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苧蘿主僕二人的背後已是血肉模糊,抓在長椅上的手不知是何時跌落,若沒有將她們綁在椅子上的麻繩,疼昏的人兒定會從長椅上滾下。杖刑執完,獄卒就拖著昏迷的二人丟進牢里,一把將牢門狠狠關上。
暈過去的顏苧蘿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醒來,疼得冷汗涔涔。四壁斑駁,地上腐爛的食物上有著鼠蟻,時不時發出「吱吱」的聲音,尤其在寂靜的夜里,沒有任何光亮,這樣的一個地方是如此駭人。躺在她身旁的小歡也緩緩醒來,一醒來就找自己的小姐,自家小姐是不是出事了?嘶啞的聲音從口里發出︰「小姐?小姐?」
「小歡。」
听見了自家小姐的叫自己,眼眶里的淚水就不停掉下,「小姐還好麼?」
忍住了疼痛,微微扯了嘴角,「別擔心,小歡照顧好自己。」
「是,••••••」,小歡哽咽得說不出想要說的話,自家小姐為何突遭這樣的橫禍,想著在相府自家老爺、公子對小姐的寵溺,小姐何時受過這一次次的傷害,••••••
也許是自己害得跟著自己的小歡受無妄之災了,心里有了決定,假若有可能就把小歡送出王府。
斷斷續續的哽咽,顏苧蘿有些難過,微顫的說道︰「小歡別哭了,哭了傷不易好。」
抽噎的聲音慢慢地停下,牢里變得安靜了,可能是因疼痛,顏苧蘿不在說話,小歡見強裝的小姐,心疼了。
全身感到了冰冷,凍得發顫,身下的草甸也是被牢里的潮濕沁的發腐,夜里本就更深露重,衣裳單薄的人根本抵御不住這在牢里的寒冷,躺在草甸的顏苧蘿臉色越發蒼白,靜靜的躺著。
天泛著些許的白,濕暗的牢里透著點點亮,小歡發覺躺在身邊的自家小姐瑟瑟發抖,臉色極是不好,手推了推自家小姐,喚道︰「小姐,小姐。」
顏苧蘿沒有任何反應,小歡伸出手模了模顏苧蘿的額頭,燙得厲害,似發高燒的癥狀。怎麼辦,小姐受了杖刑如今又高燒不醒,在這潮濕、陰暗的牢里是無法養傷救治的,若是不及時從牢里出去,小姐還有活頭麼?
小歡雖是自己也受著傷,可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開口大喊︰「來人吶!來人吶!••••••」聲音越來越弱,也不見有人來理她,心里開始絕望,自己怎麼向老爺,公子交代!掙扎著,爬向牢門,希望在那可以叫到人來救小姐,背後的傷口又裂開了,血又滲濕了衣裳,近了,近了,咬緊了牙,一點點爬到了牢門後,雙手緊緊抓著牢門桿,叫道︰「救命,救命,王妃快不行了!救命,••••••」
突然听見有動靜,像是有人進來了,小歡心里燃起了希望,奮力嚷道︰「救命,求求你救救王妃,王妃快不行了!」
一陣急步的聲響慢慢靠近,知道自家小姐有有救了,一雙眼直直朝著牢門外方向盯著,一個長小歡許多年紀的人穿著一身獄卒的衣服走到牢門外,看著眼前嚷嚷的人,小歡害怕眼前的獄卒不管她們死活,伸出手死死抓住牢門外人的褲腳,懇求道︰「大叔,求求你救救王妃!」
為難的看著為自己主子苦苦哀求自己的丫鬟,王府里的事自己多少也知道些,可是管了這事可能會有很大的麻煩,擔心惹禍上身,猶豫不定,朝牢里看了看躺在草甸上的人,一身血衣,緊閉著雙眼,臉色或許是因傷發炎導致高燒而不似尋常人的紅。
「求求你,求求你。」
眼前人是唯一能幫自己救小姐的人,忘記了身上的傷,爬起來給牢門外的獄卒跪下,死命地磕著頭,嘴里不停的說︰「大叔,求求你去稟告王爺,求他救救王妃!」
一身衣裳被血染紅,額頭上的傷口也滲出了血,眼里是被正在磕著頭的小丫鬟震撼的不可思議,開口說︰「別磕了,我去幫你通傳一聲。」
听了獄卒答應去求王爺,停了下來,抬頭對著牢門外的人說︰「拜托了,謝謝!」
獄卒轉身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憐的人兒!
知道有人去求王爺來救小姐了,心稍放了下來,支持不住的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