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爭,猛虎營損傷過半,元氣大傷,白澤讓寒山寒大將軍把剩下的人馬都帶回了幽都,軍中事務,也一並交給了他代管,應邊關將士的囑托,一路北上準備追回數月前半道丟失的軍餉。%&*";
戰事一結束,幽都仿佛又恢復了生機,幽都河岸,流水潺潺,花樹如錦,百十茵席鋪陳在芳草間,案台上鮮果酒食應有盡有,除了幽都百姓,還有許多關外來的商人,衣著或華麗或雅致,甚是熱鬧。
白澤的目光,在人群中不經意地一掃,卻突然心里一動,好像有樣東西,十分眼熟,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是什麼?
馬已經奔出了好幾十丈,白澤突然猛地勒住了馬,幾個小孩子互相拋著玩耍的東西應該是一串佛珠!
佛珠原是他小時候遇到的一個瘋老頭子送的,說是可以庇佑平安,在覃蓮生闖入倚蘭閣之後他已經送給了她,此刻卻出現在這里!
前面的胡軍師沒提防白澤突然停下來,已經馳出了前面老遠,才又急忙勒住馬,掉頭回來,「公子,怎麼啦?」
白澤皺眉,「我好像看花了眼,剛才……我回去確定一下。」
「洛大將軍那邊……」胡軍師有些猶豫。
「孟副將和小蠻已經去接他了,回頭我們在關上等他。%&*";」白澤掉轉了馬頭,向來路上奔了回去。
一隊人還在排著隊準備過城門,白澤放慢了馬,在人頭簇擁里尋找剛才那幾個小孩子。
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白澤的眼楮驀然定住,東西落在了一個背簍里,翻身下馬,手指夾起,佛珠散發著淡淡柔和的光暈,一模一樣。
白澤彎腰向那幾個孩子問道,「這個東西,你們是在哪里撿到的?」
「河里模魚模到的,就在那里!」一個小男孩頗為自豪地說著。
「羞羞,你騙人,是你爹從一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另一個小孩子叫嚷著。
白澤身子—震,蹙起了眉頭,是什麼地方不對勁?隨即沉聲說道,「孤城,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人影晃動,被喚作孤城的人已經跪倒在地,一個暗衛,他的頭壓的很低,一言不發。
「說結果。」白澤緊緊握著佛珠,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泛著寒意。
「中了相思豆,只找到了包裹,沒找到人。」跪著的孤城簡短地回答。
白澤將佛珠收起,神色更加暗沉,胡軍師在他莫測高深的目光中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只見他飛揚的眉尾隱隱抽動了一下,瞬間籠上了一層看不清的陰影。
殺意,胡軍師心下一凌,迅速伸手按住了白澤已經抽出一半的劍,輕笑著說,「只找到包裹,說明人還在,只是找不到……」
「屬下無能,這幾日沒找到夫人一點蹤影。」孤城打斷了胡軍師的話,聲音很固執。
這小子還真倔強,胡軍師有些頭大,已經在幫他開月兌了,他竟然還不知死活地說真話,只好咳了咳,捏著胡子,故意放輕語調,「是我的意思,讓孤城先不要告訴你,免得耽誤了北上的行程。」
「胡叔,您不必說了,孤城,你現在回去告訴她,如果覃蓮生死了,就讓她陪葬吧。」緩緩的語調,就連那幾個字都是輕輕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
讓她陪葬?!跪著的人仿佛被雷擊了一般,突然抬起了頭,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已經變為慘白,雙目中全是難以置信。
胡軍師神色復雜地看著依舊波瀾不驚的白澤翻身上了馬,良久才嘆了口氣,向跪著的孤城說道,「你回去告訴那丫頭,就說公子命她找人,先別提陪葬的事。」
胡軍師走了一半想起還有沒交代清楚的,擰眉,壓低聲音對孤城說道,「把侯爺大壽那天敬酒的那個舞姬殺了,就說是公子的意思,警告一下也好,讓她以後不要自作主張。」
「是。」孤城言畢,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見了。
幽都魚府。
「啪」一個名貴的瓶子從撐起的窗戶里飛出,摔成一堆碎片,屋內傳來一陣驚心動魄地砸東西的聲音,屋檐下哆哆嗦嗦地立了一排排丫鬟僕婦,自從七公子的人來過後,自家的小姐就開始砸東西,知道小姐的脾氣,誰也不敢進去勸人,只好傻站著。
聲音突然停止了,一片寂靜,有幾個膽大的下人悄悄探頭向屋里看去,只看見魚尺素的背影。
吱呀,門開了,眾人不禁挺了挺身子,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等著今天最倒霉的那個被小姐撒氣。
「你,過來。」魚尺素指著一個抖成一團的丫鬟笑道。
撲通一下,那丫鬟就像一堆軟泥一般倒在了地上,哭道,「小姐奴婢錯了,請您饒了……」
「誰說要罰你了,我是讓你去清理一下屋子。」魚尺素低頭,笑意盈盈嗅上一朵花,「這麼好的天氣,我應該出去走走了。」
「是,奴婢馬上去!」那丫鬟虛月兌了一般,慌忙連滾帶爬跌進了屋子。
魚尺素依舊笑著,姣好的容顏在陽光下美麗動人,只是眼神暗了暗,縴長的手指緩緩收攏,瞬間一朵漂亮的花被揉成粉碎,輕笑著,「覃蓮生只要你還活著,我一定會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