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洛文的眼神兀的清晰起來,我看見她暴睜的雙眸里隱約有一團的模糊,隨後她驀地蹲,無力地垂下頭。
啊!啊!啊!
緊接著洛文又發出痛苦同似窒息的哀嚎。
小文,你怎麼了,你要不要緊!
我半彎雙手拉著洛文的手,試圖讓她起來。
快松開她!
蕭蕭突然跳上床去,指著這邊大喊。
我不明思議,只覺一股微涼的寒意從我的手上傳來,我低頭查看,洛文的手臂開始青而爆裂還滲著烏黑的血色從肩頭迅速向手這邊蔓延。
啊。
我倒吸一口氣,雙手一松同時跌跌撞撞的退至洗手間的對面,洛文的手就像破廢的布偶迎空一蕩然後毫無生命力的跌落了下去。
啊。
我兩手相疊捂住了口鼻,但還是阻擋不了那深而沉重的血腥和死亡的味道。
而我所看的對面洗手間的鏡子里,潔白的洗手台上,一顆孤獨的血色人頭被拔光了頭發正透過鏡子,冷冷的看著我。
台子的邊緣濃厚的血液,‘嘀嗒’,‘嘀嗒’,平靜的流淌。
夢婷!!!
我尖聲撕裂出那個人頭的名字,低下頭跪撲在地上,顫抖的伸出雙手。
夢婷,在這里。
不知何時,洛文呆滯著,捧出了那顆鮮血淋淋的人頭,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身上悄然穿上那件依舊完美且一塵不染的紫荷旗袍,聲音變得頑皮而嬌嗔。
烏濁的血水就從上面,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濺起的小小的血花,如同那盛開的美荷。花瓣層層飛落,鋪蓋在周圍的地面上,也紛散著撲落到我的臉上。
蕭蕭早已驚駭的蜷縮在床的角落,她拼命地咬著手指和手背,鮮紅刺目的血暈滿了她的手掌也沾染了她慘白的唇色,滲透著潔白的床單,她隱忍著滿目的顫抖和絕望,竭力的竭力的一聲不出。
夢婷在這里啊,你怎麼不理她!
洛文帶著滿月復的委屈默默地蹲來,束起的頭發也靜靜散開,如裙擺般鋪散在地上,卻是上半墨黑下半金黃的奇怪搭配。
我散了一眼那光禿禿的頭顱,‘哇’的一聲,不可抑制的嘔吐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她……她都已經瘋了,你……你為什麼……還這樣對她……
我哽咽著退縮去牆角。
你不是說她的頭發漂亮麼,難道現在你覺得它不漂亮了?
洛文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一臉無辜的純真,眼淚岌岌可掉。
不!小文,別哭!
我的腦海里立馬浮現出電梯前老太太的眼楮流逝的情景,不要哭,不要哭,我堅信,你哭泣的開始便是我們覆滅的時候。
不需要任何人的頭發,你很美,真的,你好美。
我顫顫的看著她,自己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