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輝被清雯拉回去,仍舊還一肚子不滿。「清雯,你現在也看到了,以後跟文欣不要再見她這種人了。」
清雯給他端來一杯飲料,「你先喝點飲料吧。」然後也坐下來,她心里想著他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點。
文輝接過來,又放下了,「清雯,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跟文欣都情願被她騙?」
「文輝,你第一次是在哪里見到她的?」清雯並不直接接他的話,而只轉開話題。
清雯這麼平靜地問,文輝也沒了脾氣,「就是那家山珍食府呀。」
「那,你見到她的時候,她在干什麼?而洪曉梅又在干什麼?」
听清雯這麼問,文輝很不理解,「清雯,你問這些做什麼?」
清雯站起來,「我猜,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一些行為做法應該會讓你感到很不滿,所以你對她的第一印象很糟糕;而相反,洪曉梅讓你感到很滿意,所以,你現在才會對她們倆有完全不同的態度。」
文輝也有同感,因此也沒了話,「你算猜對了一些吧,不過這也不止是第一印象的問題吧?」
「文輝,第一印象顯然不會一直左右你判斷一個人的標準,可是它的作用也不容小覷。就好比鐘慧遙,初次見面讓你主觀上已經給了她一個定位,那麼以後即便你發現她有一些無法用你的定位解釋的東西,你的偏見也會讓你主觀上忽略這些,而選擇自己所相信的那一套。」清雯說到這兒不由得又想起曉梅,因此又旁敲側擊的告訴他,「而比如你第一次欣賞了一個人,那麼即便以後你發現她的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你也會主觀上的選擇為她自圓其說的。」
文輝有點吃驚,清雯竟然把這件事分析的這麼透徹,不由得閉緊牙關,悉心受教。
清雯繼續說,「說到鐘慧遙,她在這之前為了她母親的病到處找工作,現在夾在王家那對老虎手中,也一直在想辦法跟他們抗爭。我相信這些你看得出來,不過你選擇忽略了它。如果今天我跟文欣沒有及時拉你回來,你可以想象她會把你罵成什麼樣?文輝,這不是一個企業家應該有的眼光,這一點,你一定要慎重。」
文輝被清雯說得啞口無言,又感到無地自容,想起慧遙之前的一些事以及今天的事,確實是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不過為了她鐘慧遙,自己讓未來老婆這麼說,不知怎麼的,他心里總是不快,所以他也只能裝傻充愣,對清雯的說法只連聲附和。他心里憋屈,可找誰發泄呢?他想起一直和自己要好的而在一家酒吧做調酒師的朋友——安然。
安然算起來應該是他還在舅舅家(也就是德寶家)上小學時的同學,可也只一起上學了三四年而已,他就被母親接走轉學了。後來一次無意的機會他竟然發現了他,真是難得現在還能找到小學的同學,並且還能相互記住對方,就跟他打得火熱起來。他想給他介紹一個好點的工作,不過安然不肯,他說喜歡在酒吧里當調酒師,可以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文輝只好作罷,這兒他已經到這兒去找安然了。
安然端來一杯雞尾酒,在他身旁坐下,見他眉頭緊蹙,就問,「文輝,又有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嗎?」
文輝端起那杯酒猛喝一口,「我也不知道!」
「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不會是婚前恐懼癥吧?」
文輝听了這話,放下手中的杯子,「你說,我真的該娶清雯嗎?」
「嗯?你為什麼這麼說?」安然有點奇怪,「你之前不是一直渴望把她娶回家嗎?」
「是啊,因為我找不到不娶她的理由,她漂亮,聰慧,又有才華,這幾乎是讓所有男人包括我在內為她著迷的原因。可是最近,尤其是今天,我有點害怕了。」
「怎麼了?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我不想提了,可是她今天把這件事分析的太透徹,包括我最近的心理態度都沒有逃過她的法眼。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不像她的男人,而像她的學生,兒子,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事實上她說的頭頭是道,我也反駁不了什麼。你說我要以後把她娶回家,我敢娶嗎?」文輝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文輝,你是因為她比你有理性而感到很有壓力嗎?」
「說實在的,我本來還希望她婚後可以留在家里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可是,你看現在,」他搖搖頭,又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文輝,看樣子你還是希望娶一個比較傳統的女孩。其實華小姐在品行上確實很符合你的標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過她畢竟曾經留學國外,思想見識高度當然會跟國內普通女孩不一樣。」安然分析道,「像她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的新生代女性,你想讓她婚後乖乖的留在家里伺候你,當然不太可能。因為現在她們所受到的燻陶跟之前的女性不一樣,女人如果在經濟上無法獨立,就談不上精神上的獨立。」
「我知道你說的對,那你說我還配得上她嗎?」文輝想著真憋屈。
「你怎麼突然這麼不自信了。像你這樣的條件當然也是很多女孩夢寐以求的歸宿,華小姐也不例外。人家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站著一個女人,這句話是一點都沒錯,你娶一個滿月復才華的妻子回家可以跟她談論你們所知道明白的一切,然後以男人不願意輸給老婆的心理,才能不斷上進。可你要是娶一個一味只知道伺候討你歡心的妻子回家,你早晚會厭煩的。」
「可我要是一直不如她,我也會自卑的。」文輝又拿起啤酒瓶灌了一口。
安然笑笑,「可我看來,你也沒有不如她啊。其實這需要你們夫妻之間自己來磨合了。華小姐思想開明,考慮事情全面長遠,可她也同樣心思縝密,深明大義,她算是中國傳統和西方文化矛盾與踫撞,同化與融合的產物,所以這對她本身來說也很不容易。可正因為如此,她同樣也會明白自己作為妻子,在中國這個男權思想還沒有徹底消失的社會,需要維護你的自尊。所以,她在你婚後一定會盡力做到你滿意,不會太強勢。」
「你這麼說,我怎麼更加不放心了。」文輝也想起清雯之前盡力控制自己不和自己吵架的事,可他越想卻越不安。
「那你現在就是典型的‘婚前恐懼癥’了。」安然又給他到了一杯酒,拍拍他,「放心吧,你們會過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