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偏僻的杏花村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熱鬧過,哪怕是每年的年關也沒有過。舒
奢華的馬車緩緩從小道駛入,馬車的周邊全部鍍著黃金,車頂瓖刻著雞蛋大小的夜明珠,車身也是極盡奢華和富貴,珍珠瑪瑙在太陽的折射下散發著奪目的光澤,金絲編織而成的簾幔微微蕩漾,那馬車絢麗的能夠刺痛人的眼楮。
那馬車已然算是極盡奢華,可是跟在馬車後的人更是壯觀,男的俊逸女的美艷,大抵有數百人馬,極為壯觀的出現在這平日里鮮少有人問津的小山村,村民哪里見過這等仗勢,頓時全部跑出來觀看,猜測著這些富貴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貧苦的小山村。
村長戰戰兢兢的出來迎接,其他人他不認識,可是那坐在馬背上帶頭之人他卻是識得的,巫族的大長老桑落,較之族長的身份還要高上一些,雖然大長老鮮少與人交際,不過巫族本就人口稀少他們倒是識得的。
村長率著一家老少跪倒在地,「大長老大駕光臨本村,本村蓬蓽生輝,不知小人是否有顏面邀請大長老到家中喝口粗茶。」
周邊的村民也是跪了一地,大長老在巫族有著無比崇高的身份,在村民心中較之族長還要神秘莫測,何況桑落本身氣場極強,一襲青色長袍包裹住頎長的身軀,及地的發絲順著清風微微蕩漾,眉目淡雅,目光澄淨,看似儒雅清秀,那若有似無的飄渺氣息卻讓人耳目一新,好似被他渾身散發的靈氣包裹,讓人不覺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桑落連眼皮都未掀一下,他向來孤傲清冷,雖然與詩君雁一起倒是多了幾絲人氣,可是那份目中無人卻半點不少,對于不認識的人向來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若不是殷秀幾乎無理幼稚的要求,這個地方他一生都不會踏足,倒不是看不起,而是他向來不愛與人有交接,「不必了,我來接個人。」
即便是稍顯清冷疏離的拒絕,村長依舊激動的不行,別說能夠和大長老說上話,便是連近距離看到那都是不能的,此刻能夠一睹大長老風情他如何能夠不激動,這是他們杏花村莫大的榮幸,以後說出去都會讓其他村子羨慕死的,而且大長老若是真能在他家呆上片刻,他以後還不是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大長老要尋什麼人,小的是本村的村長,只要大長老吩咐立馬可以將人給大長老請來。」
桑落本不欲理會,可是想到殷秀的要求頓時微蹙了眉目,「滄祁的凌王與他的王妃。」
滄祁一戰,詩家的名氣,凌王的名氣幾乎傳遍天下,哪怕是杏花村這樣的村落也有一段時日天天作為閑話家常,听聞凌王對她的王妃那是極盡寵愛,為了美人連天下都不放在眼底,可是他們這小村長何時有了如此富貴的人物,眾人面面相覷,然後一致想到了前幾個月才入住杏花村的兩個天仙一般的人物,村民頓時興奮了,可是還有幾個人一臉的菜色,那便是村長一家,村長向來懼內,對自己妻子和女兒的事情雖然知曉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里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兒竟然沖撞到了如此尊貴的人物,還差一點就害到那尊貴無比的小王爺。
村長的臉瞬間就白了,村長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臉上漾著一抹恐懼的光澤,想到那日里殷秀可怖的目光她現在還夜夜噩夢不斷,現在知曉殷秀尊貴的身份更是嚇得腿腳發軟,她還在王妃的面前炫耀自己家境富裕了,如此一看,什麼叫做富貴,單單那馬車上隨便一顆寶石都比她全部的身家還要貴上許多。她怎麼就瞎了眼,一下子看走了眼,想到此處狠狠瞪了一眼哭得死去活來求著她的芙蓉一眼,芙蓉眼楮紅紅的,更是嫉妒的厲害,可是人家身份地位擺在那里,即便再是不甘心也不敢多言。
「大長老,我帶你去,我認識那個仙女姐姐。」桂香一臉淺笑嫣然的說道。
桂香她娘嚇得不輕,本想拽回桂香,卻見桑落微微頷首頓時拉桂香的動作僵硬在半空中,桂香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桑落驅馬前行,壯觀的隊伍跟在身後,然後是村民恭敬小心的陪在身後,其實大部分心中都是有些不安的,畢竟他們可沒有說過那兩人的閑話,甚至猜測那不過是落魄的富貴之人逃到他們村莊里來避難的,對于殷秀夫婦二人大抵都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哪里知曉那兩人竟然是這樣尊貴的身份。
