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琪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房息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可是一路走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當車子緩緩地停在她所住的公寓樓下時,她深吸了一口道︰「有空的話,上去坐坐吧。」
房息點了點頭,停好車後,跟隨著她走進那個一室一廳的狹小空間。
看著她在廚房內忙著煮咖啡的背影,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遺忘心底的那個身影丫。
感到他不同以往的注視,司琪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了他,沈默地凝視著自己手中的咖啡半晌,她還是決定對他不再有所隱瞞。
「息學長,我?」雖然她想說出自己的秘密,可是卻依舊無從開口。
房息卻在听到她那句‘息學長’時,眉頭輕蹙,下意識地道︰「我以前有一個學妹,也是我唯一的一個好朋友,也曾經這麼叫過我。」他有些恍惚,美麗的眸光中盡是迷惘,道︰「你們不僅眼楮很像,就連聲音也很像。」
听到他的話,想起自己當年的不辭而別,那本來已經到喉嚨口的話硬生生地又被司琪咽回了肚中。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心早在八年前就已經遺落了。」
房息听到她的刨白,嘴角揚起了一抹淒苦的笑容,那笑容卻依舊美麗。「看來我們兩個還真的很合適,都是無心的人。」他自嘲地笑著,一口一口地喝著手中醇香卻苦澀的咖啡。
忽然發現身旁的女子和自己很像,很像。他收起了那些自我嘲弄的笑容,道︰「不如就當給我們一個共同的機會。我們用兩年的時間來經營這段感情,如果兩年後,我們依舊無法愛上對方,那麼到時候再宣布分手好了。媲」
與其找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女子嘗試戀情,不如找一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
兩年,用兩年來遺忘過去。司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但是她願意嘗試,既然那個人都可以這麼快就將她忘記,甚至連孩子都有了,自己有何苦苦苦沉湎于過去呢?
第二天,司琪人剛走進辦公室,就發現辦公桌上放著一大捧香水百合,那淡雅的幽香溢滿了整間辦公室。
「你們來真的?」方嘉雨一早收到消息,忍不住好奇和昨天的擔憂,抽空立馬趕了過來,在看到那束包裝精美的百合時,她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是啊,你不覺得我們是絕配嗎?」司琪戴著眼鏡的雙眸低垂著,平靜地自嘲著。
楚凡一夜未眠,腦中全是她狼狽奔離時那顫抖的背影,卻沒有想到一早走進辦公室,竟然看到這麼一幕,他的心情頓時從擔憂變得異常憤怒︰「公司請你來是工作的,不是來招蜂引蝶!」他雖然極力克制自己心底那異樣的感覺,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傷人的話。
看著那被‘砰然’關上的門,司琪有一瞬間的錯愕,她不太明白這個自大的楚大設計師的怒火為何而來,但是她明確地知道他那怒火是沖著她燃起的。
方嘉雨也被他一早那暴躁的行為弄傻了眼,直咕囔著︰「儲老師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八年來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脾氣變得這麼暴躁。」
「儲老師?」司琪的心微微地跳動起來,面色蒼白,道。
方嘉雨嘆了口氣,道︰「是啊,八年前我很榮幸的曾經做過他的學生,不過那時候的他雖然有些冷酷,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發火。」她停頓了一下,眼中有些困惑,繼續道︰「或許有才華的人,脾氣都很古怪吧。對了,我先回去了,一會兒一起用午飯。」方嘉雨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司琪卻因為她剛才的話,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走運’地遇見那些本來應該永遠都不要遇見的人!
坐在員工用餐的大食堂里,司琪毫無食欲。雖然楚凡之後未再找自己的麻煩,然而他完全視自己為無物的神情,多少還是讓她的心感受到了一種傷害。
「你在搗鼓下去,這飯就變成飯渣了。」方嘉雨看出她滿月復心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幫助面前的女子,只能故做輕松地調笑道。
「肯定是因為這里的飯不好吃,媽媽才不要吃。」司徒空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何時悄然爬上了司琪身旁的椅子,他一雙晶燦而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那盤被司琪殘害地一團亂的飯,小大人般地道。
「司徒空?!」方嘉雨驚呼出聲,雙眸眨了眨,再次睜開後,那小小的人影依舊在,她難掩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告訴我,你怎麼會到這里來。」司琪看到這個從天而降的小男孩非常開心,那壓抑了一個早上的心情也瞬間晴朗了。
「剛才我去找爸爸。」司徒空開心地笑著,露出了幾顆潔白的門牙。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方嘉雨對于只見過司琪一面的這個小P孩,竟然能準確無誤地認出她來,那種吃驚絕對不亞于在城市里發現一條蟒蛇。
「我知道媽媽的氣味啊。」司徒空稚女敕地笑著,那笑容使他的整張臉看起來都無比生動。
「噢買嘎的,哪個庸醫說你是弱智的!」方嘉雨夸張地直盯著司徒空,略帶崇拜地道︰「你根本就是個天才!」
司琪將他輕輕抱起,放置在膝蓋上後,道︰「你獨自跑出來,你爸爸要擔心的,下次如果想來看阿姨,記得要一定要和你爸爸說哦。」她很喜歡這個小男孩,那種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泛濫的母愛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溫柔。
「好,不過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媽媽啊?」司徒空眨著那雙晶亮的眼眸,充滿期許地望著她。
「可以,不過只能在無人的時候叫。」司琪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她更不想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又不願意傷害眼前小小的男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下次要和爸爸說你是來找方阿姨的哦。」
「好!」司徒空顯然很開心,他可愛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拉住司琪的小拇指道︰「我們拉勾勾。」
為了不引起司徒原澈的懷疑和注意,司琪忍痛讓方嘉雨將司徒空送回了那最高的樓層。看著電梯的門被關上,她忽然覺得心似乎被掏空了一塊,沉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