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晰諾清醒過後,江楚明第一個想過去看她,卻被鄭敏生生攔下。
「媽,晰諾醒了,我不該去看她嗎?」
「楚明,等她好,我們一起再去吧!」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她的心怎麼會不痛,盡管大家都瞞著她腿傷的事,但是看著她每每黯然神傷的樣子,她的淚就忍不住往下流,她吃了多少的苦,而這些全都是拜她所賜。
「……」江楚明看著鄭敏一臉的痛苦,他也不好再追究什麼,所有責怪的話在看到她的眼淚時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在醫院的日子可真難熬,沈晰諾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可是為什麼這腳還是毫無知覺呢?韓少謙說那只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癥,一切都會好的,可是都快兩個月了,這腳怎麼絲毫沒有起色。
這天,她支走所有的人,她私自下床,可是還未著地,她就已經跌倒在地,那樣的狼狽,為什麼她的腳就是用不力氣,仿佛沒了生命般,一種前的未有的恐懼自她心中曼延開來,而在窗外一直默默的關注的鄭敏一看到她摔倒,看著她用手不停的敲打著她受傷的腿,她的心就泛疼……
「別打了……」她關切的語氣,讓晰諾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你……」她不是應該趾高氣揚的跟她說,你也有今天嗎?可是現在,那關心的模樣,唱的哪出?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你的傷還沒有好,醫生說不能隨便下床的。」她不顧她的反對,將她重新安置在病床上。
「你走開,你走開,你又想干什麼?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她有點明白為什麼爸媽的刻意閃躲,總是避開她腳傷的事,振航眼里的酸楚,韓少謙眼里的疼惜,她不是傻瓜,為什麼要瞞著她最殘酷的事實,看來大家是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可是現在的她比死還要痛苦。他們可知道?
「沒有,沒有,晰諾,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她看著她眼里的淚,心就開始泛痛,對不起對不起,看著那雙毫無知覺的雙腿,她的心就不止一次自責再自責。
「那你告訴我,我的腿是不是廢了,是不是廢了?」她的怒吼讓她不知所措。
「不是的,只是還沒好!」她眼里的閃躲證實了她的想法。
「告訴我,我的腿是不是廢了,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她真的不想看到她這樣。她不知道這樣的她有多讓她心疼嗎?
「我廢了你們應該很高興吧!你們應該解氣了吧,可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一直都這樣針對我,現在看到我這樣,你們該滿意了,是不是?江惠美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疼她愛她,那是理所當然,而我呢?我也有血有肉,看見她受傷,你們會傷心,看見她被欺負,你們會憤怒,而我呢?我並沒有傷害她,為什麼把錯全推到我一個人身上,你們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真的說不出其它,想說的太多,可卻無從說起。
「呵呵,對不起,對不起就能挽回一切嗎?」她哭,她心里的痛誰人知。以前再苦她也不會輕易被擊倒,可現在她真的被擊倒了,而且如此徹底。
「晰諾,你罵我吧,要不你打我,只要你開心就好,好嗎?」她卑微的乞求,只求能得到她的原諒,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足夠。
「你這樣是另一個預謀的開始嗎?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走,我不歡迎你~!」
「晰諾,別這樣對我好嗎?你原諒我好嗎?」禁住早已淚流滿面。
「原諒?原諒什麼?原諒你當著所有的人面月兌掉我的衣服,任他人觀賞,原諒你將我狠心推倒,害我頭破血流,以至讓我看不清前面的路而造成的車禍嗎?原諒你就這麼輕易的毀我的一生嗎?你說我該怎麼原諒,從哪開始原諒!你告訴我好嗎?江夫人?」她的那句江夫人咬的特別的重,讓她無力反駁。
「晰諾……」她輕輕的喊著她的名字,是啊,做了這麼多,她還會原諒嗎?只是她不知道她還有另一條罪,當初她曾雇用他人奪她清白,想著當時若沒有韓少謙的相助,恐怕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對,是她毀了她的一生,是她親手將女兒推向地獄,是她,是她都是她……
「住嘴,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沒有資格……你走,你走……」她指著門口,而江楚明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那歇斯底里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受好多的苦,可看到她這樣對待母親,他也憤怒了,從他有記憶以來,母親從未如何低聲下氣過。
「沈晰諾,不能對媽這麼說話!」
「江楚明先生,那是你的媽,我的媽媽早死了!如果你知道你的媽媽如何對待我,如何傷害我的話,你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對我說話嗎?」
「晰諾……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別激動好嗎?」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呢?
「媽,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媽也許是過份了點,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媽,他怎麼忍心看到受委屈。
「楚明,好了,好了,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你們給我走,給我走……」她的憤怒誰人知,她的受傷誰人曉?
「晰諾,你怎麼了……」陸振航一看淚流滿面的人兒,心里一陣酸楚。
「你讓他們走,讓他們走,我不要看到他們不要看到……」陸振航凌歷的目光掃過二人。
「江夫人,我想你對晰諾的傷害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除的。請回吧•別再打擾她了,她已經夠苦的了。」在晰陽那他听到那不可思議的真相,原本對江氏的報復在得知晰諾便是江寒的親生女兒時,他猶豫了。
「陸振航,你……」
「江楚明,你沒有經歷過晰諾的痛,怎麼讓她平復現在的傷。請你們為她考慮下好嗎?」看著那顫抖的人兒,江楚明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受了多少罪,讓她如此顫抖,那世界仿佛在她面前早已倒塌,那崩潰的絕望讓他不忍再看。
鄭敏強拉著楚明離開,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怪得誰呢?女兒所受的讓她怎麼面對?生不第一次的絕望自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