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該到赴宴的時候了。%&*";」白澤言畢,再次牽起蓮生的手,向廳堂走去。
這回蓮生沒有甩開他的手,在今晚他們這對假夫妻怎麼也得裝個樣子給大家看。
「白澤,見過我外公後,我們就誰也不欠誰的了,這個,今晚是最後一次。」蓮生突然停住了腳步,抬起被白澤牽著的手笑笑,帶著幾分釋然地說道。
再抬頭,眼前的白澤眼含春風,眉存雅致,唇角勾著似有似無的微笑,雙眸黑白分明的,幽深無底地看著她,對于她的話,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
蓮生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種不明不白的笑意,曖昧不明的態度,硬著頭皮,忍著,深深吸了口氣,好在,好在過了今晚就要離開這里了。
遠遠就看見魚尺素身著一襲羅裙,長長的裙擺拖在紅毯上,煞是奪目,她頰上兩抹斜紅如月,烏發高髻,珠翠簪釵琳瑯點綴,襯得眉間愈加嫵媚,在雲集的賓客中穿梭自如,笑靨如花。
蓮生低頭再看自己身上穿的,為了今晚的逃跑行動,衣服盡量簡單樸素,沒想到站在這里倒因為過于寒磣而引人注目了,和魚尺素比起來自己更像個丫鬟僕婦。
壽星燕候坐在上座,已經換下了身上的官袍,貴家主人的模樣,穿著寬闊的鶴氅,織錦上的光澤簇新。神色清閑地看著歌姬在旁邊輕吟淺唱,對坐的賓客將酒盞遞去,他接過緩緩飲下。%&*";
上首傳來一陣大笑,原來是燕候發現了蓮生和白澤攜手而來,只見他邊笑邊瞥了一眼他們兩個人緊牽的手,眼楮里閃過一絲寒光。
蓮生後背發涼,這燕候不分青紅皂白地給自己安了一個紅顏禍水的名頭,就是怕她害了他好外孫白澤的前程,現下對他們這親昵的動作恐怕是如鯁在喉吧。
「七公子恣意風流,我倒七夫人是什麼樣的神仙之姿才能吸引得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席中有的會察言觀色的人已經知道了侯爺的態度,所以很會拍馬屁地開始嘲笑蓮生了。
不待見自己的人還真多,蓮生翻了翻白眼,白澤很是禮貌地牽著蓮生拜下,給燕候敬酒,說了一些老掉牙的祝壽詞。
歌舞中途,為首的舞姬搖曳著身姿走到白澤身邊,「七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燕候滿臉笑意地看著舞姬向白澤貼近,蓮生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既然要走,就不怕得罪他這個侯爺了,不如回敬他一下。
白澤神色閑適,將舞姬酒盞接過,正要飲下,蓮生抬手按在他捏著酒盞的手指上,「且慢。」
白澤微愕,四周剎那間投來無數好奇的目光。
蓮生斟上酒,一個轉身倒進了白澤的懷里,巧笑倩兮。
蓮生的力度沒把握好,被投懷送抱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撞地差點松了手。
蓮生順便還向燕候瞄去,毫無懸念地看見他老人家原本笑嘻嘻的一副慈祥的模樣的臉逐漸變為鐵青,蓮生眨著眼向白澤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含情脈脈的表情,故意將聲音變得很柔媚,「蓮生來敬夫君。」
白澤在茫然間被灌下了一杯酒,忍不住咳了起來。
「不知廉恥!」魚尺素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傳到周圍。
還不夠嗎?燕候和魚尺素估計也沒見過她這麼臉皮厚的女子,做戲得做全套,蓮生將雙臂環上白澤的頸,很輕很慢地,嘴唇親吻上他的眉梢,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額角,若即若離地曖昧著,只稍一觸踫,便立即抽身離開。
瞬間,白澤原本溫和的眉梢已經微微皺起,如墨般的眼眸中情緒浮動著,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抓緊她,不要讓她溜走,有一絲恐懼,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為了什麼而煩躁,向來明晰的心思此刻竟混亂成一團,好像潮水波濤澎湃不可抵御。
他眼中情緒的變幻越來越慢,越來越淺,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化作一片澄明的寧靜。
再抬頭,那個讓他瞬間失神的女子已經含笑起身,向他款款一禮,後退離席,按計劃被邀請去放河燈去了。
侯府里所有年輕的女子都在被邀請的行列,只是蓮生和魚尺素共乘一舟,魚小姐上船後就不斷地拋白眼給自己。
清風吹過,明月就掛在上方,似乎觸手可及,淡淡的雲形如綾紗,在月光中隨風縹緲,蓮生捧著蓮花河燈,站在船頭等著放燈的訊號。
「你在看什麼?」魚尺素打斷了沉默。
蓮生轉身,不知道魚小姐為何突然轉了臉色,還一副和善的模樣,氣完燕候自己剛巧心情也不錯,唇角彎彎答道,「這河景很美。」
前方的河面上出現了許多細小的漩渦,劃船的人朝這邊提醒道,「前方暗灘,船要轉開些,七夫人和魚小姐坐穩了。」
蓮生應了一聲,正要離開船頭,袖子卻忽然被扯住,「不要怪我,這是公子的意思!」
魚尺素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蓮生耳旁低低地叫道。
死女人,還沒到時間!蓮生心里大罵,身體卻已經重重跌入河里。
這里已經離河岸很遠了,喊救命不會有人听到的,河水從四面八方朝蓮生涌來,她的手腳用力掙扎,才抬起頭,又被湍急的河水吞沒……
作者有話說額對不住乃們,又把女主寫到河里去了……仙君今天有推薦了,雖然是字推,但還是要感謝棗棗桑,偶記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