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里找了半晌,終于找到了安全通道,誰知推開門迎來卻是徹底的絕望。火勢已經蔓延到通道里,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看來這次必死無疑。
有沒有安全通道不重要,能不能活著出去也不重要,其實,我要的從來都不多,我要的從來只是他一個人,但是,他從來都給不起,他也不願意施舍給我。
歐陽希仁還在拼命繼續尋找走出的生路,而我已經在考慮下一輩子的事情︰想問他,下一輩子能不能對我好點,下一輩子能不能還讓我依舊看著你,下一輩子可不可以別再恨我。
看著盡在咫尺的人,想到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瞬間,什麼都變得很淡、變得很輕,頭緩緩靠在歐陽希仁身上,或許是錯覺,我竟然感覺到他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一定把你帶出去,這一次我一定好好保護你。」歐陽希仁忽然說道。
我笑了笑,但是他卻沒有看到。
我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但是我忽然好累,好想睡,可能是安眠藥的藥勁沒過。
「不許睡……歐陽若梨……不許睡……」
我沒有回答……
「若梨……啊……」
我感覺的自己被歐陽希仁重重扔了出去。
我驟然睜開了眼楮,看到歐陽希仁閉著眼楮躺在地上,頭上鮮紅的顏色異常驚心。他的身邊還倒著一根燒斷的木頭,他被砸傷,我卻安然無恙,一剎那,時間仿佛靜止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爬到歐陽希仁身邊,手掌在半空顫抖著放在他的臉上,我感覺的自己全身都在發抖︰「哥……哥……」
歐陽希仁緩緩睜開眼,虛弱的看著我︰「我不是你的……那個……哥哥……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歐陽……希……」
我看著他閉上眼,恐懼的情緒在我周圍逐漸膨脹,腦子里轟轟作響,不一會兒的時間,又仿佛什麼都听不見了,什麼也看不清了,模模糊糊的世界里,只能真實地感受到一種徹底的無助、絕望。
原來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還是會害怕。那個未知的領域,能不能有和他重逢的奇跡?慢慢地,自己似乎不會了呼吸。
在最後一抹火焰變得模糊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故事。
「我討厭你!」女孩驚慌地躲在桌子下面︰「把哥還給我,嗚……嗚……」稚女敕的童音,小小的頭腦,還有哭泣時倔強的模樣,顯得那麼可憐,卻又固執。
男孩怔怔看著面前女孩,卻始終沒有離開。
女孩哭累了,歪著頭,一下一下的抽泣。
男孩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
女孩睡著了,夢里依舊皺起的眉頭,樣子讓人心疼。
男孩悄悄蹲在女孩身前,抬起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發,很柔軟,男孩心想。男孩靠在櫃子旁,還是看著女孩,看著看著也慢慢的睡著了。
那個女孩就是我,男孩是歐陽希仁。
我開始很排斥歐陽希仁,我固執的認為是他拿走了哥哥的心髒,很小的年紀,不懂恨,只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
冬天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我走在結冰的泳池上,想著上次和哥哥一起滑冰的情景。泳池的冰碎了,我掉了進去,拼命掙扎,慌亂中扒住了冰窟窿的邊緣。池水異常的冰冷,當時的自己很害怕。
歐陽希仁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他跑進泳池,握住我的雙手︰「抓緊我的手!」他命令著。
我得救了,卻大病了一場,好像睡了很久,醒來他坐在我床頭︰「從今天開始,我替他做哥哥,替他保護你,好不好?」他的眼神很堅定。
從哥哥離開以後,我第一次覺得幸福,久違的感動,讓我緊張的說不出話。我用力點頭,生怕他不明白自己傳遞的意思。
我一直以為自己只把歐陽希仁當做哥哥看待,就這樣糊里糊涂過了好多年。上高中那年,歐陽希仁有了第一個女朋友。他是學校的焦點,什麼事情根本瞞不住,何況他沒有瞞住的意思。
我開始並不在意,直到親眼見到他親吻那個女孩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心痛。我不明白為什麼,只有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不自覺模著脖子上帶的三葉草項鏈,是歐陽希仁送的禮物,我從來不舍得摘下來。
我意識到自己在嫉妒,我慢慢發現自己對歐陽希仁的感情,不想普通兄妹那樣,可是我卻因此變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