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的聲音不大,卻好似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蕩的殷離面無人色,他自是知曉殷秀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誰,袖中的大手愕然緊握成拳,臉上那份淡然和平靜開始一點點崩潰,是沒有關系,只要有個人陪著,哪怕是站在高處,也不會覺得不勝寒。舒
阿離,你走的太高,走得太遠,每一步都太精細太小心定然會很累,其實你不必將自己逼得如此緊,不過沒有關系,不管你走至哪里我都會陪著你。而如今,君兒再是不會說這樣的話語了吧,她要陪伴的對象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不甘心,如何能夠甘心,曾經屬于他的,如今反倒成了希冀,要他如何甘心。
「你舍得……」殷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的口。veg0。
「詩詩說夫妻本該同舟共濟,何況我不是你,不會讓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低低的開口,好似也沒有了說下去的**,「天色不早,詩詩一個人怕冷,大皇子早點歇息。」
「殷秀……」殷離突然狠戾了神色,好似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殺意此刻再是隱忍不住,揮拳便朝著殷秀的方向而去,殷秀不閃不躲,赤手空拳握住殷離滿含殺戮的拳頭。
「如何,大皇子莫不是想與我切磋下,只可惜現下我沒有這個閑心,若然大皇子執意,我們下次再戰也不遲。」殷秀挑了挑眉,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淺笑。
殷離雙目好似染了血,緊握著拳頭的手咯吱作響,好似連骨頭都要捏碎一樣。
殷秀緩緩松了手,看都未看殷離一眼,緩步從殷離身邊掠過,被風揚起的發絲拂過殷離握得死緊的拳頭,發絲冰涼柔軟,卻似一根根刺在殷離手上劃過,「秀,三年前的教訓你莫不是記不住。」
殷秀腳步微頓,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著,目光淡然的落在殷離的身上,「如此一說我真該感謝大皇子,否則我哪里能夠獨得那辦好的女子。」
「你……」殷離臉色愈發的難看,只是殷秀已然再次轉過身子,快速朝著院落門口的方向而去。
殷離一個人靜靜的凝立在院落的中央,看著滿目的蒼白和清冷,揮出去的拳頭緩緩收回袖中,上次分明察覺到殷秀武藝大退,此刻怎麼會突然突飛猛進,莫不是殷洛的情報有誤。
殷離果然在府中住了下來,不過悲劇的是無論他怎麼守都沒有見到過詩艷色一眼,便是連殷秀也不見蹤跡,府中的丫鬟和奴才又緊閉其口,直到三日後殷離才知曉詩艷色被丞相夫人拉著去了丞相府,殷秀也跟著去了,等同于他這三日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殷秀其實不怕殷離守著,哪怕詩詩在府中他都不怕,何況殷離來的那天詩詩便和負氣的白落落一同回了丞相府,連他都見不到面何況是殷離,所以听聞殷離又改為守在丞相府的大門外,殷秀一點心思都沒有,丞相大人如今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里還有心思去理殷離。他愛站就讓他站著,如此雪夜讓他清醒清醒也好。關面投殷。
唯一郁悶的是他也見不到詩詩,殷秀就覺得這好人不能做,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就成了幫凶,詩詩那日里就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雁兒是女子,然後他糊里糊涂的就承認了,想到此處殷秀現在還覺得悔不當初,他怎麼就承認的那麼干脆,丞相大人被娘親嫌棄進不了房門,還連累的他落得一般下場,詩詩就一句話,我累了,然後直接掩上房門,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過殷秀覺得自己情況已經算是很好,比較淒慘的那個人是丞相大人,說句實話他還真的從來沒有看到過呼風喚雨的詩丞相如此無能為力的一幕,一日一夜守在娘親的門口好話認錯的話說的殷秀都覺得此人他肯定是不認識的,可是娘親不為所動,日日拉著詩詩呆在房中,害的他好不容易身體康復,卻依舊過著清湯寡水的日子。偏偏他還不敢把起撒到詩丞相的身上,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我說爹爹要不干脆闖進去將娘親抱出來不就好了。」殷秀斟酌再三,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娘親日日呆在他和詩詩的房中,讓他都睡了好幾日的冷床板了,他實在是想念詩詩那柔軟溫暖的身子,想得心都擰了,卻偏偏丞相大人日日像是認錯一樣守在房門口,除了開始一夜認錯的話語,後來就干凍著坐在這里,這種懷柔政策實在不管用。
