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開始的時候為什麼不救我?」易寒將我放到橋邊的石凳上坐好後,嗔怪著,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沒有救你?不是吧。我明明就阻止他了啊,是你說沒事的……」他擺出一臉的委屈相,話語中卻滿是嘲諷。
「我是說後來……」惱羞成怒的,我吼著。
「後來?後來我不是救你了嗎?要不然你怎麼能如此安然的坐在這兒?」他譏笑著看著我,一副恬不知恥的標準模樣。
這個男人……
我有些泄氣的不再說話,看著遠方天空綻放的朵朵煙花,好美啊。習慣性的,我向腰間模去……
我的刀鞘……我記得在「醉仙居」的時候就不見了。
「我的刀鞘不見了……」從石凳上猛地站起來,來回的踱著步,我焦急地說。
「什麼時候不見的?」收斂了臉上的譏笑,他淡淡的問。
「我也不知道,在‘醉仙居‘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回憶著一路而來的細節,我搖了搖頭。
「那你陪我去找吧。」肯定的,我看著他,不容置疑。
他沒有看我,也沒有回答我,一臉的嚴肅。怎麼了?竟敢視我為無物,我的心底涌上了一股無名的怒火,正欲發作……
「你……」剛剛開口,就被他的手緊緊的捂住了。他迅速的拖我到了石桌的陰暗處藏好,眼楮警惕的看著不遠處的石橋。
一個高大頎長的紅色身影從黑暗中漸漸變的清晰,看不清他的模樣。
幾聲輕響,四個蒙面黑衣人就站在了紅衣人的身後。他們只抱拳行禮,並沒有說話。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冷冷的聲音,簡短的問題,紅衣男人仍舊沒有看身後的人。
「不辱使命。」四個蒙面男人中的一個上前走了一步,簡單明了的回答。
「下去吧。」淡淡的,紅衣男人開口。
「陳都尉,他現在還好嗎?」猶豫著,那個黑衣男人還是問了出來。
「啪!」只一瞬間,那個黑衣男人就已狠狠地挨了一巴掌。他低著頭,不再言語。
「他還好,生命無大礙了。只是受了重傷又被大雨淋了一夜,恐怕以後是動不了刀劍了。」淡淡的,紅衣男人開口。
微風拂過,他腦後的長發隨風飄飛,他的身影,竟是那樣的孤獨、落寞……
電光火石般,四個蒙面黑衣人不見了。紅衣男人的腳步聲也漸漸遠了。
「他們是誰,你知道嗎?」掙月兌開易寒緊緊捂著我的手,我喘著粗氣,問道。
「從他們的談話來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快去找刀鞘吧。」他岔開了話題,拉著我向來時的路走去。
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吧?從剛才那些人談話中的‘陳都尉’三個字,就可以肯定和軍事有關。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陳都尉,陳湯?我記得紅姐似乎和我說過他,一個不遵循禮教,劣跡斑斑的男人。他是漢朝攻打致支單于的功臣,在攻城時受了輕傷。可是,為什麼剛才那個紅衣男人說他受了重傷,甚至以後再也動不了刀劍?
我的心劇烈的絞痛著,淚水肆意的流淌著。一張漂亮的臉一閃而過,健康的麥色皮膚,柔和卻不失堅毅的眼楮,他是誰?他溫暖的眼楮似乎在告訴我,他相信我,不論什麼時候。
我閉上眼楮,努力的想著有關這張臉的一切,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
那張漂亮的臉,在我蒼白的記憶中,漸漸變得模糊。我甚至忘記了那張臉究竟是什麼模樣,但我卻清晰的記得那雙溫暖的眼楮,它在告訴我,他相信我,不論什麼時候……
「喂,你剛才說你想起了什麼,是不是記憶恢復了?」易寒突然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的問。
「也沒什麼,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停下機械的腳步,我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這種事情急不得的。你別著急……」他搜羅著詞匯安慰我。
「對了,剛才你想對我說什麼來著?」在「醉仙居」,他一臉猶豫的想說些什麼,卻被櫻木打斷了。
「能夠天天看著你吃飯,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他幽幽說道,定定的看著我滿是驚異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