詩艷色是被殷秀抱著上了馬車,那一日的殷秀分外的豐神如玉,妖艷惑人,白衣翩翩,風采瀟灑,及腰的長發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高貴優雅,而他神色溫軟寵溺,深邃的眸子滿是對那女子的溺愛和疼惜,軟的好似能夠將人的心給融化掉,即便是幾十年後的桂香憶及依舊滿眼艷羨,就覺得那女子好似擁有了整個世界。
馬車隊伍是在村民或是復雜或是艷羨的目光中離去,那份艷羨連帶蘭芳那份也帶上了,隊伍駛出不過寸步,那女子溫軟的嗓音從馬車簾幔中傳來,「蘭芳,你可願意同我一起離開。」那是距離上次那女子送糕點村民第一次听到,他們讀過的書不多,就覺得最美妙的曲調也不過如此。
村民眼睜睜的看著平日里他們連靠近都不願的女子一步步步上那後面的馬車,心中的艷羨嫉妒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心底暗暗感嘆蘭芳的幸運,同時又遺憾自己的有眼無珠,若然能夠對那女子好上幾分,或許今日被帶走的人也包括他們。村長暗暗思索至少那房子他還能夠奪得,便听見那女子繼續低低的開口,桂香,若是你不嫌棄我那房子和里面的東西簡陋便一並送與你,桂香如此聰慧女子定然能夠如我一般得償所願。
桂香高興的應了,馬車簾幔不過瞬間便被放下,遮掩的豈是那女子絕色的容顏,更是濃的讓人艷羨的幸福。w5zm。
馬車遠去,芙蓉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追上去,卻被村長夫人一把拉住,「你這丫頭找死是吧,我都差點被你害死了。」
「娘親,我喜歡殷秀。」芙蓉眼眶愈發的紅。
「那人哪里是我們這些人能夠喜歡的。」村長一把將自己的女兒拽著往回走,邊走還邊嘆氣。
「憑什麼,那女人都可以喜歡憑什麼我不可以。」芙蓉驕縱慣了,說話有些口無遮掩。
村長一把捂住自己女兒的嘴巴,「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桑家的人,又是滄祁詩家的女兒,凌王為了她連戳手可得的天下都不要,你說憑什麼?」村長厲聲吼道。13846048
芙蓉頓時禁了聲,眼眶紅紅的看著那馬車遠去的方向。
村長見自己女兒老實了方才作罷,拉著芙蓉就往家里的方向而去,「幸好人家大度不與你我計較,否則這後果不堪設想。」
何謂風光無限,何謂趾高氣昂,詩艷色著實的瀟灑了一把,她從未覺得富貴有何好,可是殷秀這近乎幼稚的炫耀舉措看著村長一家幾乎扭曲的面容,詩艷色不得不承認她當時心滿意足了,連帶那日里所受的委屈也一並散了開來。
「高興了。」殷秀摟著詩艷色低聲問道,因為害怕馬車顛簸,殷秀墊了很厚的墊子,又將那女子抱坐在腿上方才稍稍安心。大手輕輕擱置在詩艷色的小月復之上,自她懷孕以來,他便沒有一日安心過。
「若是我任性取鬧你也縱容了。」詩艷色淡笑著說道,以權壓人,以錢迫人,這她最不屑的舉措,可是今日卻極大程度的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淳樸的地方未必適合她。單單她一句她不喜歡這里了,殷秀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其實,真的無需如此高調,可是這種高調又實在讓她覺得心暖。
「哪怕你也無法無天我也縱容了,詩詩,只要是你想,我能,你要做什麼都可以。」殷秀低低的開口,只要是在他能夠縱容庇佑的範圍之內,別說是這小小的別扭,哪怕是她當真要無法無天他也不會說個不字。
「不怕把我寵壞了。」詩艷色低低的開口,或許她的那些小性子便是殷秀給縱容的。貴杏瑙是。
「只要有我在,你想怎樣都可以。」殷秀寵溺的點了點詩艷色的鼻尖,這個女子從細雨連綿中一步步踏入他的生命,不是最好的,卻絕對是最合了他心意的,他甚至听見神佛對他說,殷秀,這個女子就是我當初從你身上取下的那根肋骨,如今尋來他哪里舍得放手。別說是這樣小性子的別扭,哪怕是這丫頭當真無法無天他也縱容得了,早在決定不放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認定,此生他定要這個女子再無任何的苦楚和遺憾,如他所說,只要她想,只要他能。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遠比她所能想的更加愛她,可是不知道又如何,只要她在,他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