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那個小丫頭嚇得快要哭出來卻不敢說話,只不斷偷瞄站在一邊盛氣凌人的王嬤嬤,王嬤嬤見蘇小七亦是盯著她望終于不耐煩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人都有殘疾的何況是雞呢?!」
蘇小七「噗」的一聲將口中的黑芝麻糕點噴到王嬤嬤臉上,沾上了芝麻的臉就像長滿了麻子的媒婆一樣,蘇小七笑得簡直直不起腰了。
「你你……」王嬤嬤臉上被噴頓時氣得打不出一氣來,青著臉色咬牙站在那兒,手胡亂在臉上抹,誰知芝麻被她大力抹碎變成一道道黑色染在她那肥胖的臉上,更加滑稽,其它下人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蘇小七笑了好一會兒才努力平復下心情,一張臉頰都泛起了紅暈,雙瞳剪水,為她的美更平添了幾分生動麗色,她望著桌上那一盤香荷雞感慨道︰「王嬤嬤說的對,人都有殘疾的更何況雞呢?」
王嬤嬤以為她是在諷刺自己偷吃了那一只雞腿,本來就心虛剛剛又被她笑了一通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不悅道︰「少夫人!你要誣賴是我偷吃了雞腿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呢?!你這指桑罵槐的是在罵誰?!」
「哎喲!王嬤嬤,我怎麼可能說你呢?你在府里資歷這麼深!我是小輩,你是晚輩,我要對你尊敬才是!」蘇小七笑眯眯道,王嬤嬤听了她的話這才消了氣又是一臉高高在上的模樣,蘇小七吩咐道︰「來人,將這只殘疾雞送給去王嬤嬤的房中,好讓雞和雞腿能夠團圓。」
「少夫人!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雞和雞腿團圓?!我說過我沒有偷吃你那個雞腿!」王嬤嬤徹底怒了,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蘇小七仍是笑意不減︰「王嬤嬤,我說雞腿雞腿團圓又不是暗你偷吃了,我是指等它們死後團圓。」
王嬤嬤仍是半信半疑。
「哎喲!嬤嬤!我真的沒有說你呢。」蘇小七強憋笑意道然後繼續吩咐︰「來人,將這盤珍珠糯米丸子順便送到嬤嬤房中去,我要用膳了,你們都退下吧。」說完揮手,下人瞬間散的差不多了,王嬤嬤站了一會兒後遲疑著走開了。
大廳內只剩下蘇小七一個人。
「哈哈哈……」蘇小七終于不顧形象放聲大笑,笑到眼楮都快流出眼淚了,她剛剛確實是在諷刺王嬤嬤,她牙齒上沾有細碎的香荷,而且身上還有雞毛,不是她偷吃是誰?!待她將另外三只腿吃到肚子里,四腿豈不是團圓?!
今天的心情是格外的好!
明月當空,夜色無邊。
後院中的梨花一樹樹交錯如梨花陣般,風一吹,細碎的白色花瓣便紛紛而落,香氣撲鼻。
「人都有殘疾的,何況是雞?」蘇小七便走邊學著王嬤嬤的語氣道,又笑了一通這才走到假山後面,只見四周無人,只有明月星辰。她今天心情格外好,隨便找了一處岩石便對月而坐,然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包花生米,無比愜意的吃著,邊吃邊扔幾顆到池塘中。
舒靖剛飛躍到牆角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生動柔美的畫面。
那女子身著一襲碧綠春衫坐在池塘邊,烏黑發絲隨意綰在腦後有幾縷從耳後垂落在胸前,面容柔美似梨花,一雙墨眸如星璀璨又透著狡黠,正無比悠閑的吃著花生米,像個小孩子一樣朝空中拋出然後張嘴去接,接到時便笑如花,沒接到便厥厥嘴。
明月如水,水似雲霧籠罩著她,身後梨花紛紛。
最是人間留不住。
舒靖腦中竟浮現這一首詩,此情,此景,此女,過了此刻便在也留不住。
原本準備開口跟她說話可是竟默然,曲膝閑適的坐在牆角上,任晚風吹起潔白的衣衫,如蓮盛開。
「奇怪!怎麼還沒來?」蘇小七將所有花生米吃完的時候己有些小不耐煩了,嘴里無味的咀嚼著,視線漫不經心的四處掃著,突然,她瞥到了池塘上倒映著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頭戴斗笠,黑色的紗遮住了他的面容。
「不用懷疑,就是我。」他見她近距離的湊近池塘差點連整個頭都伸了進去不禁輕笑出色,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只雞腿吊兒郎當吃著。
蘇小七氣得直咬牙齒,抬頭便朝牆角方向猛得看去沒好氣道︰「你怎麼老是跟著我!」上一次他非禮她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該死,要是她現在會傳說中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功夫,早劈了他!
舒靖絲毫不被她的話影響,還懶洋洋道︰「是你跟著我好不好?我到哪你就到哪。」
「你個賴皮!明明是我先來的!」蘇小七簡直是怒不可歇了,罵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瞥到他手中的雞腿,頓時一愣,愣過之後恍然大悟,手指著他氣得咬牙切齒︰「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雞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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