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時刻終于到了,看著那熟悉的小屋,熟悉的房間里擺滿著她的畫像,熟悉的墓地里那熟悉的照片。
「哥,分離的時刻終于到了,或許你會覺得我很沒用,哥,你一定會笑話我吧,至少你能大聲對說出自己的愛,但我卻不能,我只能遠遠的看著她,在心里悄悄的說著我愛你。」
照片上的人依舊微和的笑著,仿佛在認真的听著他的話。輕輕撫上那冰冷的照片,他的心卻在那一刻溫暖了,仿佛他觸踫的是哥真實的面容,哥還在跟他說著最親密的話。
「哥,你來接我了是嗎?我想我走的那一天,你可以來接我,我們兩兄弟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他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哥,你知道我活著有多累,哥,你也不希望我這麼痛苦是嗎?現在我終于可以休息了,哥,我累了,真的累了……」
「振航……」那聲呼喚仿佛來自天際,那是哥的聲音嗎?太久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了,是他的聲音嗎?哥,你真的來接我了是嗎?哥……我想你了。
「哥……你是不是還在那,還等著你的那個人嗎?」
「哥,如果你在等,那你就多等會吧,因為我來了,你也不忍心我一個如此孤單的是嗎?」
「航……」惠美知道分別的時刻到了,可是她怎麼也不甘心,為什麼付了這麼多,得到是什麼呢?
「惠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想你一定會來振風哥這里,航,真的要走了嗎?」她想堅強,卻發現堅強兩個字根本不屬于她。
「惠美,對不起,我想說只有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現在能給你只有這三字而已。」
「航,是我太任性了,是我太不懂事了是嗎?」
「不,惠美,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只是我不是那個值得你好的那個人。惠美,放手吧,去尋找那份真正屬于你的那份愛。對不起,讓你擁有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我要他,我會對他說爸爸有多愛他。」
「惠美,這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愛的不是我,可是我這個人就是認定你了,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定你了,這一輩子我就是想認定你。」
「惠美,夠了,放下吧,放下之後,你會得到解月兌的。」
「那你是不是得到所謂的解月兌了呢?」陸振航苦笑著搖頭。
「航,既然你也沒有,怎麼可以強求我放下呢?以前的我太過執著,但是現在的我依舊執著,我不想改變,一直都不會改變。」
「我知道,你一定會我說我很煩,可是我想說的太多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求你一定要記得我有多愛你。」
「傻丫頭,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苦,一點也不苦,認識你,我一點也不覺得苦,我覺得那是幸福,我一輩子最大的幸福,航,請你相信,航,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你會不會愛我?」
「惠美,對不起,我對你永遠不肯能是愛。」江惠美苦笑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算些什麼呢?那仇恨的心那怨憤的心讓她快扭曲了自己,可最後得到是什麼?終究不會是愛。
「你就不會騙騙我嗎?算了,這才是我愛的陸振航。」
「振風哥,我是惠美,你還記得我嗎?現在我的肚子里有著振航的孩子,求你一定要保佑他健康,一輩子都要健健康康的好嗎?」
「惠美……」他將她摟進懷里,無關情愛,只是純粹的互相安慰。
看著他們相互偎依的背影,陸雄夫妻兩眼淚流不停,到了分離的時刻,他們無法不悲痛,他們也想揭斯里底,他們也想說大聲說不,但是一切都已定局,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他們沒辦法去阻止,也不忍心去阻止。
「老伴,我們回去吧。」
「不,我還想再呆會/」
「我們回去給振航準備好吃的,我們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一起渡過最後的一刻。即使要分離,我們也要笑著說再見,這樣振航走著也放心。」
「好……」二人離去的背影讓他心酸,對不起,爸媽,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也不會再說什麼,謝謝你給予我生命,雖然這個生命並不長久,但我依舊很感謝你們。
「惠美,我們也回去吧,晚上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一家人?我?」那句一家人早已讓她感動萬分了。
「恩,我們是一家人,一直是?」
「恩,我們是一家人,一直是。」
「哥,我們走了。再見,哥,你走之前沒能來得及跟我說再見,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跟你說再見,再見,我最親愛的哥哥。」
墓園恢復平靜,只有那樹隨著風擺動著……
晚上,陸家的氣氛怪異的不行,因為這是最後的離別,過了今晚,陸振航就要飛往美國,在那個陌生的城市里,結束自己的生命。
「好了,大家別愣著,這些都是振航愛吃的菜,來振航,你多吃點,多吃點……」陸母,早已泣不成聲。
「媽……」
「對不起,我做不到,振航,媽也想讓你走的放心,可是……可是……」
「好了,媽,要哭就哭吧,別再忍著了,兒子已經夠不孝了。」
「好了,別哭了,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陸雄極力忍著要哭的沖動。
「振航,來,這一別就是永別啊。我們……我們……」
「爸,來,我們吃,我們兩父子還沒有喝過酒呢?來,媽,你給我們倒杯酒。」
「好,來倒上。」兩父子第一次把酒言歡,卻也是最後一次。
「爸媽,再見,我們來生有緣再相見好嗎?」
「好,來生見。」
「還有我,」惠美也起身「請不要忘了我們。」她輕輕撫著微隆的小月復,爸爸要走了,你也跟會爸爸說再見的是嗎?
「好,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再相見。」
如果有來生,一定要再相見,可是真的有來生嗎?他們也只寄予這無望的來生,只有這樣他們的心才會好過些,也許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有希望等待,他們也只能作此可憐的自我安慰罷了。
那一夜或哭或笑都深深在印在大家的心里,永遠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