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在連續睡了幾天客房之後,終于迎來了新的問題。
她既然已經決定跟譚少山講和了,和什麼她不清楚,反正,至少表面平和了吧。
那要再分房睡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所以晚上休息的時候,蘇禾沒有給譚少山尷尬,而是把這種尷尬留給了自己。
蘇禾站在床前思考了五秒鐘這後,身子動了。
尷尬就尷尬吧,但也不能太尷尬。
所以,蘇禾先譚少山一步沖進了浴室,留下一臉詫異的譚少山,盯著蘇禾隨手甩上的浴室門。
蘇禾洗澡的時間,譚少山先去熱了杯牛女乃,再去書房拿了本書才進臥室。
在一起這麼久,他怎麼可能看不出蘇禾的尷尬與別扭。
等到蘇禾從浴室出來時,譚少山已經洗好了澡換好睡衣,半躺在床邊的沙發椅上看書,窗簾拉了一半。
倒不是譚少山洗澡變快了,而是這次蘇禾在浴室呆的時間真心太久,譚少山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她要是再不出來的話,估計會因為缺氧而暈在浴室里面。
听見聲響,譚少山抬起頭,「把牛女乃喝了再休息吧。」
蘇禾默默地移到床邊,捧起桌邊的牛女乃,跟小孩似的,一口一口把牛女乃喝的一點都不剩。
蘇禾捧著杯子偷偷地看了譚少山一眼,後者好像看書看的挺認真,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
于是蘇禾又跟幽靈似的,拿著杯子默默的飄出了臥室。
可是,洗個杯子能用多長時間?五分鐘?還是十分鐘?
好吧,十分鐘後,蘇禾再次回到了臥室,心思一橫,往床上一躺,閉著眼楮開始醞釀睡意。
但心里想的卻一點也不是睡覺的事兒,而是……
你要是敢這時候侵犯我的話,我就抽死你……
你要是敢這時候侵犯我的話,我就踹死你……
你要是敢這時候侵犯我的話,你就死定了……
你要是敢這時候侵犯我的話……那你就侵犯我吧……
蘇禾默默地在心里等了後久,等到最後,滿腦子只剩下︰你倒是來侵犯我啊,來侵犯我來侵犯我啊,快來侵犯我啊……
可惜,時間久到蘇禾完全沒能忍住地挪了第N下後,譚少山也一點也沒有要侵犯她的意思。
蘇禾在這種萬般怨念之下,終于沉沉睡去。
等到蘇禾睡熟之後,半躺在一邊看書的人這才動了動,把書放下,輕手輕腳地拉好窗簾,把燈關了,再掀開薄被的一角躺了下去。
蘇禾睡著的時候,半張臉都陷進了被子,長發散落在枕上,明明二十七不年輕了的年紀,看上去卻像個小孩。
譚少山在心底嘆息一聲,他怎麼忍心傷害她呢。
他知道這些年他女乃女乃對她做的那些事,也心疼她的委屈求全。
但是很快,很快了,她想要的婚禮,雖然現在沒有,但很快就會有了。
輕輕將人擁入懷中,譚少山的心里正一遍一遍訴說著沒有辦法當面跟蘇禾講的話。
相信他,他不是鐵石心腸。
關于旅行,蘇禾並沒有真的當回事。
七年下來,她太了解譚老太太了,譚少山一個動作,她能反應出兩個、三個甚至是更多個動作出來。
盡管她答應譚少山了,她也並不認為,這場旅行他們能夠順利出行。
所以,蘇禾還是照舊,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完全沒有做旅行前的任何安排。
倒是譚少山,卻好像在認真做這件事,三不五時的會往蘇禾的郵箱里發點旅行資料,蘇禾每次都點開來看看,看到那些美妙的自然風少,心里雖然羨慕,但也沒有任何執念,看過之後的反應也淡淡的,看不出有多欣喜。
譚少山的旅行計劃很認真,很細致,細到他們要出去幾天,每一天都要去哪里做些什麼都羅列出來。
蘇禾一邊看他的計劃一邊在心里月復議,果然是企業家,這旅行計劃,做的跟工作報告似的。
不過,譚少山的精力,也不是全部放在這件事上面。
蘇禾是愛人,但愛人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部份。
填海那件事還在繼續,所以除了郵件,後來的幾天,蘇禾基本上很少看見譚少山,這次不用她躲,譚少山實在太忙。
而且,听秦楚說宋遠江的那件事一直沒有解決,估計在譚少山心里也是塊石頭。
蘇禾了解譚少山,譚老太太也同樣了解譚少山。所以,「家宴」這幾天就沒有再安排了。
蘇禾也松了口氣,她跟譚少山之間到底還是有太多問題,她也怕譚老太太逼得太緊,會逼出什麼意外,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蘇禾一直在想她與譚少山還有譚老太太的事,再加上那天病例報告被周曉拿著就跑了,蘇禾差點就忘記自己還是個病人了。
直到一通電話打進來。
「蘇小姐?」
「哪位?」
蘇禾疑惑,她這手機,很少會有陌生號碼打進來。
「我是上次替你檢查的周醫生,你還記得嗎?」
「哦,周醫生啊,記得,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一直沒來醫院?」
這個問題……還真是把蘇禾問倒了。
「周醫生……對每個病人都這麼關心?」
關心到她沒去醫院,他還特地打個電話過來問問?
蘇禾的這個問題,似乎把那位周姓醫生也給問倒了,那頭本來平靜的聲音一時間有些局促。
「不、不是,周曉是我佷女,她把你的病例報告又拿給我了,但你一直沒有來……」
看來她那天猜的果然沒錯。
「你跟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只是告訴她我需要跟你當面聊聊。」
「周醫生,反正是沒得治了,我又何必去你那給自己找罪受。」
電話那頭的蘇醫生手中拿著蘇禾的那份病例報告,他來來回回地看了很多遍了,可就算他看再多遍當事人如何不配合他,他縱使醫術再高明也沒辦法。
誠如蘇禾自己所說的,他是醫生,並不會對每個不配合的病人還要打電話勸慰,但他沒想到這個叫蘇禾的女子,竟是曉曉的朋友。
想起那天曉曉急匆匆地來找他的模樣,年輕的周醫生覺得,自己似乎攤上了個麻煩。
「蘇小姐,你太悲觀了,我記得沒錯的話,我應該從來沒有告訴你這病不能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