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燈在最後的一閃中掉落,屋頂上的那只龐大的荒野巨獸瞬間跳躍起來,張開的紅色紅翼如同把整個天空染紅,猩紅的大嘴中那條長長的大舌頭,輕巧的向外一卷,便勾住從天而降的那顆透明水晶,咕嚕的一聲吞到肚子里面,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穩穩的落到了自己的小窩中舒服的打個盹,用鋒利的爪子繞繞頭,便又並上眼楮睡起覺來。
屋頂和地面上的那些侍衛卻是見怪不怪,都只瞟了一眼,在明光燈升起來後繼續巡視四周,但是誰都沒有發覺到,就這在短短的一瞬間,一道人影快速穿過那片空闊的場地,在停下來時和牆面上的屋檐平行直立著不動。
德爾閉著的眼楮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睜開了,眼楮是最能欺騙人的,當視角上所受到的沖擊和這個世界不符合時,便會錯亂掉原本凝結的情感,而情感所產生的波動是會害死人的。
德爾就這樣背著厚重的古書,臉朝地面,看著屋檐下面整齊走過的侍衛,在明光燈的照射下,甚至連他們路在外面的毛發都看的的一清二楚。對于那些侍衛來說,人是不可能直立平行站立在牆壁上的,錯誤的觀念卻讓德爾得到了最好的隱蔽地方。
德爾並不準備從比較安全的上面陽台進去,對于他來說,違背了原則性的東西才更加不會讓人發覺。他從下衣的口袋中小心的掏出一卷細細的絲帶,對于這個大陸的風行的一個熱門的行業煉金術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獨一無二的創造技巧,和精妙的制作方法都叫人嘆為觀止。
就在前一天的那個晚上,戴著獸皮手套的他關顧了一家大門緊鎖的煉金術師的家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和預想的一樣,德爾看著自己下面的這個半開的窗戶,神靈為一個人關閉掉大門的時候,必定會為他留下半扇窗戶。德爾小心的拿著一個細絲的一端連接在一條細皮帶上面,並把細皮帶綁在在屋檐下面的一根小小的柱子上面,又轉過頭把另一端慢慢的綁在自己腰間,細細的絲線完全隱形在陰暗中,微妙的動作不能有太大的幅度,不然很容易就會被侍衛發覺。
接下來是最困難的,也是最危險的一步。德爾並需把自己的身體和那扇半開的窗戶上面的邊框平行,而且必須在侍衛的交錯而過的那一瞬間停住一息的時間切斷身上的那條細線,這樣才能把整個人像倒影一般,轉動到進房間里面去,面朝地面直立在房間里面的窗口上,雖然對于線的距離德爾剛才就已經算過很多遍了,但是卻心底一直有種聲音在勸他往上面去。
德爾猶豫了,對于再一次確認絲線長度的雙手也不在那麼精準了,經過了那麼多次和死神的並肩,當成功的機會小于自己心里的承受能力,德爾也會嘗試的去放棄。
就在此時,一顆帝都衛隊的信號燈在不遠處升空,綻開。侍衛的目光頓時都本能的向那個方向望過去,同時,站在牆壁上的德爾也不再猶豫,放下了在牆壁上的雙腳,整個人就這樣向下面直直的墜落下去,被絲線牽住的他就這樣窗框上面懸浮著。
當最後一個走過窗口的衛兵感覺身後有一陣輕微的風,快速的轉過頭來,跑到窗口上張望房里的情況,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好搖搖頭跟在前面小隊的後面,窗口上的那條細細的絲線就吊在那個衛兵的的頭上,完全透明在強烈的光明中,那強烈的明光燈是為了防止有人入侵才使用的,如今卻變成了德爾的工具。
德爾就在那個四處張望的侍衛頭上靜靜的看著,剛才自己的手割絲線的幅度太大了,差一點點便被發現了。看到那個侍衛走後,德爾這才抽出藏在袖口的匕首把還綁在腰間的絲線挑斷。
德爾審視著這個家具齊全的房間,就在他雙腿蜷起來想要跳躍到房間里面的時候,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仿佛一腳已經踏入死亡的墳墓般,這種感覺在從前的生死的邊緣中也多次出現過,讓德爾不得不停下來思考。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可惡。」德爾緊緊盯著這個房間里面所有的家具,那一種令人恐懼的源頭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個房間的布置可以說得上完美至極,精巧的家具擺放的位置都很巧妙,在房間正中心的那張小圓桌和門角形成了一條很完美的直線,擺放著的四張小椅子也按照四個不同的方向布置,還有一張臥椅則是放在靠窗的位置,也就是在德爾腳邊的下面。
德爾轉過頭來看了一下,突然發現了一件讓人恐懼的事情,他剛才仔細的看過了這個房間上面和下面的距離,發現原本應該在他背後的屋頂和他的距離比較低,但事實正好相反,也就是說這間屋子是倒立過來的,因為德爾是直立在牆壁上的,而且因為門的位置的關系,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
德爾不知道在自己的下面到底是什麼陷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陷阱也會要人命的。這里不是地底,而自己也不是來尋寶的,即使對這個陷阱抱有十分的強烈**,如果用手上的細絲試探這個陷阱,發出的聲響驚動了外面的侍衛,那麼德爾很可能會變成第一個被這個陷阱擁抱的人,房間里面布滿的灰塵可以說明一切。
進入越深德爾便越能感覺的到前方還有更加讓自己有興趣的東西,即使德爾對這個陷阱的奧妙十分的感興趣,卻也不得不離開,前方還有更加美好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如同幾十年未見的老友重逢了般,德爾現在喜悅的心情難以言表,即使已經在生死關頭打轉好幾次了,但這只會更加激發德爾現在那熊熊燃燒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