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水中前行的動作簡直慢如蝸牛,因為殷秀不會游水又受了重傷,幾乎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掛在詩艷色的身上,搜索的人似乎一直在四周,只多不少,詩艷色也不敢發出大的動勁,每次只會在受不了的時候才微微浮出水面,小口小口吸食著來之不易的空氣,然後再深吸幾口氣,傳遞給殷秀。舒
殷秀眯著眸子好似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詩艷色不給他渡氣他也不催,整張臉蒼白的可怖,這樣蝸牛的攀爬不知道過了多久,詩艷色的速度越來越慢,水冷加上她本來就逃亡了一日一夜沒有進食好好休息過,能夠撐那麼久已經是極限,最後幾乎是一路扯著水草緩慢的前行。水波粼粼,只有微風撩動落葉的聲音簌簌作響,詩艷色感覺四肢逐漸冰冷,水草斷開,整個身子如同笨重的石頭一樣開始下沉,連思緒都變得有些模糊。
脖頸上鑽心入肺的疼痛撕扯般的傳來,詩艷色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原本閉著眼楮的殷秀依舊閉著眸子,可是卻張嘴狠狠咬在她的脖頸之上,因為張嘴漏了氣,冒出一長串的水泡,殷秀原本抱著她腰身的大手松了開來,連牙齒也松了開,整個人開始向下沉去,詩艷色咬了咬牙,借著脖頸上尖銳的疼痛,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力一手抓住殷秀下沉的身軀,另一只手輕輕擺動著,兩人沉重的身子緩緩浮出水面,靠著岸邊雜草叢生的位置,剛好將兩人微微冒出的頭顱擋住,詩艷色一點氣力都沒有了,只是靠著水邊微微喘氣。
殷秀整個人趴在詩艷色的胸口,氣息極為微弱不穩,即便憋氣了許久,他吸氣的聲音依舊接近無,風似乎大了起來,暖暖的撩動雜草拂過臉面酥癢酥癢的,林中不時傳來腳步聲和馬蹄聲,至于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聲音詩艷色听不見,也不想理會,她只知道如果再不休息下,她們會先溺死在水里。
「殷秀……」詩艷色的聲音帶著女子特有的沙啞,見殷秀半天都沒有動勁,頓時伸手輕輕推了推。
「沉下去……」殷秀緊閉著眸子好似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一樣,可是那聲音卻透著讓人心安的沉穩。
詩艷色咬了咬牙,終究沒有遲疑帶著殷秀沉了下去,湖邊的腳步聲驀然雜亂了起來。
「這里有血跡……」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緊接著冷箭劃破湖水從身邊擦過,詩艷色心中一緊,小手死死捏著殷秀的大手,一時間亂了方寸反而不知道該哪里行動。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殷秀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淡淡的響起,因為背著光,詩艷色看不清楚殷秀臉上的神色,只覺得那分明虛弱卻依舊沉穩低啞的嗓音讓她所有的慌亂頓時熄滅了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份篤定,明明殷秀此刻比她還要不濟。是因為孤獨的太久了吧,這麼久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掙扎著生存,突然有個人說沒事,還有我,很讓人貪戀的溫暖,哪怕那份溫暖實在過分單薄。
詩艷色知曉殷秀不會游水,在水中根本憋氣不了多久,那冷箭又沒有停止過,當下兩人貼在湖水的邊緣,緊緊挨著那岩壁,目光不時落在殷秀的身上,小手就貼在殷秀的胸口,似乎擔心一松手那顆心便再也不會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