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夢 第二十四章︰戲里演夢 畫里傳情 (13)

作者 ︰ 隱農

沈心鳴開始布置桌案,在上面擺滿了筆墨紙硯。然後沈心鳴好一陣都是在沉默中度過了,他站在畫桌前,靜靜的看著宣紙,就是不動筆。樸聖姬見他這個表情,明白他這是在構圖、布局。此時是絕對不能打擾的。遂小心翼翼地翻書,盡可能不弄出來一絲聲響。

待她再次抬頭看來得時候,只見沈心鳴打開白酒瓶子,倒上半杯,然後一飲而盡。他的行動看得樸聖姬目瞪口呆,覺得不可思議。其實,她還是知道搞藝術的人的古怪脾氣行為,在中國的古代史中有很多的書畫家都喜歡喝酒作畫,例如張旭、梁楷、陳洪綬,喜歡這種作書作畫的人,大多都很豪爽,喜歡寫行書作大寫意畫。卻沒想到今天,讓自己長了見識了,見到真章了。沈心鳴見她長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輕聲一笑,再次走回到畫桌前,抄起毛筆,開始作畫了。片刻之間,就想換了個人似的,只見他左手扶著桌案,右手握著大斗筆,正在全神貫注的勾畫著。

樸聖姬看著宣紙上片刻之間就皴染形成的粗壯的枝干,不由得萬分欽佩,她知道這是寫意的畫法,從線條上她看出來了門道,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要畫梅花呀?」

沈心鳴專注的畫著,並不抬頭,隨口說道︰「是,我給杏子畫一副《月夜踏雪尋梅圖》。」說完,看了看樸聖姬,嘴角邊上顯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樸聖姬欣喜的說道︰「那可太好了,她一定很高興的。」說完就放下了書籍,倚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不想錯過了觀摩的機會,不再打擾沈心鳴了。她很喜歡畫畫的,以前隨姥姥學過一些,有一些基本功的,但畢竟不是專業,也不經常練習了,所以沒有長進,不過,畫個版畫,還是綽綽有余的。自從見了很多名家的書畫作品,她就羨慕得不得了,就會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好好的隨姥姥學習呢。

開始的時候,沈心鳴畫的很快,大概是因為枝干的筆觸簡單的緣故吧。越到後邊,他畫的越慢,有些地方還要停頓下來想一想。或者觀看一番。只見有時候他的眉頭緊皺,像是有了難解的問題,有時候又是神情舒展,像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總之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很耐人回味,看得樸聖姬也是心旌搖蕩。

很快就畫完了梅花樹的枝干,大的布局也就算是完成了。樸聖姬見畫面上有兩顆枝干,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一粗一細。她見這兩棵梅樹的造型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一時想不出來什麼時間看到的畫卷。只見這兩棵梅花樹斜出畫面,佔據了畫面的大部分。而那棵粗壯的樹干與主樹枝的方向截然相反,形成鮮明的對比,樸聖姬明白這是寫畫的手法,實右而欲左。

想現在應該畫什麼了呢?正在猜測之間,只見沈心鳴,忽然間變得異常冷靜了,手里的毛筆也換成了小號的狼毫,蘸了淡墨,幾筆下來,就在梅樹的掩映之處細細的勾勒出了一個人物的模樣,接著又是幾筆,一個古代仕女的形象就躍然紙上了。接著順著風勢,畫出了仕女的服飾。接著,他又開始邊想邊畫仕女的容貌,畫得很慢,很仔細。此時的他更加的一言不發了。畫著畫著,樸聖姬就驚呆了,原來她看出來了,畫面上的仕女的容顏競是杏子的眉眼表情。禁不住心中的狂喜,疑惑的問道︰「你這個人物是在畫杏子吧?」

沈心鳴並沒有回答,眼神一直沒有離開畫面,好像是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樸聖姬這才明白,在這個時候,最不應該去打擾他,因為他的腦海里的形象與眼里的圖像、手里的毛筆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致。心到、眼到、手到,才能畫好每一處。想到此處,她很自責的輕微一笑,不敢再發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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