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息的追求是高調而熱烈的,但是司琪每天看到桌上那一大束的百合時,心里卻滿滿地都是憂傷。
她清楚地知道,房息因為房信的關系極為喜愛玫瑰,而怒放的艷麗的玫瑰才代表了那炙熱的愛情,可惜他每天都讓人送花,卻從不送玫瑰,這最起碼說明了他心理依舊無法放下。縴長的手指輕輕地撫弄著百合的花瓣,司琪發現自己竟然會將那個男子看的如此透徹,他在自己眼前仿佛如透明的清泉般,沒有一絲的神秘。這樣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相戀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絲毫也沒有發現已經站在自己跟前的高大身影。
房信望了眼這個打扮有些老土又古板的女人,輕咳出聲已引起她的注意。
「對不起。」司琪看到來人,趕忙站起身,道︰「請問房特助來有什麼吩咐嗎?」雖然知道自己這句話有些多余,但是自己開小差此刻又被他抓個正著,她也只能盡量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丫。
「楚設計師在嗎?」房信眉頭微微一蹙,略感不解地看了眼她桌上那一大捧惹人注意的百合花,道。
「他還沒過來,如果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達。」司琪端正地站立著,聲音平穩地道媲。
「這樣,那麻煩你叫他盡快回公司。」房信不再多言,吩咐完畢便轉身離開了︰「今天下午新樓盤開盤,有個記者會,叫他務必出席。」
司琪撥打了半天楚凡的電話,都一直無人接听。她抓起自己的包,吩咐了林琳幾句,就沖出了大廈。
攔下一輛出租車,她沖進了楚凡住的那個高檔小區。門衛早就已經對她很熟悉,並未多加阻攔,她急匆匆地沖進電梯,按下他所住的樓層,看著那個數字不斷地升上去,她的心卻更加焦急。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了,司琪馬上小跑著沖到楚凡的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始終沒有人應門,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有鑰匙。
打開防盜門,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沖鼻的酒味,看著一屋的灰暗,司琪眉頭微微一皺,快步走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看到楚凡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手中還緊緊地捏著一個已經空了的酒瓶。司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走向前拿開他身旁那些倒得歪七歪八的空酒瓶,扶著他靠在沙發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面頰,道︰「你快醒醒!」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11點了,司琪看著依舊囈語不止的楚凡,焦急之下拽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起來︰「醒醒,快醒醒!」
看著面前的男子依舊毫無感覺,她忍不住低聲咒罵了起來︰「搞什麼?居然今天喝個爛醉!」
刺鼻的酒味溢滿整個房間,讓司琪的胃覺得有些難受,她回身打開了窗戶,居高臨下地望著閉目沉睡的男子,忽然發現他並不像她印象中的那麼冷峻。
他兩道好看的劍眉斜飛入鬢,高挺得鼻梁微微地呼著氣,那在司琪印象里永遠剛毅無比的雙唇此刻卻沒了平日里的難以親近之感。他不時地蠕動著雙唇,仿佛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看著這樣的他,司琪腦中忽然掠過那三副帶著色彩的畫,她怔愣出神。如果當年的她因為沉浸在自己那悲傷而無望的愛情里,無法去發現他對自己那特殊的情意,那麼今日回想起來,似乎是她刻意地去忽略了什麼。或許就是因為有那個人的存在,讓她無法發現別人的美好和心意。
幽幽地嘆了口氣,她轉身走進浴室,拿出一條熱毛巾,輕輕地擦拭著他的臉,她不知道今日他醉酒的原因,但是她相信那應該與她無關。
楚凡仿佛感受到女子輕柔的動作,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在看到司琪的霎那,他的腦中全是那雙困擾了他整整八年的眼眸,那雙時而陰暗,時而清澈的眼眸。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手,輕輕地摘掉司琪臉上那老式的古董眼鏡,在司琪詫異的瞬間,他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捧住了司琪的臉頰。
司琪因為一時不查,整個人直直地跌進他的懷里,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迷惘容顏,司琪心理一個咯 ,就在她剛想說‘放手’的時候,她的唇已經結結實實地被他堵上了。
那雙和記憶中重疊的眼眸,使楚凡腦子瞬間失控,他腦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就是采擷那他渴望了整整八年的嬌唇。他的身體順從了他的意志,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甜美的觸感里,久久不能自拔︰「小琪。」
他深情地低喃讓司琪有一瞬間的失神,在感受到他強硬地想要撬開自己的貝齒,司琪的腦袋‘哄’一聲炸開了,她奮力地掙扎起來。胃在此時也劇烈地抽搐起來,讓她整個人更加地抖動不止。
她撐在他胸口的雙手找到平衡點後,奮力地抽出一只,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徹底打斷了他們之間彼此交融的呼吸,楚凡怔愣地放看了她,雙眸困惑而痛苦地盯著眼前那張蒼白的小臉。
司琪跌坐在地上,有些驚懼地望著眼前這個似乎還沒有清醒地男子,心莫名地慌亂起來。胃里的酸液不斷地翻騰著,讓她憑著本能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爬進了浴室。
她趴在洗臉台上,大吐特吐起來。她不明白為何他的親吻會讓她覺得如此的反感,更不懂自己為何會如此的排斥。
吐到胃酸都出來了,她的情緒才慢慢地鎮定下來。她無力地扶靠著洗臉台,抬眸望著鏡中那張仿佛鬼魅般蒼白的臉,她深深了吸了好幾口。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出浴室,大廳中的男子早已經拾掇停當。
楚凡看著她因為剛才的事而被洗掉偽裝的臉,雙眼微微地眯了起來。眼前的女子雖然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卻絲毫不見她的美麗。此刻的她看起來清爽怡人,沒有了那日那種奪目的耀眼的艷麗,卻更加無法使人移開視線。
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八年前那張稚女敕卻又無比堅強倔強的臉。他恍惚地出神著,思緒雜亂無章。
看到牆上的時鐘已經走到12點了,司琪強自鎮定了一下情緒,道︰「房特助特別吩咐,要你參加下午的新樓盤發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