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傳來細微的響動,帶著小心翼翼的那種,凝墨其實在柳承軒轉身的瞬間已經有些後悔,她覺得剛剛真心是太過果斷了,別過頭連忙將眼角的淚擦拭干淨,沙啞的說道︰「承軒,剛剛對不起!」
然,在對上來人的詫異的目光時,她渾身一陣抽搐,那種憤怒陡然從腳底直沖上腦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進來的卻是他,載滿的疲憊與委屈,聲音微顫道︰「玉希遠,你還有臉來醫院!」
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怎叫她不心寒?
「嘖、嘖,說的這叫什麼話,好歹我也是你哥,怎麼說話的你!」一走近病床,玉希遠沒心沒肺的拿起一旁的水果, 嚓 嚓就啃了一嘴,對于她的怒視全當空氣,被打得鼻青眼腫的他,因為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這才想到給阮秀佩打電話,在得知玉振華住院的消息後,也只是震驚了幾秒,不過恰好可以解決他的難題來醫院避風頭正中他的下懷。
「你還有臉說你是我哥,爸爸差點就走不出搶救室了,你知不知道!」
一想到那一幕,凝墨激動的將手撐在床上就要下來,然,手腕卻傳來錐心的痛,痛得她皺著眉心,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了,媽都跟我說了,煩不煩你!」玉希遠渾身上下都是清淤,說話的時候還不時撫著嘴角,一骨子的流里流氣,凝墨被氣得心口直發忤,卻又听到他說︰「再說了,那種時候我來不來不都一樣嗎?我沒來老爸不也出了搶救室嘛!」
「玉希遠,你……」
然而玉希遠來此除了避風頭外,最讓他頭痛的就是那筆高額的賭債,在準備倒水時,他往矮幾上利落的掃了一眼,趁床上的人不注意時,悄悄將卡塞入了口袋,還有恃無恐慢悠悠的不忘消遣某人。
「對了,都說傻人有傻福,想必這陣子,在翟總那里撈了不少的好處吧!」他還想要再撈點,準備利用這次機會在賭局上,好好扳回個金餑餑,撈他個大滿罐。
「你說完了嗎?你來存心是想和我吵架的是不是?」
然,偏偏在這個時候,阮秀佩因為找不到兒子,頓時慌了神,誰知快步走到凝墨病房門口,就听到兩個人在爭吵,尤其是她的聲音夾雜著明顯的盛怒,她微微蹙眉奮力將虛掩的門推開,正色道︰「你爸還沒死呢,你們就在這里吵,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媽,你沒看她剛剛那個樣子,一副要將我生吞活剝的嘴臉。」玉希遠仗著某人的溺愛,突然有了底氣,對上凝墨氣得發抖的眼神,先發制人。
「好了,希遠,都別吵了,媽知道你們一時之間都無法接受,對于他沒有接電話的事,凝墨你不要怪他,他的手機當時是被人搶走,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爸爸……」
是啊,還有什麼事情比父親的生命更重要。
一說到這里,凝墨這才想起柳承軒放在矮幾上的銀行卡,「不對啊,剛剛明明就放在這里的!」
凝墨見桌上沒有,又穿上了拖鞋,顧不上手腕處的傷口,將桌子上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就是沒看到,她又抖了抖床單枕頭,結果也是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自己長了翅膀飛了?
「媽,你快點幫我找找,銀行卡剛剛明明就在這里的,怎麼會不見了?」凝墨當真是急了,額頭上不一會就沁出薄薄的一層汗,這可是父親的救命錢,她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把它給弄丟了。
「不對!」凝墨忽然頓住,如水的眸子轉過來,直直掃向剛剛玉希遠立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她頹廢的靠在矮幾上,心巴涼巴涼的,「媽,不用找了,卡已經被他拿走了!」
「被誰拿走了?」阮秀佩聞言,也將頭從床下轉移至門口,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