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如果秦楚以前還能看在譚少山的面子上,對蘇禾客氣那麼點,那今天,蘇禾是徹底把人給得罪了。
秦少爺最後氣的鼻子一哼,飯都沒吃,拉開門就走了。臨走前還橫了譚少山一眼,好像在說,他家後院這位膽越來越肥了。
關于這點,譚少山是深有體會,無需秦楚多言,再看譚少山對這事兒的態度。
就好像剛剛蘇禾的話他完全沒听到似的,俗話說了,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必要時候,也可以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不過說了兩句,秦少爺一大老爺們,還消化不了嗎?
等到秦楚走了之後,譚少山才轉過臉,對著努力裝無事的蘇禾道。
「痛快了?」
譚少山的話令蘇禾不禁瞪大了眼,好吧……她承認,她那話是故意的。
她沒有想到的是,譚少山會看出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譚少山竟然沒有生氣。
男人不再生氣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他覺得這事兒不值得他生氣,而另外一種就是,他做了更令她生氣的事。蘇禾希望不是後者。
譚少山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現太過慷慨,蘇禾心里就越是沒底。
被人看穿是件令人很囧的事情,蘇禾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裝下去了,手腳都沒地方放。
譚少山無所謂地笑了笑,「現在想說了嗎?」
「說什麼?」
蘇禾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你最近為什麼這麼反常?」
不得不說譚少山這人聰明,至少跟聰明的蘇禾比,他的智商還要更高一些。
鋒芒這種東西,他向來能很好的避開,脾氣這東西,有時候就是把雙刃劍。
蘇禾愛他,很愛很愛他,他知道。
所以,他同樣也知道,蘇禾在看似在傷害他的同時,也是在傷害自己。
他將極端避開,是希望她別傷她自己太多。他知道蘇禾的委屈,但他同時也希望蘇禾能理解他的為難。
這便是譚少山的聰明之處,他既想當譚家的乖孫,又不想與蘇禾分開,這兩者之間他一直在維系平衡。
在蘇禾暴走的時候,譚少山並沒有與她起正面沖突,今天又給極了面子給她,讓她把他兄弟損的一無是處,這對譚少山來說,已是莫大的示好。
這點,不光譚少山明白,蘇禾心里也清楚。
所以說,愛上這麼一個人,她不知道該說自己榮興,還是該說自己悲哀。
「沒什麼,前段時間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可能影響心情了吧。」
「不是讓你去醫院看看嗎,醫生怎麼說?」
是啊,她去看了,她去看的時候他在陪周佳吃飯,她去拿報告的時候他還是在陪周佳吃飯,所以他錯過了她人生當中最精采的部分。
「沒什麼,沒休息好,再加上飲食方面的原因,才導致身體不舒服,沒什麼事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蘇禾這人,雖然七年來一直表現得十分開朗豁達,但有時候,牛角尖也會鑽。
他不是為了跟他女乃女乃相中的女人吃飯而錯過了麼,那她死也不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听到蘇禾說沒事,譚少山沒有一點懷疑,笑了笑,伸手將人圈入懷中。
「等我把宋遠江的事情弄好了,我們就去旅行。」
被譚少山圈入懷中的蘇禾起初的時候有片刻的僵硬,隨即放松身體,自然地靠在譚少山身上。
只是思維好像還是跟不上,有點分辨不清楚,譚少山的這話到底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
直到譚少山再次輕聲開口。
「嗯?」
蘇禾這才肯定,原來譚少山剛剛的那句是疑問句。
與之前譚少山說這件事的態度不同,這次蘇禾沒有反對,神色不明地說了一個字。
「好。」
這就當是同意了。
「那現在該告訴我周曉是誰了嗎?」
蘇禾當場黑面,果然,跟姓譚的斗,她根本不是那個級別。
「譚少山,你該尊重我的**。」
蘇禾這話說的有氣無力,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她當然知道譚少山這個根本就不會把她這話當話來听。
「嗯,我非常尊重你的**,所以我才問你,而不是直接問那位周曉。」
譚少山扔擁著蘇禾,閑閑地伸出一只手,把玩著蘇禾的長發,他喜歡蘇禾的長發,每次當他的手指穿過蘇禾的長發時,他就會想起蘇禾的那句簽名︰時光溫柔。
蘇禾氣到無力,軟趴趴地靠在譚少山胸前。
這祖孫倆的無賴勁,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全當鍛煉心理素質了。
「一個朋友。」
「你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
「當然,就不許我交朋友嗎?」
譚少山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蘇禾有些小小的不滿,怎麼著她就不能有他不認識的朋友了。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而已,我介紹給你的朋友還不夠多嗎?」
從蘇禾對待他的朋友的態度來看,譚少山一直以為蘇禾並不是個對朋友這兩個字熱衷的人。
他的那些朋友?
蘇禾聰明地閉嘴不談,免得又是一番口舌之爭。
「偶然認識的,覺得她跟我的個性還蠻合得來的,所以就做了朋友。」
這話算是交代了吧,蘇禾並不想透露太多。
「哦?你那朋友多大了,男的女的?」
譚少山說這句的時候,表情是輕松的,語氣是輕松的,可是見鬼的,他自己竟覺得有絲酸氣在冒泡,真是見鬼了。
「女的,今年二十一。」
「那應該還在讀書,怎麼會跟你這個社會人混在一起。」
蘇禾在心里淺淺嘆息,關他屁事?!
「我看上去女敕唄。」
在譚少山懷里拱了拱,蘇禾就跟身上有跳蚤似的。
譚少山笑得很低沉,「裝的吧……」
好溫馨的場面,譚少山笑得很愉悅,蘇禾看著他臉上的愉悅,這一刻,覺得自己也是愉悅的。
于是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眼楮微微眯起,「那也得裝的出來啊,你裝一個給我看看試試。」
譚少山看著滿面風情的蘇禾,不由得想起兩個人的大學時代,那時候蘇禾很喜歡這樣地笑,只是後來漸漸地少了。
譚少山知道蘇禾開心的原因,也不全然是因為自己,不過沒關系,她開心就好,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麼開心過了。
不管那個周曉是什麼人,只要她不是男的,讓蘇禾交這麼一個朋友也未償不可。
「唉呀,我老了,可裝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