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趙光義又抱緊我,身體有些顫抖,「別這樣,流珠,留在朕身邊吧,朕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他的聲音近乎于哀求,我卻痛徹心扉。
可是,無淚。
在趙光義的懷抱中,我靜靜站著,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任他的吻點點落下,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
趙光義熾烈的**瞬間被點燃,他瘋狂地撕裂我的衣服,將**果的我擁入懷中。
我忽然覺得很荒謬,忽然覺得在趙光義懷中的並不是我自己,但我卻真真切切地承受著這歡娛和疼痛。
「流珠,做朕的貴妃吧。」歡娛過後,趙光義疲倦地擁著我躺下,「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受朕的子民敬仰和膜拜,你會知道,李煜不能給你的,朕都可以給你。」
我冷冷一笑︰「陛下,真的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趙光義鄭重地點點頭︰「只要你不離開朕。」
「好,」我抬眼看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做皇後!」
趙光義眼楮里針尖般的冷意一閃,渾身肌肉忽然一僵。
我粲然地笑了,挑釁地審視著他︰「怎麼?陛下,不可以嗎?」
趙光義略一沉吟︰「可以,但不是現在,你……得給朕時間,畢竟廢後……非同小可。」
端午,慶會,下詔,封妃。我這個女主角卻一概不知。直到第二天,太監擎著一紙詔書前來,我才知道前一夜趙光義的話並非玩笑。
封貴妃,入主華寧殿。從此,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從此,後宮將有我的姓載入史冊——蔚貴妃。
可笑的是,我並不姓蔚。
太監來宣旨的時候,趙光義就坐在我房里,于是我連下跪接旨的那一套繁瑣禮儀也省了。我明白,趙光義不過想用一領黃紙來表明他的決心。
他是勝利者,毋庸置疑。
接下來的工作是收拾東西和搬遷——由皇帝親自坐鎮指揮。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待遇,這是比封後更大的榮光。從此,我就是後宮的無冕之王,只要——只要我對皇帝、我「法定」的丈夫一心一意。
院子里,月容正指揮宮女太監忙碌著,其實屬于我的東西並不多,但她卻硬把許多物事都劃入我的名下。
為我的事情,大家都在忙,我這個當事人卻無所事事。
時間已近正午,月容挑簾進屋,雙膝跪倒︰「貴妃娘娘,一切都已收拾停當,您看……」
我冷冷地笑了,片刻前,我還要向眼前這名女子行禮,可是現在,她跪在我面前,顯得那麼坦然。這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宮廷?!這就是永遠無法預測旦夕禍福的宮廷?!
「月容,我要走了。」我靜靜地說。
她抬頭,眼里淚光盈盈,似有萬分不舍。
抬腳出門,我看見趙光義已在院中的鑾輿上等我。屋門口,婉兒正手足無措地看我。
我輕笑︰「婉兒,跟我走吧。」
她張皇地看看月容,又回頭看看趙光義,使勁兒點點頭。
我回身向月容告別︰「田美人,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隨時歡迎你來華寧殿。」
月容淚已流下,眼楮里一閃而過的針尖般的寒意再次刺痛我。
我轉身,登上鑾輿,毫不留戀。
我知道,一旦身份改變,我與她之間所謂的友誼便如秋風中的落葉,隨風飄零。我也知道,一旦我離去,皇帝再無駕臨紫薇閣的可能。我更知道,她早已將未能獲得君王眷顧的恨,全部記在我的頭上。
如果沒有我,皇帝會不會青睞美麗的她呢?
我在嘆息中絕塵而去——我們之所以有很多痛苦,就是因為我們假設了太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