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所以我很慶幸,幸好我不是青年才俊,珊瑚不也說了我就是一個無賴登徒浪子。」詩君崎淡淡的接口,世界上哪里會有人如此無賴,珊瑚心底驀然升起一股無力感,剛想要開口,卻听得詩君崎低啞的嗓音再次淡淡的響起,「珊瑚,我只遺憾我未能早些遇上你,可是君兒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她說她很感謝上蒼讓她在最好的時刻遇到了最好的殷秀,若是放在以往他們定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以前遇到什麼人,錯過什麼人,那只能說明你與那些人緣分太淺,只能是擦肩而過。」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也只有擦肩而過的緣分。」珊瑚低低的開口,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淡漠。
「因為我不允許。」詩君崎笑得眉目彎彎,星月般的眸子里盡是凝重認真的光澤。
「詩君崎哪怕你再是厲害,世界上總有些事情你無能為力。」珊瑚聲音似沉了幾絲。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可以。」詩君崎聲音凝重了幾絲。14967626
「巫族的夜妾是被詛咒的女子,注定生生世世孤苦無依,顛沛流離直到魂飛魄散,否則這種詛咒永生永世都不會消失。」珊瑚突然勾唇淺笑,那笑意既清冷又厭惡,厭惡著那樣的詛咒,卻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珊瑚,上天不會遺棄任何一個人,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只要你耐性去找,去等,總有一個人是為了你而存在,沒有人生來便是孤獨一人。」詩君崎恨不得將那女子狠狠的搖醒,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如此的悲觀絕望,甚至拒絕與人深交。
「那是因為你不是我……」珊瑚絲毫不為所動,當年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最後她得到了什麼,除了這殘廢的雙腿和遠離故鄉顛沛流離,她還得到了什麼。她所遭遇的全部都是利用,是價值,夜妾是沒有價值的。
「珊瑚,為何你不願意賭一賭,為何你不試試就放棄。」詩君崎聲音加大了幾絲,他很想告訴她,他絕對不會放棄她,只是那樣有用麼,似乎一點用都沒有。
「我輸不起。」珊瑚淡笑出聲,「我沒有輸的資本。」她什麼都沒有,除了這條命她想為自己留著,所有的男人皆認為夜妾低賤而又荒婬,只要能夠活著,她們能夠出賣一切,本就是靠美色與柔體生存的個體,沒有人知曉夜妾比誰都渴望得到愛,只是那麼多花一般的女子如同飛蛾撲火一樣追尋著自己的愛,她們又得到了什麼,絕望,孤苦,低賤,被這個男人送給那個男人,再被那個男人送給其他的男人,輾轉來回,她們甚至記不得是誰要了她們的身體,都說夜妾濫情而又貪婪,可又有誰知曉她們求的不過是一處安生之所,求的不過是一方淨土能夠讓她葬身之處,也好過顛沛流離,一身無依。她們只不過是先出生而已,為何就要淪為最卑微的夜妾,為何要被親人遺棄,不是說血肉相連麼。
「既是一無所有,大不了還是一無所有,珊瑚,你怕什麼。」詩君崎心疼的不行,他很想問到底是什麼讓她對人世間的愛如此冷漠,如此絕望,可是他不敢問,他怕觸及到這個女子的傷口會腸穿肚爛鮮血淋灕,他怕她會疼,他會更加的心疼。
珊瑚沒有答話,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怕什麼,怕受傷麼,她早已滿身傷口日日潰爛疼痛,怕失去麼,她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除了這條命,這顆千瘡百孔的心。
「你若害怕,我便等你不再害怕的時候,珊瑚,你越是逃避,那些疼痛的東西便越是糾纏著你,我不知道你害怕什麼,不知道你過去經歷了什麼,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再也傷不了你分毫,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孤身一人。」詩君崎低低的開口,大手僵硬的停駐在珊瑚的肩膀之上,他很想緊緊的抱著那個女子,告訴她,他在這里,有他在,她什麼都可以不用想,不用怕,可是他深知珊瑚還抵觸著他,他還不是有資格給她溫暖的人。
「我不在乎,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很好。」珊瑚淡淡的開口,那些傷口早已結疤,為何他一定要強行的走進她的生命,將她的傷口揭開。10nlk。
「可是我在乎……」詩君崎低沉了嗓音。
「你在乎什麼,詩君崎你有資格在乎什麼?」珊瑚冷了嗓音。
