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娜的淚水很快在他堅/挺的脊背,暈染開一片斑駁的冰涼。
翟逸寒眉宇微揚,將她的手從腰際自然拿開,轉過身面對著仍在哭泣的女人,幽深的黑眸緊睇她的面部表情,低沉道︰「下人也是人,你有什麼可委屈的?命令是我下的,你這樣倒顯得不識大體了,好了,哭一哭也就過去了,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斐安娜忽然身體一頓,淚眼灼灼的對上令她曾經無限著迷的黑眸,發覺他漸次降溫的俊容,她轉而又斂眸溫和無比的說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寒……你受傷了?」
翟逸寒眸底斂過一絲厭惡情緒,淡漠的避開那只朝他臉上伸過來的手,臉色陡然森冷了幾分,他修長的腿大步向書桌的方向走去,優雅的點上一支煙,「以前就跟你過的,你忘了?」
斐安娜剛剛的尷尬還來不及消化,此刻他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燒得她心里一陣心煩意亂,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快被磨光了,「你不是也說過等忙完了這一陣,你就會抽時間好好陪我!」
她心心念念苦等了這麼多年,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
她的隱忍換來的卻是宴會上,猶如晴天霹靂的背叛,可她還可笑的認為那只不過是他被那個女人鬼迷了心竅,等過陣子這些玩笑就會煙消雲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會很忙?我連公司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安娜——」翟逸寒將大半截煙頭摁滅,指骨隱隱泛白,他鄭重的說道︰「你不要再胡鬧了,听話,乖乖回去!」
胡鬧?她只不過想來看他,在他看來竟被說成是胡鬧!
斐安娜垂在腰際的手微握著拳,來的時候她曾千萬次的告誡自己,就算是看到那個女人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也絕不能讓別人發覺她在生氣,她抿了抿嬌艷的唇瓣,款款向著書桌走去,兩只手撐于桌面,俯首柔聲的說道︰「你不要生爸爸的氣,那天爸爸也是氣糊涂了才會說要退股的事,不過現在已經都解釋清楚了,所以你就你體諒一下吧!好不好?」
「把私人感情帶入公事中,你覺得是你,你能接受嗎?」翟逸寒神情肅穆的凝睇她許久,見她臉色白了白,便知道聰慧如她,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斐安娜心里一陣發堵,堵得心房不時溢起絲絲寒意,她的下半身在隱隱發抖,可是卻不找出任何可以為自己辯駁的言語,眼前的男人還是她認識的翟逸寒嗎?以前就算他再不高興,也不會這般對她。
「為了你,我早就放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自尊!除非你從來都沒有想過顧及我!寒……」她慘白的臉漸漸溢出一抹淡笑,依舊柔聲說道︰「你是確定要娶那個女人了嗎?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特別,特別到你可以為了她,不惜犧牲公司的利益及賠上翟斐兩家多年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