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憐不悅眉間一蹙,正要發問,廳外沖進一道身影,一名官差拱手快言快語道︰「包大人,府外有位自稱阿南送來一副拜帖,叮囑小的一定親自將拜帖交到孟姑娘手上。」
我有點模不著東南西北,來京城沒幾天,誰給我那麼大的面子?
公孫策皺眉問道︰「是不是上一次送延年丹的阿南?」
那名官差回想一下,點點頭稱是,雙手送上拜帖。
我接過拜帖打開,還好讀書時候自己對繁體字有較深的認識,勉強看明白拜帖上的意思︰楚留香即日重新開張,希望我前往指點捧場。一想到我給南宮決的點子重振酒樓,恨不得馬上插上雙翼飛過去看看搞得怎麼樣,短短十來天他就重新開張了,看來武林盟主不是鬧著玩的。于是我低聲問︰「公孫先生,今天是什麼日子?」不好意思,我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只看懂公歷不懂陰歷。
公孫策被我打斷思路,只好答道︰「今天是七月二十八。」
我打開拜帖再細細看了看,咦?正是今天!
「孟姑娘認識南宮決?」公孫策眼角余光掃到拜帖下的簽字,臉色一驚。
展昭聞言一臉凝重,抿著嘴沒說話。
「一面之緣。」我簡單一筆帶過,我給南宮決點子是我自己的事,賺了一千兩也決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他們不知道用什麼驚世駭俗目光看我了。
那名官差還沒走,為難問道︰「府外他們還停著空轎在等,孟姑娘……」他抬頭望了展昭一眼,閉上嘴巴不敢再問下去。
「展大哥,我想去聚香樓。」我片刻精神抖擻起來,笑眯眯道。
展昭淡淡道︰「湘兒,你不是說你不舒服嗎?」
我訕笑道︰「突然間我又好了,你要是沒空我自己坐轎子去,反正人家連轎子都準備好了,不去太不給面子了。」
展昭並不買我的帳,轉頭對那名官差道︰「你去吩咐他們把轎子抬走。」
我失聲叫起來︰「你干嘛叫他們走?」
那名官差不敢疑遲,領命退下。
包惜憐輕蔑道︰「妹妹難道不知自己已有婚配?應與其他男子避嫌才是。」
我扭頭望著她,冷笑不語,好你個包惜憐,真會選時機踩低別人抬高自己!
包大人干咳一聲︰「惜憐,孟姑娘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肯定會認識一些賢能異士。」
公孫策微笑道︰「包大人,南宮決來歷不小,年紀輕輕已是當今武林盟主,其中身份……」
包惜憐看來不知武林盟主是什麼職務,嗤之以鼻道︰「就算身為武林中人,妹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莫要辜負展大哥一片情義。」
我不客氣回敬道︰「惜憐姐,在我字典里,我只認同一句話‘身正不怕影子歪’。」說完,我懶得跟她計較,故意撒嬌低聲下氣對展昭道︰「展大哥,你陪我去,好不好?」唉,什麼世道?展昭肯定不會允許我一人前往,既然這樣,還不如求他一起去,這樣,他心里會好受一點吧?楚留香是武林盟主的地盤,沒有南宮決的點頭,我應該不會有半分危險。
公孫策見包惜憐怏怏不樂,忍住笑道︰「包姑娘常年不出門,有所不知武林盟主是什麼,不過,中原赫赫有名的南宮世家你听說過吧?南宮決就是南宮世家第二位公子……」
「什麼?」包惜憐雙眼瞪大,朝我射來又忌妒又羨慕的目光,悻悻道︰「南宮世家世代壟斷商業的鹽、煤、礦等產業,排名中原第一首富,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言下之意,恨不得馬上取代我的位置結交那名武林盟主。
包大人贊許道︰「南宮世家每年上繳朝廷稅銀,足抵我朝一年的支出,而且,南宮世家祖上還和先帝結拜過兄弟,再怎麼說,也算得上半個皇族,可貴是,南宮世家深居簡出,皇上好幾次想封官受爵,他們都謝絕了。」
這回包惜憐听傻了,臉上又多了幾分向往。
包大人含笑問道︰「只是……孟姑娘怎麼結識他的?還獻出舉世只有三枚的延年丹救你性命?」
我也很奇怪,世上無比珍貴的延年丹,南宮決為什麼將它贈送予我?如果不是蔣平瞎鬧,我見都不可能見到他一面。
展昭淡淡一笑接過話道︰「大人,湘兒曾在塞外出手救過南宮決。」
我一怔,不好意思低下頭,原來他救我,是為了答謝孟湘兒……害我還以為他喜歡上我呢!真丟人……
包大人驚奇問︰「還有這等事?」
「去年一次煤礦發生坍塌,南宮決趕去查看,沒想到途中遭到數十名蒙面人的阻擊,當時他帶的隨從不多,自己也因為輕敵中了暗算,湘兒剛巧路過幫他解了圍……」展昭輕聲訴起事因,眼楮清澈深不見底直盯著我。
怎麼孟湘兒發生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有點詫異。
包大人對我多了幾分贊賞道︰「想不到孟姑娘不僅人美,還有一副俠義心腸,展護衛,你就陪孟姑娘去一趟聚香樓吧,于情于理,孟姑娘都應該對他有句道謝才是。」
「叔叔,惜憐也要去。」包惜憐迫不及待發言道︰「惜憐對南宮世家早就傾慕不已,听聞南宮世家兩位公子皆為人中之龍,請叔叔允許。」
我冷笑道︰「不好意思,拜帖只邀請我一個人,展大哥是我未婚夫,他陪著我情理上還說得過去,但是你……」這女人變臉比六月天還快,一听對方來頭不小,馬上想辦法結識。
包惜憐賠笑道︰「妹妹別生氣,剛才是姐姐不好,但是姐姐也是為你著想啊。」
誰要你著想?為自己多多著想吧?我側身沒理她。
展昭並不想我太絕情,搶在包大人沒開口之前道︰「惜憐姑娘想去就一起同行吧,展某先去準備轎子。」
沒等我回應,展昭已退出廳外,包大人撫須道︰「孟姑娘,惜憐,你們快下去準備吧。」
包惜憐暗里遞過來一個得意的眼色,表面乖巧應聲,隨著丫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