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的鈴聲一響,同學們就紛紛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去。司琪感受到眾人曖昧不明地注視,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了頭,就看見司徒原澈高大的身影筆直地矗立在教室門口。她的心微微加速,雖然不知道他今天來的目的到底為何,但是她心里還是充斥著小小的喜悅。
「司徒學長,我們走吧。」高思晨羞澀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挽著司徒原澈的臂彎道。
司徒原澈嘴角微揚,俊美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順從地點了點頭,就帶著她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同學們的目光變得極為怪異,司琪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心卻無比的酸澀。
方嘉雨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司琪的肩頭,道︰「看來傳聞是真的。」
「傳聞,什麼傳聞?」司琪斂起了那令她自己都極為困惑的苦澀,垂下雙眸,繼續整理著書本,輕聲問道。
「整個學院都在盛傳司徒學長喜歡上了高思晨,還不惜為她而甩了陳學姐。」方嘉雨看著教室門口,有些困惑地道︰「本來我和很多同學們都以為司徒學長對你是不同的,沒想到卻大跌眾人的眼鏡。」
司琪窒息的心無法在容納下太多的信息,她內心越是掙扎這臉上的表情卻越顯冷漠,想起自己本來準備放學後去看看已經兩日未曾來校的顏賀瞿,她強壓下心里的不適,低著頭道︰「小雨,我還有事,先走了。」
強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令她極為神傷和困惑的一幕,她看到了曾經來過一次的顏家別墅。按下門鈴,很快就走出一個佣人幫自己打開了門。
「管家請您進去。」開門的佣人似乎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未等她開口,就側過身,迎她進去了。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很快就看到了別墅小樓,走進玄關,那日的管家已經恭敬地等候在一旁。他看到司琪,道︰「司琪小姐,您是來看我們少爺的吧?」看到司琪點下了頭,他面部表情仍舊毫無波動地道︰「夫人讓我先請您去書房一趟。」
夫人?難道是顏賀瞿的母親?司琪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夫人’為何要召見自己,但是處于基本的禮數,她還是乖巧地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了那個書房。
偌大豪華的書房內,一個穿著高貴儀態典雅的貴婦,面無表情地看著被領進來的司琪,優雅地道︰「我是顏賀瞿的母親。」
「阿姨好。」眼前的貴婦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氣息,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息。雖然司琪並不太喜歡眼前人,但是她仍是很有禮貌的問候著。
「坐吧。」顏夫人示意她坐下後,雙眼上下打量了她足有三分鐘的時間。終于在司琪不馴地抬眸直視著她時,嘴角微微一揚,道︰「听管家說賀瞿曾經帶你回來過。」還未等司琪有任何表示,她便自顧自地道︰「你是他唯一帶回來過的女孩。」
看出司琪听到她的話是,身子因為窘迫而微微一僵時,她繼續道︰「賀瞿把瓖有幸福之星粉鑽的皇冠也送給你了?」
司琪听到她看似不經意地問話,全身更加的緊繃起來。
「今天你來是為了送還那個皇冠嗎?」雖然明知道她手中並未帶任何東西,顏夫人還是明知故問地看著她道。
「不,不是。」司琪只覺得面臉黑線,要是皇冠還在自己手上,那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送回來,可惜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個皇冠到底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里。
「哦?」顏夫人眼底泛著一幕不易察覺的厭惡之色,道︰「想必你應該知道那個皇冠對顏家的意義吧。」
生性敏感的司琪,當然感受到了她眼底的不屑與厭惡,她正了正神色,不卑不亢地望著顏夫人道︰「請夫人放心,我會將皇冠原封不動的還給賀瞿。」
顏夫人顯然沒想到面前的女孩會給自己這麼個答案,兩道秀眉微微一蹙,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為何自己的兒子會看上這個有著復雜身世背景的女孩了。她極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再次望向她的眼中多了一份友善道︰「你應該感覺的出來,我們家賀瞿很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
司琪听到她如此直接的問話,一時間不太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只能憑著感覺道︰「顏賀瞿是個好人,我也很喜歡他。」
「那就好,你應該知道我們賀瞿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顏夫人並為去深究她那句‘喜歡’的含義,溫和地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清楚,如果三日後你送回了皇冠,那麼我就當是你拒絕了我們顏家的提親,如果三日後你收下了皇冠,那麼我會找個時間去向你的監護人提親,讓你們成為正式的未婚夫妻。」
「什麼?」司琪難以置信地張大了雙唇,一時無法消化她話中的含義。
「管家。」顏夫人對于她震驚的神色視而不見,召過等候在門外的人道︰「送司琪小姐去看看賀瞿。」
司琪在無意識下被帶到了顏賀瞿的房內。躺在床上修養的顏賀瞿看到走進來的身影時,難掩驚喜地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對著他如此絢爛的純真笑容,司琪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有心事?」顏賀瞿發現坐在床邊的女孩雙眉微攏,有些著急地道︰「你是不是見到我母親了。」他有些生氣地道︰「你不要理她,不管她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看到他有些激動地神色,司琪趕忙道︰「沒有,阿姨只是告訴我說你身體不好,謝謝我來看望你。」
「真的嗎?」顏賀瞿明顯不相信她的說辭,一只手緊拽著她的手臂,焦慮地道。
「當然是真的。」司琪不知道他為何這麼激動,安撫地看著他,故作輕松地道︰「不過我還真是好奇,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何老是曠課?」
顏賀瞿頹然地送開了手,本坐直的身體無力地靠向了身後的靠枕上,閉了閉雙眸,鎮定了下情緒後,淡笑著道︰「我從小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為去注意身旁的神色,他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繼續道︰「醫生說我很可能活不過18歲。」看到司琪瞬間悲哀的神色,他眯了下雙眼,嘴角的笑容卻更加絢麗,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短發,輕松地道︰「不要安慰我,也請不要為了這個而困苦,我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望著他極力使自己看起來‘我很好的’的面容,司琪眼楮還是有了些濕意。她從未想過這個純淨的宛若天使般的男孩竟只能擁有如此短暫的生命。難怪他的面容總是蒼白無力,難怪他無法向同齡人般自由的揮灑自己的汗水,難怪他的手總是那麼冰冷~~~~司琪知道自己不應該落淚,然而淚水還是滾落了下來,為了他燦爛笑容下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