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向晚點點頭,對于宋知然她從來沒有看在眼里。今天之所以會答應讓他跟來,也不過是賣裴青檸一個面子。倒是裴青檸這個有情有義的小蘿莉,她是越看越喜歡。但仍忍不住調侃道,「你就不怕我吃醋?」
裴青檸問的無辜︰「你會嗎?」
喻向晚哈哈大笑,好個機靈的小丫頭!
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就達到了追悼會現場。本就簡單的布置,加之來者寥寥,就顯得更加悲涼了。裴青檸的嘴角帶著隱隱的嘲諷,當她走近黎落夕,凝望著那張早已失去了生機的容顏時,滿心的苦澀驟然釀開,哀痛是那麼顯而易見。
多麼純良的可人兒,卻被無情的現實折磨到這般田地。什麼情情愛愛,在她死後也不過只剩下一具冰冷。
可悲嗎?
她深深的看她一眼,在心底苦澀的嘲諷︰黎落夕啊黎落夕,你追逐宋知然一生,卻終抵不過裴青檸這裴家大小姐的身份。現在,你躺著,我站著;你死了,我活著;你的冰冷宛如一只千瘡百孔難以縫合的破布女圭女圭,而我的溫熱卻是人人巴結的豪門女皇。
惱嗎?悔嗎?
當你前世的靈,正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你前世的身時,那場帶血的盛宴有沒有讓你感受到絲毫悲涼?罷了罷了!死去吧,遠逝吧,你也不過是我飄零魂魄的暫居。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是你教會了我這一生都不要再去沾惹那種名為愛情的無恥又純真的東西……
彎腰,她輕輕的將一枝花放在了黎落夕的遺體前。回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聖潔而絕美的笑痕。似是交織著虛虛實實的悲痛,又似是訣別一般送她最後一抹笑靨。
紅顏易逝,不過一縷青煙。
追悼會結束的時候,零零散散的人群開始退去。宋知然跟在喻向晚和裴青檸身邊,心思轉了好幾圈,這才低沉而嚴肅的開口,「裴小姐,是這樣的,我听說黎落夕小姐有記日記的習慣,我們打算用她的名字出版一本書,緬懷一下她,您覺得怎麼樣?」
雖然不知道黎落夕是什麼時候攀上裴青檸這個豪門的,但是他剛剛將一切看在眼底,兩人關系不錯,若是為黎落夕留下最後一點念想,應該可以討得裴大小姐歡心。
裴青檸聞言果然停下了步子,她鄙倪的看了宋知然一眼,冷哼道,「活著的時候,她被這些虛偽的人事折騰的還不夠嗎?現在好不容易安息了,何苦再去攪她安寧。」
這男人的那點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于是,這話里話外的自然是不客氣的。
宋知然听的冷汗淋灕,連連稱是,怎麼也不敢直視眼前這個女人。她身上的那種冰冷,讓他打心底里驚恐,仿佛滲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射穿了他的五髒六腑。
「宋知然?你怎麼來了,你居然敢背著我參加這個賤/人的葬禮?」
听見身後尖銳的女音,宋知然的臉上瞬間閃過慌亂。裴青檸順著聲音的來源的看去,不由得眯緊了眼眸。這女人她認識,可以說黎落夕的死跟這個女人不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