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的月牙靜靜地掛在半空中,司琪嘆了口氣,拖著身心疲憊的身子回到別墅。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小心翼翼地不去注意那個依舊亮著燈光的書房,心卻還是鼓搗著,走過了書房的雙腿再也無法前行,她終于忍不住倒退了兩步,悄悄地望了眼門縫後面的景象。司徒原澈高大的背影矗立在落地窗前,他的背影在燈光的拉伸下顯得尤為孤獨而寂寞,那帶著點陰郁的寂寞深深地撼動了司琪心理的某根神經。她呆愣著,就那麼默默地望著他的背影呆立著。
再也無法忍受身後的視線,司徒原澈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關節突凸,泛著駭人的白,手心也漸漸地滲出了細細汗水。從她走進別墅開始,他就一直注視著她。無論怎麼去否定心理的感覺,他還是無法放下她。站在落地窗前痴等了數個小時,他更加看清了他那不可救藥的卑劣的靈魂。
身後更加肆無忌憚的視線一再地提醒著他,她的存在,那另他開始憎惡自己的存在。腦中閃過下午的那幕,他的心更沉了。想是打定了主意般,他堅定而優雅地轉過身,看著門縫外那個嬌小的身影,似笑非笑地道︰「看夠了沒,看夠就進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那磁性的嗓音劃破了寂靜的夜晚,拉回了司琪游離在太空的思緒,她的如小鹿亂撞般地狂跳起來,不安地拉了拉衣角,她低著頭紅著臉乖巧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司徒原澈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為自己斟了一杯紅酒,輕品了一口後,身子靠進了沙發背里,優雅地晃動著手中的水晶高腳杯,看著里面紅色的液體在晶瑩的杯沿晃出絕美的弧度卻無論如何努力依舊無法掙月兌杯子的束縛時,他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一抹極淡卻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
司琪看著他那淡淡的笑容,心跳的更快了。從第一眼看到他起,她就知道他很帥氣,卻沒想到他笑起來的樣子竟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邪魅的魔力。完全不同于房息那過于中性的陰柔美,也不像顏賀瞿那純淨的笑容,更不同于儲櫟凡那充滿威脅冷酷的笑容,他的笑容可以說帶著一份邪惡,帶著一份引人犯罪的嗜血與墮落,卻是那麼令司琪著迷,甚至于希望永遠沉浸在他那淡淡的笑容里。
「听說你和房息在交往?」司徒原澈半闔著眼簾,淡漠的語氣仿佛只是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在他的視線內,司琪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跳躍著,使她的大腦無法正確地接受消息。她有些迷惘地眨了眨雙眼,困惑地望著等待著答案的司徒原澈。
久久未得到她的回答,他有些不耐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修長的手指強硬地勾著她的下巴,直直地望著她躲閃中帶著驚慌和一些他無法讀懂的情緒的雙眸,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輕聲道︰「房息已經正常去上課,你對他的關心也可以適可而止了。」
他帶著葡萄酒特有的甜香的呼吸輕輕地噴灑在她的周圍,充斥著她那不太靈光的鼻翼。司琪貪婪地呼吸著他的氣息,心里的渴望更深。
望著近在咫尺的紅艷的性感櫻唇,一股熱氣直沖腦門。有那麼一瞬間,他強烈地想要狠狠地蹂躪這無比甜蜜的雙唇,然而理智適時地制止了他的幻想。
看到他烏黑的明亮眼眸里,只有自己那羞澀的倒映,司琪順從了內心的渴望,雙手快速抬起準確無誤地抱住了他的臉頰,下一秒,她已經將自己的雙唇膜拜似地印在了他因為錯愕而微啟的雙唇上。大腦自然而然地憑借著唯一一次由他教導的親吻經驗而做出了最原始的指令,她將自己的小舌探入他的口中,與他嬉戲著。
那帶著香甜大膽而又透著怯懦的丁香小舌就像帶著一股電流般激地司徒原澈全身一震,他一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身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腦,插在她順滑而凌亂的短發里,將她的頭更帶近了自己幾分,本能地加深了這個吻。
司琪只覺得體溫瞬間升高了,那被他掌控地帶著**的濕吻讓她不安地全身燥熱起來。感受到腰身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一想到是自己先經不住誘惑而主動吻上他時,她只覺得鼻尖一熱,炙熱的血液瞬間流了出來,流進了他們彼此交融的口中。
司徒原澈被這突來的一幕弄了傻眼了半秒鐘,看著她滿面通紅,被鼻血洗禮過的雙唇更顯嬌艷,而她因為無措懊惱的神情,使他嘴角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笑意。
他抽出了一些面紙,輕柔地為她清理著。含笑溫和的雙眸定定地望著她,道︰「我可不可以把你剛才的獻吻當成是你愛慕著我的表現呢?」
曖昧的話語撞入司琪的耳膜,她的心瞬間一冷,垂下眼眸望著那筆直的長腿,道︰「你別做夢了,我只不過不像和息學長親吻時被他嫌棄技巧生澀。」她並未看見他嘴角的笑意,清醒過來的大腦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就是不能讓他找到機會諷刺自己。她無法理解剛才自己的失控到底為何,但是她腦中清楚地印著他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眸曾經是如何厭惡地看著自己。她本滾燙炙熱的體溫瞬間冷卻下來,駝紅的小臉也漸漸地被一抹蒼白所取代。
司徒原澈本因為她主動靠近而飛揚的心在听到她的回答時,僵在半空不到一秒,就盤旋著跌落了下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明亮的眼眸慢慢地拉向了黑暗,冷冷地道︰「滾!給我滾出去!」他無法克制地朝著她喝道,想到自己竟被她耍弄的一頭栽在那個吻里,他的心情就無比陰郁。
司琪默然地轉過身,木納地想門口兒去。在她的手搭上門把手的剎那,身後傳來了仿佛來自冰窖的聲音。
「我不介意你下次來向我學習床上的技巧,畢竟要做一個出色的妓女是應該要好好學習怎麼服侍男人。」司徒原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傷害她至深的話,但是那把她親手插在他心上的刀折磨得他只知道拉著她一起墜落。
司琪狠狠地握著門把手,強破自己僵直的雙肩慢慢地松懈下來,盡量使聲音听起來柔美地道︰「司徒大少爺怎麼尊貴,我看我是高攀不上,不過請您放心,我會找人練習,會如你所願成為一個令人稱贊的妓女!」自暴自棄的話月兌口而出後,她快步奔出了書房。
司徒原澈憤怒地一腳踢在了水晶茶幾上,美麗的茶幾發出最後的抗議,‘嘩啦’一聲碎了一地。晶瑩的水晶碎片上,流淌著如獻血般紅艷的葡萄酒,仿佛五年前少女曾經流下的鼻血,刺激著他的心,刺激著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