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書房里,凝墨以背對的姿勢虛坐在他的大腿上,作如是觀。
天色漸次暗淡下來,宅外的路燈從落地窗透射進來,落在地毯上,踱上了一層朦朧的光亮。
凝墨砰砰亂跳的心髒也漸漸歸于平靜,耳邊似乎響起翟逸寒均勻的呼吸的,而他好聞的薄荷氣息摻雜酒香,就這樣透過她的發絲,拂過耳垂及臉頰,躥至鼻尖直抵心口,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捏了一下,有那麼一絲絲蕩漾的錯覺。
「翟逸寒,翟逸寒……」難道是睡著了?凝墨只覺呼吸一緊,微不可尋的將身子輕輕挪動一下,當下兩只白女敕小手也不閑著,小心翼翼覆上那只攬住她腰際的大掌,試圖去掰開,耳邊就傳來一記慵懶的模糊不清的齒語。
「唔——」察覺懷里的溫軟身子有些松動,翟逸寒有些不悅的皺眉,復又圈得更緊了幾分,幽深的黑眸緩緩睜開,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映入眼簾,他足足怔愣了半秒,才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正了正身體,他竟然窩在她頸窩里睡著了。
「八點,你對面掛得有鐘擺!」凝墨水眸睥睨了一眼牆壁上的古老鐘擺,隨即很快垂眸望著那只緊錮自己的大掌,長時候保持一個姿勢,讓她的脊背酸澀僵硬。
翟逸寒一听,俊逸的臉上驀地涌出難得的詫異,他竟然可以這樣坐著睡上三個小時,平時夜里即便是再舒適的大床,頂多淺眠一個小時,黑眸不耐地緊眯起,「我餓了,快去讓魯管家準備晚餐!」說著立馬推開了她。
凝墨二話不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逃也似的向樓下奔去,再上來時,就看到翟逸寒一臉痛苦的坐在那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釘在了紅木椅上,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的表情的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站在那里做什麼!過來。」翟逸寒不悅到了極致,雙手按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見她還是沒有走動一步的跡象,不由的低吼︰「玉凝墨,你耳朵聾了還是啞了,快來扶我一把!」
「哦!」凝墨這才小跑著過去,兩只脆弱的小手不經大腦的伸至他的腋下,想要像攙扶孕婦一樣托起他沉重的體魄,「翟逸寒,你用手撐一下啦,我抱不動你!」
某個痛苦的男人隨即一頭黑線的轉過頭來,看了看她的兩只小手,又看她焦急的模樣,剛剛躥起的怒氣頓時化為一記無聲的嘆息,像是撞在了海綿上,戲謔道︰「有時候真不知是該表揚你,還是你本身就是有那麼笨,動動腦子行嗎?嗯?」
「不是你叫我過來扶你一把麼?我已經很用力了!」連吃女乃的勁都用上了,凝墨有些委屈的在心里補充道,站在他旁邊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清麗的容顏很快憋得緋紅一片,硬是十足的撅嘴狀,「不是你自己非要這樣的麼?哎——翟逸寒,你要不要緊啊,要不還是去叫魯姐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