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氣,拜別回到房里。
小梅見我一路臉色難看,待我踏進房內才敢開口問︰「孟姑娘,你不喜歡包大人的表佷女?」
「你喜歡?」我坐下倒了一杯茶,不冷不淡問。
小梅搖搖頭,沒敢多言,只得轉移話題問︰「孟姑娘要不要換一套衣裳?」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素衣裙,轉眼間腦海一個惡作劇閃了出來,展昭啊展昭,你老是幫她說話是吧?擺明是認同她的說法看不慣俺的作風是不是?那麼等等去到楚留香,我就徹底讓你們看到沒眼看好了。
小梅小心瞄我一眼,小聲道︰「孟姑娘,你……該不會又想到做什麼吧?」
「小梅,有沒有艷麗一點的衣裙?」我賊笑問。
「姑娘想要來做什麼?」小梅趕緊問,頭上冷汗已冒出。
我懶得理她,在她心里,展昭是她的「偶像」,我要是告訴她我想干什麼,她一定會去通風報信。于是我打開衣櫃,翻找大紅大紫的衣裙,「咦,什麼時候有套這樣的衣裳掛在這里?」我雙眼一亮,取出一套紅得似火的衣裙。
「孟姑娘,這套不能穿!」小梅急忙想從我手里搶回去
「為什麼?」我舉得高高地,小梅跳了好幾次都沒搶到。
小梅大口喘氣道︰「這,這是孟姑娘你四天後成親的禮服,你都還沒試身呢。」
「誰送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我青筋爆起,豈有此理,衣服都準備好了,我卻一點都不知道!要不是白玉堂道破,也許等我上了花轎還迷迷糊糊以為出去逛街呢。
小梅窘著臉,支支吾吾半天,聲音像蚊子叫道︰「是……是展大人派人送過來的……」
這展昭,什麼事都淡定若無其事,暗里什麼都準備妥當!聞一香,你真是白痴,怎麼差點忘了八月初二就是成親的日子?我拍拍額頭,從桌上抓過一把剪刀,一下子將兩邊袖子剪掉。
「姑,姑娘……」小梅無可奈何望著我,臉上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小梅!」我神情肅立道︰「你在一邊看著就行了,你要是敢跟姓展的透露半句,以後別叫我孟姑娘!」對于小梅這種盡心盡力的丫鬟,有時不恐嚇是不行的。
小梅不敢再說什麼,唯有站立一邊傻傻看著我拿把剪刀和針線揮來揮去。
展昭,就讓你見識一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怎麼修理你吧!
出門時,我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披風,從頭到尾將自己包得像只粽子一樣,盡管我忙了將近一個小時準備,我還是比包惜憐提前鑽進了轎子里,小梅一臉惶恐不已,其中奧秘只有她一個人看到我在搞什麼東東,偏偏受了某某人威脅,唯唯諾諾跟著我,大氣不敢喘一聲。
半小時後,兩頂轎子悠悠晃晃到達聚香樓。
小梅為我掀開簾子,我小心鑽出轎外。聚香樓門前車流人龍已將整條馬路堵死,場面非常壯觀,來來往往神色各異的蜂擁而至的食客,有點像我們二十一世紀回家過年排隊買票的場景。我抬頭一望,眉飛色舞「楚留香」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刻在一塊金匾上,整棟酒樓已粉刷一番,如同新建一樣,門面已擴大三倍不止,三扇金色大門齊齊開啟仍抵擋不住熱情的食客,我瞅了瞅里面,不由為南宮決喝彩,他不僅按照我的點子去做,而且做得比我想象中好多了,還伴有自己的創意在里面。
一名官差遞上我的拜帖後,忙不過來的酒樓里立刻顯形一名容貌出眾的姑娘匆匆迎了過來,跟在她身後一名小二馬上大聲喧嚷道︰「開封府孟姑娘到!」
我呆了呆,南宮決好像有意讓全天下都知道他認識我孟湘兒,而且交往非淺!他什麼意思?本來前面密得尋不著一條去路,眾人一听我的名號,紛紛自動退避讓出一條小道,目光又驚又恐看著我……不,應該是看我旁邊的包惜憐。
包惜憐已換上一套淺綠的綢緞衣裙,柔弱無骨的柳腰一走三搖擺,朱唇欲啟,眼神流露出飛雪般的光芒,而我低著頭,緊緊裹著身上的黑色披風,相比之下毫不起眼故意走在後面。而她由兩名小丫鬟攙扶著,烏黑上的發髻插著耀眼的金色發飾,她臉上雖化著粉妝,卻沒人看出來有化妝的痕跡,嬌艷出眾,難怪所有人將她當作孟湘兒看待了。
「孟姑娘,在下花無海,是樓主請來的掌櫃。」那名酒樓亮麗女子對我微微行禮,反而走在前面包惜憐視而不見般。
我還是低著頭,裝作听不見。
包惜憐咬咬下唇,有意在展昭經過時候扭了一下腳,「哎呀」一聲眼看跌倒。
我停下腳步,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
「姑娘小心!」展昭出手扶住她,包惜憐趁機撲入他懷中,眼里含著晶瑩的淚珠。
我冷眼望著一切,不屑笑了笑,包惜憐,你想裝柔弱博取展昭的憐惜是吧?你喜歡就裝個夠吧,本姑娘沒空跟你玩!旁人開始議論紛紛︰
「听說孟湘兒有一頭紅發,怎麼是黑的?」
「我咋知道?我也是只听說……」
「據說她不僅紅發,皮膚比雪還勝一籌,凡見過她的人,皆被她一笑迷去心智。」
「沒這麼神吧?開封府孟姑娘不會就是孟湘兒吧?」
「不是她還有誰?听說她過幾日就和展昭成親了,展昭都向武林公布孟湘兒就是他失散多年訂下婚約的妻子……」
「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很,依我看不像……」
「不過這位長得也不差,應該比孟湘兒相差無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