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瞬間圍繞著我全身,在我來不及做出反應,對方深邃眼眸淡淡掃了我一眼,隨即松開了手,默默退開一邊,輕如鴻毛,點到即止。我措手不及,懷著一絲失落,一絲愁脹瞪著他。
耶律宗元臉色不太好看,剛才就是他搶先一秒想要接下失足跌落的我,沒想到輕輕一掌比試,卻輸給一個小子,他眯眼望去,見我瞪著對方眼楮都不眨一下,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小子一身朱紅朝服,英氣逼人,無論氣度還是身手,一眼看去就像一顆璀璨的明珠,耀眼得刺痛他的雙目!「閣下可是御前四品帶刀護衛,享有南俠之稱的展昭?」他語氣慵懶,卻含著一絲羞惱。
展昭抱了抱拳,淡淡道︰「展昭多有得罪,望王爺見諒。」
趙禎拍了拍手掌,輕描淡寫道︰「據說宗王爺是遼國第一高手,倘若有時間,不妨多些與展護衛切磋切磋,好推廣兩國的武藝交流。」
耶律宗元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好說好說,陛下,說到推廣兩國之間的交流,誰也比不上湘兒姑娘,若陛下無異議,本王馬上迎她回大遼,當我大遼第一皇妃!」
他的話如同平地上突然響起一聲巨雷,除了趙禎早已知道實情外,他人無一不是驚世駭俗的神情!趙嫣慘叫一聲,狠狠瞪我幾眼,「嗚嚶」一聲掩面跑開了,皇後一怔,隨後掛著釋然的笑容,更不用說龐妃她們的眼神何等興災樂禍了。
我早料到這樣的結果,正要反駁,包大人一張臉黑不見底道︰「宗王爺,中原有句話叫‘君子不奪人所好’,湘兒姑娘早就名花有主,若不是事出有因,如今她已是成為人婦,又如何代表大宋遠嫁和親?」
本以為宗王爺會大吃一驚,不料他不以為然一笑了之︰「包大人,這只是你們中原人的看法,在我大遼,就算嫁了人的婦人,一樣可以休夫再嫁,再說,湘兒姑娘未嫁是事實,尚在閨中的女子,難道我至高無上的國君,也配不起她的身份嗎?」
這一番話,堵住包大人等人的推托之詞,大王配平民的身份,誰敢說遼王高攀不上了?
趙禎看著我,十分緊張,他甚至不知道,也來不及準備,找個什麼樣的借口幫我推掉這一個劫,一個本來不關我事的飛來橫禍!
我側著頭在想,到底誰把我的畫卷獻給了遼國的君王?然後煽動他派耶律宗元親自來大宋要人?指定我代替公主和親?
八賢王儒雅身影走了過來,穩重聲音道︰「王爺所言甚是,只是……湘兒姑娘一介民女,難登大堂之雅,唯恐有失皇家體面……」
「爾等是小事,大遼風土人情皆是不區小節,剛才陛下不是也說了,公主身份是另賜,因此湘兒姑娘平民也罷,貴族也好,只要國君喜歡就好,而且,本王眼里,湘兒姑娘性情活潑可愛,純真有趣,國君見了一定喜歡之至,和親,不就是和上加親嗎?有了好感,才是真正的好事,還會在乎太多禮節繁瑣上的事情嗎?」耶律宗元說得頭頭是道,讓人無處反擊。
趙禎臉上那個悔,嘴巴抖了抖,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沒人留意到,展昭眼里如同把火燒了起來,幾次月兌口而出的話,都被我眼神制止。
我冷笑道︰「要本姑娘遠嫁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代表你們的國君回答湘兒的三個問題,全部答中的話,湘兒二話不說立刻跟你們走!」
我一番話,將全部人鎮住,我自信朝那道人影一笑,只見他袖下的拳頭,慢慢松開來,堅定的眼眸深信不疑看著我,我心里一熱,頓時充滿信用和勇氣,我就不信,我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未來人,會輸給千年前的古人,再說,有他在,就算深陷十八層地獄,我也絕對不會懷疑,他會離我而去!突然我想起一句歌曲中唱的︰有你的地方,處處是天堂……
「要是回答不出來呢?」耶律宗元討價還價道。
「宗王爺。」我甜甜叫了一聲,皮笑肉不笑道︰「要想湘兒心服口服,一心一意服侍你們的王左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我師傅臨死前交代過,困惑她生前三個問題一直沒有解開,她是死不瞑目。所以湘兒在她墓前發誓,今生今世,若是誰能解開師傅她三個難題,湘兒就嫁給她,終身絕不後悔二字!」湘兒地下師傅泉下有知,千萬別怪我拿她出來當擋箭牌,我聞一香實在情非得已,要知道,古人最忌諱拿死人發誓的,要這難纏的宗王爺相信,就一定要編個象話的故事騙他!
耶律宗元半信半疑,凝視我嚴肅的表情,問︰「你師傅三個問題,可曾有人解答了?」
我早猜到他會有此一問,嫵媚笑道︰「宗王爺,要是有人答中,湘兒也不會至今未嫁了。」
展昭神情一暗,心神恍惚朝我看過來,對我這番話,敢情也信了幾分。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禁不住有些竊竊歡喜,古人真是好騙,展小貓也不想想,他的孟湘兒失憶了,怎可能記得師傅臨死前念念不忘三個問題?
耶律宗元自負瞟我好幾眼,想了想,笑道︰「天底下本王爺不知道的事,恐怕還真沒幾宗,本王倒要看看,姑娘所提三個問題,本王是否真的答不出來。」
我一驚,暗暗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瞧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跟其他吃喝玩樂浮夸子弟有很大區別!他根本就是自負到信心爆棚,反而我,變得有些不安起來,唯恐他萬一真的答對我三個問題,難道我真要代公主出嫁大遼?
「姑娘下心,宗王爺飽讀聖賢,天南地北無所不知,就連天象地理,精通不輸給任何一位行家。」不知何時,八賢王靠近我耳畔,低聲含著警告意味說了一句。
我咬了咬下唇,雙眼一點不畏懼迎視對方凌厲的目光,十分認真思索著。
「怎麼?你師傅臨終前三個問題,湘兒姑娘需要考慮這麼久嗎?」耶律宗元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好意提醒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