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遺心自遙遠又清晰的細微爭吵聲及濃烈的消毒水味道中醒來,她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潔白的天花板,再看看四周,病號床。原來這是醫院,她動動手,一股刺疼逼得她望下看,原來在掛點滴。她的動作,驚擾了不遠處正怒目圓瞪,做無聲較量的兩個男人。
「你醒了。」裴逸堯率先棄械投降,奔向她床邊。
「女圭女圭。」JOE也隨後站在身邊。兩個男人都憂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她努力微笑,希望他們安心。她看了看蹲在眼前的男人,再抬頭看了看JOE,之前的記憶,逐漸回來。
「我想喝粥。」她看著裴逸堯。
「我去買。」他輕聲應允,眼帶寵溺。
「我要周記的咸蛋白粥。媲」
他一愣,周記他知道,台北很有名,只賣粥,各種各樣。可是距離這里,車程至少半個小時,來回就是一個小時。他看著她的眼楮,深邃又探究,最終他放棄。
「我這就去。」他起身經過JOE身邊時,「好好照顧她。」輕生囑咐後,便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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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你壓力太大,心理負擔太重,又睡眠不足,所以才會突然暈倒。」待裴逸堯一走,JOE就蹲下*身,細心的為她掖好棉被,語帶哽咽著說,「你看你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了!」
「我沒事!這只是意外。」她看著眼前關心自己,對自己疼愛有加,親如兄長的男人。竭力給她一記安心又燦爛的微笑。
「還逞強!」JOE心疼的板起臉瞪她,可是想到她還躺在病床上,下一刻又軟下心,「我已經跟安導演請過假了。你好好休息,反正你也很久沒有輕松的休息過,這一次就……」
「JOE。」她看著滔滔不絕,說著計劃的JOE,輕聲阻止,「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JOE心顫,拒絕听她說話,因為他有預感,她將要說的話,不是他想听的。
「答應我。」她固執的看著他。
「我不听!你才剛剛醒,腦子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JOE生氣的將頭一擺,偏向一邊不看她。
「他不會放棄我的。」她認真的說。她第一次感受到,那個男人,近似于頑固的執著,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惜犧牲大更多,他答應用靜心和仁杏換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JOE無言,他知道她說的對。因為就在女圭女圭暈到的,他奔過去的那一剎那,他看見了那個眼中的慌亂與害怕,而他更是拒絕了自己要接過女圭女圭的要求,顫抖又快速的帶著女圭女圭上車,一路連闖紅燈的來到醫院。他知道,那個男人要的,不只是女圭女圭做情*婦,恐怕更多……
「他的父親,更不會放過我。」她不是怕,最大的災難不過是殺人放火,身死人亡。可她,畢竟不是一個人。當年裴逸堯只是無心一舉,結果都令她心痛如絞,終日悔恨。更何況如今他的父親,是有目的有意識的。
「那我們就走,帶著寶寶和你爸爸,我們離開台*灣,回到內地,不要管仁杏,我們安心的過以後的生活。」JOE激烈的提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為了些無謂的東西葬送自己。
「不。」不可以。她淚眼婆娑地使勁搖頭,「沒有仁杏,我這輩子都不可能過的安心。」她低下頭,「劉叔叔夫妻二人被辭退了工作。他們的女兒還在留學需要錢,而他們又何其無辜,只是因為受我所托,照顧我爸爸,就要受這樣的牽連,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沒有那家醫院或者用人單位會要他們。這些,只是他爸爸逼我離開的手段。如果我們逃,只會離仁杏越來越遠,我不能躲。所以,」
她堅定著眼神看著遠處,「既然他父親要逼我這樣做,那麼我只能反*擊,依附于他,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將我身邊的人都收在能保護的羽翼下。」
……
「從今天起,你帶著寶寶和惠姨,好好生活,我們恢復到單純的經紀人與藝人的身份,我不會去看你們。我和你除了工作需要,其他時間最好不要見面。答應我,好好照顧好你們自己。」她眼淚順著眼角而下,「JOE,就當我欠你的,如果可以,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一定會還你,加倍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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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失魂的打開病房的門,眼神痛苦的走出去,呆楞的進電梯。她要他走,他就走。她將自己的兒女交給他照顧,自己去做奮不顧身的事,不要他攔,他便不能攔。她說下輩子,下輩子加倍還他。可是女圭女圭,這輩子我都保護不了你,下輩子,我怕更加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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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底層開啟,門外站著的正是捂著粥盒怕冷掉的裴逸堯。JOE看著他,嘴角蠕動多次,最後失敗,走出電梯,而裴逸堯也走進去,按電梯鍵。
「好好待她。如果你膩了,不要隨便把她扔棄或者不顧,請你把她還給我,還到我身邊……」電梯門一點點的關上,裴逸堯听到了背對著他的JOE的聲音,幽幽的飄進耳際,直到電梯門的關閉,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