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御慕的諾言,從來都是最不可靠的。」即墨清野一字一頓道。
聖落炎驀地看向他,冷冷道︰「那你的話語,我便要相信麼?」憑什麼,他說他愛她,她便要相信呢!
她狠狠瞪著他。
即墨清野自她身上滾落下來,並不再言。他從來都是個話少得可憐的人,也最是不喜同人解釋。而聖落炎算是個特例了。
聖落炎只覺身上一輕,心口一涼,低頭看著自己袒露出的肌膚,她忙扯上衣服遮住。咬咬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些話,她說得過分了媲?
直到後來的後來,聖落炎才知曉,自己傷即墨清野是多麼的重。那麼痛,那麼疼,那麼深,可他卻永遠用著那晶瑩清澈的紫眸在身後看著她,一遍遍在她心傷時,重復說著︰「聖落炎,我愛你。」
室內一片安靜。
良久,聖落炎咬著唇,臉上閃過不自在,「是你幫我月兌的衣服?」她身上很是干爽,看來是有人給她沐浴過了。
即墨清野冷冷坐了起來,卻是沒再看她一眼。
因為剛剛那番拉扯廝磨,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滑落,露出光潔白皙的肩膀,結實堅硬的胸膛,線條筆直的腰背。
他慢慢步下床,走至瓖牆壁式衣櫃處,衣櫃里的衣飾全都是黑色的,他隨手挑了件黑色的西褲,高領的黑色毛衣。
然後也不顧忌其他,當著聖落炎的面便把那件半掛在身上的睡袍慢慢褪下,露出完美精瘦的黃金比例身材。因為是混血兒的關系,他的肌膚很白,在清晨的微光中,晶瑩剔透若水晶。
聖落炎被那般美麗的情景晃暈了眼,良久,等即墨清野對著雕花鏡子,換好了衣服,慢慢轉過身來時,她才恍然回神,臉頰緋紅,鼻下一熱。她慌伸手捂住,忙轉過身,背對著他。
即墨清野冷冷凝視著床.上,黑色緞被下拱起的那坨物體,轉身進了盥洗室。
聖落炎渾身繃緊,直到听到關門聲,她才暗呼了一口。
拿下手來,手心是一灘新鮮的血液。
她閉了閉眼,伸手再次模了模鼻子,臉色愈發的紅艷,渾身涌起一股燥熱。
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會對著即墨清野的**流鼻血?這簡直就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她對著男人的身體流鼻血。
天啊,來到雷把她劈死吧!丟人死了。
抬頭,恰好在床頭櫃上看到一團紙巾。
她一時不知道即墨清野是出去了,還是去盥洗室了。
但在听到盥洗室里傳來的潺潺水聲,她回頭看了看盥洗室緊閉的門,快速地爬行幾步,小心用沒有被血染到的手拿過紙巾盒,飛快地撕了些紙巾下來。
一邊小心翼翼地回頭看著盥洗室的門,一邊用潔淨柔軟的紙巾擦拭著手心。
然後擦干淨手後,又忙抓紙巾擦鼻子下那條紅溜溜的血條。
才剛剛擦好,便听見門響,聖落炎本想往被子里縮的,卻愣是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錯了位置,回了頭。
所以,即墨清野一出門看到的是一個頂著亂糟糟頭發,鼻子捂著一團紙巾,紙巾上是顯眼的紅色。
即墨清野紫眸一眯,眉頭輕皺,直直走來。
聖落炎一驚,慌忙後退。
即墨清野眉頭蹙得更緊了,單腳跪在上床,伸手抓住她來不及後退的小腿,冷冷睨著她道︰「再往後退就掉床下了。」
聖落炎身子一顫,抬眸看他。
他目光冷然如雪,用力一拉,她整個人直直向前滑去。
他抬手攬住她,伸手來扯她捂住鼻子的手,「松開。」
這般窘迫的事情,聖落炎豈肯听話,拼命搖著頭,死死捂住,就是不肯松手。
因為用力,呼吸有些不順,臉變得更加的通紅。
即墨清野抿唇,手滑到她的手腕處,在手內腕處重力一按。
聖落炎只覺手腕一陣酸疼,不由松開了手。
那團紙巾也跟著蕩悠悠地晃到了床單上。
紙巾上,鮮紅異常。
即墨清野看著她已經止住血的鼻子,皺眉,道︰「痛嗎?」
聖落炎一愣,轉眼想起他的問話,臉兒一紅,忙轉開了去。
即墨清野豈能讓她這般輕松地蒙混過去,一手固定她的臉,冷淡道︰「痛嗎?」
聖落炎臉紅得要滴出血來,但是卻仍舊咬緊唇不肯說話,看著即墨清野緊皺的眉頭,冰冷的眸子,她突然覺得一股酸澀直往眼眶竄來。
即墨清野微抬眸,便看到她紅了的眼眶,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伸手自床頭櫃拿過電話,撥了幾個數字。
再打電話期間,他兩眼眸依然定定地看著聖落炎,眨也不眨。
聖落炎低垂著眸子,緊咬著唇瓣。
電話接通。
「喂,少爺。」
「把逆水叫上來。」即墨清野冷冷道。
「是。」恭謹的聲音。
把電話丟到床頭櫃上,他繼續看著她,看了看那團紙巾,「痛嗎?」
聖落炎推開他的手,不肯看他。
即墨清野向來是個驕傲清冷的人,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誰不是恭恭敬敬捧著他。可聖落炎偏就不買他的帳,總是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
可他就是個找抽的,總是巴巴地自己送上門去。把鞭子送上手了,偏人家還不願意抽他。
即墨清野抿唇,微微坐了下來,清澈的紫眸卻還是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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