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你給本公主出來!」
傍晚時分,我剛試了一口春喜端上來的飯菜,只因那一聲河東獅吼,震得我雙耳欲聾。
接著,房門被某某人一腳踢開,趙嫣盛氣凌人沖進來,見我若無其事繼續用餐,惱怒將飯菜全掃地上,「你害本公主在齋經寺吃了三天素,現在你居然安心理德大魚大肉?你……」
我忍著氣,直接抬眼直視她︰「公主殿下,您心里有委屈可以找皇上申訴,想必他會好好安慰您一番,不過,請您不要隨意打翻我的東西!」
春喜站在一旁哆嗦,兩邊皆不敢得罪,左右為難。
「什麼你的東西?你住的可是本公主的寢宮!」趙嫣怒氣沖天,大聲喝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民女,憑什麼與本公主平起平坐?你馬上給本公主滾出去,本公主只要一見到你,就惡心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懶得理她,悠揚自得慢慢走到床上躺下,惹不起,難道我躲不起嗎?
「你!你什麼態度?」趙嫣氣昏了,大呼小叫道︰「來人……來人,快將這妖女給本公主轟出去!」
門口即時閃進幾名畏畏縮縮的小太監,惶恐不安道︰「公……公主,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動孟姑娘一根寒毛,小的,小的不敢抗旨……」
「混帳!沒用的奴才!」趙嫣臉都變形了,罵完後狠狠掃我一眼,冷笑道︰「你這妖女,以色迷惑皇兄,該當何罪?」
我心里暗嘆一聲,怎麼每個人見我都是冠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呢?長得漂亮又不是我的過錯?我心坦然何罪之有?于是我甩也不甩她一眼,轉頭對春喜一笑道︰「春喜,麻煩你再去幫我弄份晚膳過來,順便……送客!」
春喜膽膽顫顫,望了望我,在瞅瞅趙嫣,始終沒敢開口「請」她出去。
「孟湘兒,你……你等著瞧!」趙嫣對我說不出的又恨又惱,哼地一聲扭身抬腳就要走。
「公主,下次來的時候,請對門客氣一點,別動不動拿它們出氣,如果湘兒記性不錯的話,公主身份象征著皇家體面,公主千萬別忘記。」我依舊面不改色,侃侃而談。
趙嫣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頓了頓,氣沖沖閃人。
「姑娘……」春喜在公主離開之後,憂慮凝聚額頭︰「姑娘剛進宮不到三日,已有不斷麻煩找上門來,姑娘還是小心謹慎好。」
我點點頭,自己何嘗不知?趙禎故意與我親近,有意讓他身邊的嬪妃造成錯覺,讓他人都以為我一心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其實,是為了留我在爾虞我詐的後宮里,查探苗貴妃是否與人私通的真相……
想不到趙嫣的報復那麼快,天剛一亮,睡得正熟的我突感一陣冰涼,睜開雙眼,床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位人物!此人是一名年過半百,神情威嚴的老婦人,看她的衣著打扮,似乎不像是宮中的宮女,跟在她後面,是掩著嘴巴偷笑的趙嫣,春喜則在後頭對著我擠眉弄眼,暗示些什麼,瞧她的臉色,如同見了閻羅。
我不客氣打個大大的呵欠,滿臉不高興道︰「尊駕是誰?大清早擾人清夢?」
老婦人盡管是滿眼的震驚,語氣上不容商量冷冷道︰「孟姑娘,皇上是請你來陪公主一起學習宮廷禮儀,可不是請你來天天睡覺的!從今天起,你必須五更起床更衣打扮,老身會隨時過來受教。」
開什麼玩笑?五更天都沒亮,正是睡得最甜的時候,難道夢中學習禮儀啊?我剛要反駁,瞥見春喜使勁對著我搖頭,似乎告訴我千萬別得罪眼前的老婦人……我忍著一肚子氣,再次出聲道︰「尊駕何人?」弄清對方是什麼來頭,才容易對付。
未等老婦人開口,趙嫣搶先含著幸災樂禍的口氣道︰「容嬤嬤你也不認識?她是當今皇上的女乃娘,孟湘兒,你還不趕快起來行禮?」
我裝作一動,身體疼得受不了的模樣,眉頭皺起可憐巴巴道︰「嬤嬤,湘兒身體尚未復原,可否延遲幾日,待身體好些再學禮儀?」不用猜也能猜到來者不善,眼前還是先避過這一關再說。
趙嫣不屑撇嘴道︰「嬤嬤你千萬別信她,她是裝的!」
「是不是裝的,老身問過御醫便知。」容嬤嬤若有深思望我一眼,沉著臉道︰「老身這就去請御醫為姑娘診斷,姑娘若是欺騙,老身自會懲罰你!」說著,抬腳出門找御醫去了。
趙嫣小嘴勾起一抹嘲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本公主知道你詭計多端,所以替容嬤嬤看著你,免得你節外生枝。」
我本來是想打發她們走後,端盆冰水來刺激自己體內的寒癥,沒想到,趙嫣會留下來盯死我,所以,如今一點辦法也沒有。
「姑娘……」春喜怯怯叫聲,滿眼擔憂。
我干脆也不裝了,掀被起身,淡笑道︰「春喜,幫我更衣梳洗吧。」就算穿幫,我也要穿戴整齊,絕不邋遢自己。
趙嫣冷眼看著我,嘴里不饒人道︰「喲,終于不裝了?依我看,你掉下湖里也是裝暈的吧?如果不是那樣,怎麼博取展昭的憐惜之心呢?」
「公主,得人饒處且饒人,太過分,傷已傷人!」我不冷不淡說了一句。
「你……」趙嫣氣得臉色漲紅,恨聲道︰「好,很好,本公主就要看看,你的驕傲還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