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母親說得極是,盡管翟逸寒,她心中的頂梁柱突然不在身邊,可是經過剛剛將近兩個小時的奮起拼搏,那幫不服不妥的倨傲高層,不也最後對自己的表現刮目相看了嗎?
送走母親,站在落地窗向下看,帝豪的宣傳部已經神速抵達樓下廣場,正向媒體發布著三天後將舉行的凝望塔親身體驗之旅的消息,當然對于商業街之事,均是敷衍了事。
所以待熬到下班的時候,樓下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熙熙攘攘,仿佛剛剛那驚心動魄的危機感,僅僅只是自己閑暇時的恍惚罷了。
「翟總裁,您還沒回去啊!」凝墨不走,她這個向來以盡忠職守出名的李秘書,也不敢擅自先下班,端了剛剛現磨的咖啡遞過來,李秘書有些擔憂的瞥了一眼正比閉目養神的女人,「還是沒有翟先生的消息嗎?」
花一樣的年華,卻因為身份的陡然改變,而被生生套在了這棟氣勢磅礡的大廈里,她長年清雅月兌俗,卻終日難見笑顏,不是會心滿足的笑,統統稱為皮笑肉不笑。
「嗯,想呆一會再走!」凝墨端了咖啡又放下,水眸掠過李秘書打量自己時慌亂錯開的目光,勉強的扯了扯唇,「李秘書,你跟逸寒也不算短了,知道他平時都會去哪嗎?他還有哪些要好的朋友?」
之所以不問梁風,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直覺,在越來越冷靜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翟逸寒是有意在躲避自己,就像上次一樣,明明人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卻故意不讓她知道,所以問梁風那還不如直接問眼前的女人,可是李秘書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生出了陌生的恐懼。
李秘書恭敬的站在身旁,似是認真的想了想才搖頭,道︰「以前的翟總裁基本上,一個月來公司的次數是屈指可數,而且他最忌諱自己的員工在公司側部聊及私事,去年企劃部的一名職員也只是在廁所給男朋友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被無條件的解雇了!」
「都不問原因?」凝墨斂眉。
李秘書慎重的點頭,「是!」
再說下去也只會徒增內心的不安,凝墨起身拍拍李秘書的肩膀,雖然她真的只有二十一,比李秘書應該還小上一截,但舉手投足間已略見老成,點了點頭,「一起下班吧!」
自從自己莫名的坐上這個位置,于伯不再定時定點的來回接送,而母親也已經給她配置了新車,寶石藍的流暢曲線很婉轉,坐在車身里,她又開始抑制不住的打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本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結果電話在響了幾聲後,被接通了,這一刻,凝墨按住胸口陡然狂亂的心跳,輕聲喚道︰「逸寒——」
電話那頭似是停頓了幾秒,然後是一陣不明的嘈雜聲響,接著終于恢復了一片靜謐。
凝墨已經不敢置信的反復喊了幾聲,然後目光瞥至手機屏幕上,竟然是通話結束,通話時長0︰00︰03分鐘。
還來不及去平復狂亂的心跳,掌中的電話突然響起,以為是翟逸寒回撥過來的,凝墨幾乎看也不看的按下通話鍵,忙喊道︰「逸寒,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逸寒,你在哪里?你告訴我,不然我真的要去報警了——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知道我有多難受?逸寒——」
听著電話那頭撕心裂肺的緊緊追問,仿佛就在耳畔拂過般,夏小曼捏著手機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電視網站鋪天蓋地的全是有關帝豪國際的相關報道,所以這麼長時間凝墨沒來找過自己,不禁讓她擔憂的找上公司來。
站在帝豪大廈的廣場一角,搜尋了幾秒,視線終于落在前面的寶石藍車身上,一眼就能看到擋風玻璃後,那伏在方向盤上隱隱低泣的女人。
挺著大肚子,夏小曼顧不上身體的笨重,急切的走過去敲了敲半降的車窗,壓抑的說道︰「凝墨,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