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昏死的韋德,失魂落魄的走到房子里。
腦海零零星星浮現著韋德的所說︰
之糖……之糖……死了……
割了臉……
信……信……
我連滾帶爬的跑上樓去,偌大的雙人床上,之糖安靜的躺在那里。
黑夜包裹著她,彷佛只是在沉沉的安睡。
夏日的夜風,帶著海氣拂來,有絲絲的滲涼。
之糖……之糖,你冷不冷,你冷不冷?
之糖,我回來了,你趕緊起來……
之……糖糖,糖糖……
糖糖……你別嚇我……
我屏住呼吸,卻還是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息,我一步步靠前,一聲聲呼喚,聲淚俱下。
她真的死了。
床單輕裹,右手無力的垂在外面。
她的臉真的也被割掉了,血跡凌亂的沾染了床鋪,血肉模糊的臉上深一刀淺一刀的坑坑窪窪,完全沒了樣子,她驚凸的瞳孔,是死不瞑目的絕望。
我驚顫著手,觸踫她。
朦朧的月色下泛青的皮膚仿佛還具有絲絲的生命力般,身體卻已然冰涼。
糖糖……糖糖……
我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你不是愛我嗎?
你不是要給我一個答案嗎?
你不是說下次跟我一起去緬甸去泰國嗎?
糖糖……糖糖……你怎能這般殘忍,將我生生的拋棄……
糖糖……糖糖……
你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第二天,在臨鎮布滿犯罪氣息的審訊室,我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接受調查。
她是我未婚妻。
已失去感覺的心,驀地又疼痛起來,未婚妻……我最愛的女子,卻一直沒有答應嫁給我的女子。
昨天下午三時你在哪里?
警官冷冷的盯著我,貌似是點眼熟,難道上次七七也是他們?
這群沒用的飯桶,把糖糖交給他們,又有什麼用。
在緬甸。
當時我應該還沒有上飛機。
死者生前有無提及過可疑的人或事?
沒有。
如果有任何疑問我們會再找你,你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我想……最後見她一面。
小鎮太小了,遺體是放在臨鎮的醫院的太平間里。
冷冷的,感覺到不到一絲溫度。
而我卻要在這個地方跟我心愛的女人告別。
我拉開鋪在之糖身上的白布,看著她破爛不堪的臉,終是止不住的流下眼淚。
昨晚警察到的時候,韋德已經逃走了。
我一眼掃到地上散落的信件藏在了身上。
我低頭吻了吻她殘的唇,掃過一眼她的頸間有點點難以覺察紅痕,然後掏出藏在懷里的信件,開始一字一字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