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連舟望著面前的臉。十**歲的年紀。眉眼英氣。一雙眼楮冷冷地望著她。里面藏著的。是無限的鄙夷。
這個人她記得。是保護唐施的人。唐施喚他為小五。
在凌雲寨子起火的時候。這個叫小五的男子听從唐施的指示。在混亂中救了她一命。
這個人慣用雙刀。身手一流。是唐施的左膀右臂。
但是……
「你為什麼要殺我。」
刀架在脖子上。小五卻無半分懼色。臉色冷冽中夾著嫌惡︰「恩將仇報的女人。」
連舟記得他曾救過她。于是手腕一轉。就把刀從他脖子上卸了下來。
小五臉上露出微微詫異神情。隨後又彎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聲︰「怎麼不斬草除根呢。」
連舟越看他越覺得奇怪。于是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唐施呢。」
听到「唐施」二字。小五臉霎時變得鐵青︰「我當初就不應該听從那個傻子的話。把你從火里救出來。像你這種女人就應該早些死。否則留在世上也是禍害。」
任何人听到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心里都不會好受。連舟微微皺眉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逼回心中的怒氣急速冷靜下來。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見他不言。連舟繼續問道︰「你剛剛為什麼要殺那個啞巴。」
小五這時冷冷道︰「不為什麼。我藏在暗處。听到你對他說的話。就知道了他對你而言的重要性。既然他對你這麼有用。所以。」他的眼神陰鷙蒼深。『』「我就要殺了他。」
「你……」
「我什麼我。你知道我有多想毀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命嗎。那個傻瓜皇帝救了你。還拿你做兄弟看待。你卻回報給他什麼。即使到最後一刻。他還是選擇相信你。要我好好照顧你。哈哈。照顧他個頭。他自己命都保不住了。竟然還念惦著你這個騙他。利用他的女人。他的腦袋里裝的都是豆腐渣啊。」
「你……你說什麼。」
什麼皇帝。唐施……是皇帝。
眼前是那張年輕朝氣的臉︰「到了我那里。你看上了誰家姑娘。我就要她做你妻妾。喜歡什麼。大哥都可以給你。」
納陽皇帝……名叫楚施。納陽女皇當政。皇帝權利被架空。所以他。才看不出是一個皇帝吧。
「你叫什麼……」
「我叫楚……不是不是。我叫唐施。」
腦海中的畫面穿過時間。慢慢將回憶緊成一條線。
鐘離鈺落難的事情已令連舟百感交集。現在唐施的背景。更令她心中涌上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感受。
小五的話像是炸彈一般轟炸在她耳邊。
你卻回報給了他什麼。
即使到最後一刻。
他自己命都保不住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有。騙他她承認。可是利用他。又從何說起。
小五看著連舟急迫的臉。嗤笑道︰「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你……」
連舟有些輕微的激動︰「發生什麼事了。唐施他。死了嗎。」
小五往前走了一步。臉色冷冽。正打算開口。連舟將注意力放到他的回答上。小五眼神詭異地陰了陰。隨即大手往上。快速往連舟脖子的方向掐去。連舟連忙閃避。雖然躲過了被鎖喉的厄運。但一頭青絲被男子抓在手中。若是亂動。則皮撕血流。疼痛不止。
連舟腦子里急速想出月兌身之法。她望著手上的大刀。心里一緊。若是想逃月兌。最好的方法無異于一刀切掉她的頭發。然後在男子猝不及防之下。順勢反勾。用刀子虛晃一招佯裝殺向他的手腕。他必躲無疑。這時刀子轉變進攻方向。實際攻向他的肩膀。
這些計劃在腦海中壓縮到很短。切斷自己頭發反客為主是最明智的決定。但是連舟握刀的手剛剛舉起。卻有絲猶豫的思緒亂了心頭。
就在這一秒鐘的猶豫當中。連舟就感覺有危險逼近。暗叫一身不好卻無法動彈。緊接著後頸部位傳來一陣劇痛。世界頓時陷入了黑暗當中。
醒來的時候連舟連舟發現手腳被綁。眼前是升騰的火焰。在黑夜中如盛大的花叢般隨輕風綻放。小五頭發披散。手中拿著一根不長不短的棍子。正在那里烤著什麼東西。從大小模樣看來該是一只幼兔。他嫻熟地拿著野兔在火中來回翻轉。烈烈火光下。他的眉眼並不像白天那般冷冽。
連舟動了動脖子。發現後頸連帶著後腦勺都有些疼。火光讓久昏一天乍醒的她眼楮不適應。她眯了眯眸子快速地打量四周。
從室內的擺設和構造來看。可以很明顯地發現這是座廟宇。側轉過頭。不遠處上面供奉著的慈眉善目的矮小老人應該是神話傳說中的土地神。並不講究的石像上積滿了厚厚灰塵。桌子下面的紙錢灰燼被風吹得到處都是。看起來雜亂破敗。猜測得出是久無人清掃的破落廟宇。
破廟的門是大開著的。窗上的窗紙七零八落。余下的殘碎在夜風中飄搖。像是披頭散發蕭瑟蒼涼的招魂女鬼。
而連舟自己則被綁在一根木柱上。雙手反夾住柱子被牢牢相捆。腳腕上也纏上了緊緊的繩索。嘴里更是被塞上了厚厚的布料。
說不出話。連舟用鼻孔哼唧了兩聲。試圖引起小五的注意。
小五走上前來。手伸向連舟口中的破布。面無表情道︰「拿開後。保證不大叫。」
連舟脖子疼得難受。小幅度地點頭後怕他不滿意。于是重重眨了眨眼楮。與此鼻腔里發出聲音︰「嗯嗯。」
因為她太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這個也算曾朋友一場的年輕男子要如此對待自己。
所以她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天已經好言相問。可對方不買帳不說還對自己暗下黑手。現在還用這種極不友好的方式束縛己身。一般人踫到這種情況。惱怒之情定會溢于言表。就算再能忍的人。遭此對待也一定會郁郁難歡。可連舟一句話說得真誠又客氣。像是絲毫不在乎小五的所作所為。
然而連舟並不是不在乎那些。相反她還很介意。自己軟下語氣來跟小五溝通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把自己捆在這里。現在黑夜降臨。孟回見自己一天沒回去。肯定會擔心。說不定還會停下去祁城救其孫叔叔的步伐。想到這里連舟有些懊惱。若是他孫叔叔因為耽擱了行程的緣故而慘遭不幸。那麼……
縮頭烏龜般不敢再往這方向想下去。連舟顧忌到另一方面。那個啞巴受了重傷不知道現在狀況如何。是死是活。是仍在道旁還是已經被人救起。連舟暗呼一聲。那啞巴若是死了或者失了蹤影。要找到鐘離鈺之所在估計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饒是內心不快。連舟卻也不想沖動地與小五有所爭吵。只想認真地談一談到底出了什
;麼事。事情越快解決。才越容易月兌身。〔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