三人,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重新站在了充滿的土地上,彭牧放環顧四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反應和當初的安洛溪一模一樣,不管他在後面發出的狼嚎,冷擎蒼和安洛溪十指相扣,朝家走去。
侯小東上班去了,只有王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家,看到冷擎蒼和安洛溪,她的一張老臉上先是錯愕,然後瞬間眉開眼笑,上前就拉住了安洛溪的手,一老一少立即閃到一邊去說悄悄話了,冷擎蒼拿著安洛溪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抽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抽屜里面,根本沒有她所說的那本賬本。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
後走進來的彭牧放沖著冷擎蒼不動的後背狐疑的問道,走上前,看到空空如也的抽屜,臉色也是瞬間凝固,東西,不見了?
「有人來過?」
冷擎蒼環顧整間臥室,房間里的一切都是原封不動的,地面,桌面,以後上時間沒有人居住而結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又是一個完美現場?
賬本的突然失蹤,打亂了冷擎蒼和彭牧放的全盤計劃,而當天下午,從濱城傳來的一個消息更是讓兩個人感到震撼,濱城西區自然森林竟然發生了一場火災,當救災人員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至了整片森林,當天下午,彭牧放立即趕回濱城,一連三天,媒體報道的重點,都是關于火災的情況,第四天下午,冷擎蒼帶著安洛溪準備回濱城,而就在這個時候,王女乃女乃卻嚷著要一起,自從她知道安洛溪懷孕之後,每天不是煲湯就是炖湯,對安洛溪的照顧,那可謂是無微不至,冷擎蒼沉思幾秒,然後點頭,帶著王女乃女乃,一起回到濱城。
冷擎蒼將安洛溪先送回家,然後自己就趕去基地,家里,彭雅茹正在看報紙,看到安洛溪站在門口,嘴角勾起一道冷笑,「算你識相,知道自己不應該出席婚禮!」
「黑心老妖,你說什麼了?」
呃,這是什麼聲音?
彭雅茹視線越過安洛溪,那銀白銀白的頭發,看起來,怎麼那麼令人討厭呢?
難道,她是……
彭雅茹蹭的一下頓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慘白,牙齒咬著唇瓣,咯吱咯吱的響,果然,從安洛溪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走出那個老巫婆,正揚著挑釁的目光,得意洋洋的看著她。
「女乃女乃,不要拉,不要拉!」
安洛溪拉著王女乃女乃的袖子,她真的不想,剛回來,就看到兩個人精彩絕倫的PK場面。
可是,這兩個人,就像是點燃的炮仗, 里啪啦, 里啪啦,簡直是沒完沒了了,安洛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沉重的步伐,上樓,關上臥室的門,外面的噪音這才減弱了一點,閉著眼楮,她將自己扔到了床上,腦子,混沌成了一片漿糊,賬本,怎麼會丟了呢?
到底是什麼人,知道那個賬本的存在,而又是什麼人,竟然可以偷走那本賬本呢?
是安遠橋,是他,一定是他!
安洛溪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面露悲憤,那個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她一定要去找他……
此刻,安洛溪的確是很不理智的,她拿起電話就撥通了安遠橋的電話,自從林素素卷走所有的積蓄一個人跑到國外之後,安遠橋的人生,一直都是萎靡的,曾經的風光,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往日輝煌,所以,當他听到安洛溪竟然在電話中約他見面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這個臭丫頭,竟然現在還有膽子單獨出來見他,這次,他非要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這樣一想,安遠橋又狠狠的吸了兩口錫箔紙上正在然後的粉末散出的輕煙,加大的劑量讓他產生了幻覺,他走進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就朝著安洛溪和他約定的地方走去。
「二叔!」
安洛溪看著面前朝她走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中年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曾經那個身寬體胖的男人,怎麼短短幾個月,就瘦成了這個樣子?
看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安洛溪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笑,這莫非就是所謂的報應?
本來想好的台詞,在看到安遠橋這個樣子,安洛溪反爾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看來,他的日子,過的並不舒坦。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安遠橋狠狠的瞪了一眼安洛溪,眸子里射出強烈的恨意,若不是因為他,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二叔,我知道,是你卷走了公司的錢!」
開門見山,安洛溪並不打算和安遠橋浪費時間,安遠橋臉色微變,語氣得意的說道︰「是的,是我的卷走的,那有怎樣,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讓警察抓我去坐牢啊!」
反正,他現在的日子,生和死沒什麼區別……
現在,他儼然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想起當年風光,真是有種恨意陡增,若不是當天這個臭丫頭在葬禮上胡言亂語,也許,他現在正在國外某個度假勝地逍遙自在了!
安遠橋這樣一想,心中郁悶,被毒品驅使的本來就渾渾噩噩的腦子再次混沌成了一片江湖,坐在他對面的安洛溪,化身成為了一個猛獸,張開鋒利的獠牙,若是他不殺了她,她就會吃了自己。
安洛溪正準備低頭喝飲料,對面的安遠橋,突然蹭的一下從腰里抽出了菜刀,對著安洛溪的腦袋就砍了下去,坐在他們附近的客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回過神之後,便紛紛抱著腦袋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安洛溪看到朝著自己砍過來的閃著銀色冷光的菜刀,臉色也是剎那間慘白,剛才,她還在低頭思付,有沒有勸服安遠橋去投案自首,就算賬本被偷了,只要有他這個有利的證人在,一樣可以揭發那些人的罪行,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安遠橋竟然揮刀想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