詩靜軒冷冷的睨了一眼殷秀,那眼神仿佛在說分明是你更想進去吧,見自己想法被看穿殷秀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好意思,「爹爹,你看過幾日就是我同詩詩的成婚大典,你與娘親總要在丞相府邸布置一番吧。」他是想進去好不好,可是沒機會不是。
詩靜軒微蹙了眉目好似在思索殷秀的話語。
「爹爹,娘親最疼愛詩詩,定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受絲毫的委屈,而且雁兒不是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麼。」殷秀覺得自己越活越憋屈了,偏偏他還樂意這樣憋屈的活著,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爹爹與娘親鶼鰈情深,娘親哪里舍得當真生爹爹的氣。」
詩靜軒眉目緊蹙了幾分,終于停止了喝茶的動作,目光落在殷秀的身上。
有希望,殷秀頓時堆起一抹淺笑,「爹爹,娘親也就是口頭上氣氣,只要爹爹哄哄肯定會消氣的,而且爹爹也是為了詩家,為了雁兒著想。」
「說的有道理。」詩靜軒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爹爹……」殷秀只怕沒有哭出來了,他都勸說了兩日了,丞相大人終于動心思了,詩詩,你等著,我馬上就來見你。
「既然如此,你去,這是你最後的考驗,明天黃昏之前我要是看不到落落回房,你和詩詩的婚禮取消。」丞相大人酷酷的下命令,也不顧殷秀瞬間黑了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算計的淺笑。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有時候這長輩的身份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為什麼是我,明明是爹爹你……」後面的話語在詩靜軒威脅的目光下吞咽下月復。
「你也知道你叫我爹爹,還有問題麼?」詩靜軒冷冷的開口,分明是一副強權壓人的霸道模樣。
「沒有,爹爹放心好了。」殷秀咬牙切齒的說道,心底暗罵丞相大人太奸詐了,他分明是受害者,為何最後做錯事情的人反而變成了他一樣。不過誰讓他想進詩家門,想做詩家人呢,所以這份罪遭的心甘情願。
「那還不去,愣著干嘛。」詩靜軒臉色很不好看,口氣也冷冰冰的,他實在是沒轍了,他沒有殷秀那麼多的花花心思,不知道如何討好女人,成親幾十載,他還未見落落生過如此大的氣,落落身子向來不好,若然氣病了,他不得惱死去,偏偏能說的能做的,他都試過了,落落就是鐵了心的不想理他,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又不敢硬來。其實他比殷秀更急,更心疼,可是落落不想見他,他有什麼辦法。
「爹爹,我是覺得道歉這種事情親自比較好。」殷秀低低的開口,他去能夠說什麼,最多將詩詩帶走,對付自己的女人他是什麼花招都使得出來,可是目標是娘親大人,他覺得寧願得罪爹爹也不能得罪娘親。
詩靜軒臉色頓時就黑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
殷秀覺得委屈極了,這哪里是什麼小事,這分明就是強人所難,何時黑白分明的丞相大人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一面。
「你多大的人了,還如此幼稚,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別人來承擔,也不怕孩子們笑話。」白落落在詩艷色的攙扶下緩緩步出了房門,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慍怒,好似听到了詩靜軒與殷秀的對話。13639504
「落落……」詩靜軒立馬放下手中的茶杯快速迎了上去,臉上哪里還看得到半分的陰霾,此刻滿臉都是柔情似水,鐵漢柔情,讓人看了都覺得分外的甜膩。
「你別踫我,離我遠點。」白落落臉上的怒意尚未散去,好似還在為詩靜軒隱瞞詩君雁性別的事情生氣,一把打開詩靜軒的大手。
「落落,我錯了還不成麼,你要怎麼處罰我都成。」詩靜軒此刻哪里還有外面半絲叱 風雲的意氣風發,分明就是一副妻管嚴的可憐模樣。
「娘親,爹爹知道錯了,你就消消氣,都氣了好幾日了,這幾日連飯都沒吃,若是瘦了爹爹還不得心疼死。」詩艷色低低的開口為詩靜軒講好話,娘親是很少生氣的,甚至脾氣好的有些過分,不過往往發起脾氣卻異樣的偏執,也只有爹爹受得住。
听聞白落落幾日沒吃飯,詩靜軒頓時滿臉的擔憂和心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讓御醫瞧瞧,想吃什麼,我去做。」
「丞相大人日理萬機,我可消受不起。」白落落涼涼的開口,顯然不打算輕易就原諒詩靜軒,她脆生生的女兒到底都遭了什麼罪,一個兩個的,就沒有少吃過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