「我在乎你的過去,在乎你的現在,在乎你的將來,我在乎你是否真的開心,在乎你想要什麼,害怕什麼,我在乎你有沒有事,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在笑,珊瑚,我在乎你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你早已遺棄的東西我也在乎。」詩君崎一字一句說的分外清晰,目光死死的落在珊瑚的身上,「珊瑚,我不允許你放棄你自己,絕不。你既然說我沒有資格,我們現在就拜堂成親。」
「詩君崎,你瘋了麼,夠了,你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要什麼,我覺得很好,我不需要你來強行打亂我的生命。」珊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詩君崎臉上的認真,那個男人那模樣不像是半分的說假。
「珊瑚,我是認真的。」詩君崎沉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都要被這個無情的女人氣死了,「珊瑚,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相信,若你我是夫妻的話,你是不是就能夠看到我了。」說完便攔腰將珊瑚抱起,鬼魅般的身子快速朝著後山的方向而去。
漫山遍野盛開的杜鵑花也沒有吸引住詩君崎的目光,無論珊瑚如何掙扎,他都置若罔聞,有那麼一個女子無情的能夠將你的心都給活生生的碾碎掉,詩君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來來往往不少欣賞杜鵑花的行人都奇怪的看著這兩人,只不過詩君崎身形極快,大家都只看到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山頂上有座廟,香火鼎盛,燒香之人絡繹不絕,此刻正是正午時分,行人相對少些,不過因為天氣的緣故,人還是很多。
詩君崎未做片刻的停留直接抱著珊瑚入了廟內,雙膝跪在地上,這座廟宇還是他當年贊助修築,極為宏偉壯觀,供奉的神佛也有好幾座,廟中的主持和沙彌都認識詩君崎,附近的村民自然也認識,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見兩人的模樣都詫異不已,以往二少來時都是笑米米,哪里如同此次這樣一臉的怒意。何況二少此次一來便抱著一個女子入了月老廟,那女子滿臉的不情願,顯然是被二少勉強的,莫不是二少還需要強搶民女不成。
慈祥的月老笑米米的供奉在神台之上,左金童右玉女,因為是鍍金的緣故,異樣的閃眼。
珊瑚哪里知曉詩君崎竟然當真將她虜來此處,當初他也是這樣強勢的將她帶走,想要發脾氣,可是她一向清冷淡然,連脾氣都不知道要如何發,而且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饒是她再是鎮定也有些亂了心神,羞的抬不起頭顱,心中又是羞,又是惱怒,可是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整個人被詩君崎抱著,雖然想要掙扎,又怕人看到,當下埋在詩君崎的胸口,即便珊瑚再是聰慧,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二少是要求姻緣麼?」主持大師一臉寬厚的淺笑,詩君崎每來此處總要與他一起對弈品茶,兩人倒是忘年之交。
詩君崎先前是被珊瑚氣暈了,此刻被風一吹清醒過來,見懷中女子羞惱的臉色蒼白,神情慌亂無措,那模樣好似被嚇的狠了,頓時心中疼惜不已,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明明告訴自己要慢慢來,慢慢打開這個女子的心扉,如今卻弄得一團糟,還不知道這一次又要將這個女子的心推至何種地步,心中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此次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不做些什麼,便當真要惹得這個女子再也不搭理他了。
「求姻緣。」詩君崎低低的開口,目光滿是寵溺的落在珊瑚的身上,「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愛的女子,卻因為我的魯莽惹得她不高興了,故來求月老請求他不要收了我這求之不易的姻緣。」我嗯驀心了。
此話一出,惹得月老祠外一干女子引頸相望,她們听聞詩家二少前來,大抵都是為了他才來此處求姻緣,哪里想到二少竟然已經有了喜歡,失望之余,自然分外好奇,怎樣的女子才能夠打動二少的心。
「難得二少如此心誠,想來月老一定會感受到二少的誠心。」主持微微一笑,吩咐沙彌燃了幾炷香遞給詩君崎。
詩君崎接過抱著珊瑚將香插在香爐之上,微微垂下頭顱用僅僅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低的開口,「珊瑚,我是被氣急了,你別生氣,過後你要如何罰我都好,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見珊瑚沒有動勁詩君崎幽幽嘆了口氣再次低低的開口,「珊瑚,若是你覺得不解氣,神佛和眾人都在此處,我隨你處置,絕不多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