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泡澡的愜意心情已經沒了,快速爬出了澡盆,抓起衣服套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向帳外沖去。%&*";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猴急啊,好歹先梳個頭戴朵花,放心,他營帳里的那個粘人的跟班已經被我支開了,不會有人和你搶的。」沐夫人一把拽住了蓮生,神秘一笑。
蓮生扶額,要怎麼和沐姨解釋,自己真的不是急著去和胡小蠻搶著爬上白澤的床呢?吐了一口氣道,「他原本就中了毒,所以,我是怕您的藥,他那副身子會扛不住,阿爹不想和朝廷作對,但咱們也不能得罪燕候。」
「那……還是趕快去看看吧。」向來我行我素的沐夫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蓮生剛趕到了白澤的帳外,只見剛才還在自己帳外的小五此刻正和胡小蠻打得正酣。
「我們這里的規矩,在這山上你不能放任何訊號,更別說這鴿子了!」小五俊秀的臉都已經鐵青了。
看樣子是胡小蠻要放鴿子送信,剛好被小五劫了下來,所以起了沖突。
「好!那鴿子我就送給你得了,但我是不會讓覃蓮生逼公子成親的!」胡小蠻可能已經氣憤到了極點,所以直呼蓮生的名字,劍尖不依不饒地指著小五。i^
「胡……胡說,誰……誰逼你們公子成親了?!」小五一急就結巴,甚沒底氣地反駁了句。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嫁不出去才逼我家……」胡小蠻剛說到一半就發現剛才還一副理直氣壯的小五,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回頭看見了披著衣袍,頭發披散著的蓮生正站在他們不遠處看著這里,一副焦急的模樣。
蓮生途經他們,沒說什麼,直接邁進了白澤的營帳,風一樣走到床邊白澤的身邊,探上他的鼻息,呼吸有些急促,還好有呼吸,終于松了一口氣。
「沐姨,您快來看看。」蓮生轉身向跟來的沐夫人說道。
沐夫人的手快速搭上白澤的手腕,胡小蠻也滿眼擔憂地看著床上的人,只見沐夫人非常嫻熟地施針,抬頭問了一句,「平日里給你們公子看病的大夫可是姓胡?」
「嗯」胡小蠻隨口應了聲,眼楮仍未離開床上的人,沒留意到沐夫人嘴角劃過的一絲冷笑。
蓮生從側面看床上的白澤,衣裳素淨的雲紋,從額頭到鼻粱再到下巴,那線如雕刻,面容蒼白憔悴,雙唇與指甲暗淡發黑,是中毒之狀,他雙目輕瞑,明明昏睡著卻好像是閑時的小憩,寧和地安睡,蓮生不得不承認,他白澤就連這病中的神情都這般好看。
蓮生雙手抱胸靠向床邊苦笑,他有天下人歆羨的出生,卻又為他的身世所累,他心存亡國之恨,志在天下,卻也為這副殘破不堪的身子所困,或許這就是天意,慧極必傷。
「好了,剩下的一些余毒,還需些時日來排,也急不得,大家都去休息一會兒,天都快亮了,尤其是你蓮生,折騰了一晚。」沐夫人收起銀針,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我再坐一會兒,你們先去歇著。」蓮生打著呵欠說了一句。
胡小蠻想要說什麼,可又開不了口,她親眼見這個女將軍剛才那副焦急的模樣,而且這回公子的毒又是她的人解得,心口一堵,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一撩簾子沖出了帳外。
蓮生的頭靠在床邊,快要撐不住了,睡意隨之而來。
漫天的大火,蓮生瑟縮著抱緊胳膊,忍著灼燒的劇痛等著那個人,只要熬到他來就可以了。
玄色長衫劃過,蓮生再次被拉出了大火。
草叢中飛舞著的螢火蟲,星星一般的光芒暈染了那棵熟悉的大樹,朦朦朧朧的光茫之下,是那個救了自己的男子的背影,蓮生的手緊緊地握著簾子,她的血液仿佛一寸一寸涌了上來,忘了呼吸,這回一定要看清他的模樣!
蓮生神情一滯,口干舌燥,他已經回過了頭,竟然是白澤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俊臉,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語調溫和,「原來少將軍這麼想嫁給白某,呵呵。」
再抬頭看他那笑意,半是認真,半是嘲弄,卻是說不出的令人心動。
不行!蓮生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這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利用你!暗自告誡自己,緊緊攥著的簾子,手指幾乎沒有力氣了,依舊倔強道,「我沒有!」
「沒有什麼?嗯?少將軍。」聲音暖昧溫存。
蓮生恍然夢醒,只見手里死死攥著的是白澤的衣袖,他嘴角的笑和夢里的情形一般無二,揮之不去。
白澤那縴長的手指輕輕扶過自己的下巴,他要干嘛?難道是因為余毒未清?蓮生的心里「怦」的一聲,仿佛就連周圍的空氣,也輕輕地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