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摔到地上,我冷冷的看著他,身體卻不能動彈分毫。沒想到,過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竟然又一次遇到了他,以這樣殘忍的方式……
「她,是個女人……」有些詫異的看著我,魏君晨皺緊了眉頭,自言自語的,喃喃的地說著。
我的女子身份,被他發現了。只是,他看我的神情,為什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定定的看著我,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愈發蒼白。右手緊捂著胸口,他的身體不自覺的向下滑去。我幾乎可以肯定,他這個樣子,不是因為我剛剛的那一劍。
蹲在地上,他輕聲的申吟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滑下,墜落。他怎麼了,為什麼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十分痛苦?
「將軍……」臉色蒼白的男子沖到他身旁,聲音焦急,那十幾個黑衣人也紛紛下馬圍了過去。
掙扎著,我想起身,我要離開這里,我必須離開這里,離開魏君晨。而現在,是我唯一的機會……
粗重的喘著氣,我無力的看著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努力了許久,卻沒有走出幾步,就再一次重重的跌回了地上。而其中一個黑衣人也察覺到了我想要逃離,只瞬間,他的刀就已抵住了我的咽喉。
我的右手臂和雙腿只稍稍用力,就有如百蟲噬咬般疼痛。只動動小指,似乎都有渾身骨頭散掉的危險。只怕這一生,我都不可能再站起來……
命運糾結中,我一次次因為魏君晨受傷。他曾經說過,會要我痛苦一生,看到我如此狼狽的倒在這里,他應該滿意了吧。
「將軍,這個女人要如何處置?」沒有看我,那個黑衣男人淡淡問道。他竟有一雙如辰星般漂亮的眼楮,這雙眼楮,似乎在哪里見過……
「送到醉傾城,我要她一個月內在醉傾城賣身……」魏君晨緩緩起身,冷冷的看著我,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掛著冰冷的笑。
醉傾城?賣身?
曾經為了離開他,我甚至選擇了去醉傾城,因為王薇,我奇跡般的「逃月兌」了。失憶後,為了逃離易寒的陰謀,我以男子身份藏身于醉傾城。沒想到,兜兜轉轉了這麼長時間,我仍要回到那里,以賣笑維生。
不再看我,他轉身上了蒼白男子牽來的一匹白馬,揚長而去。塵土飛揚中,他的紅色的背影冷漠,決絕。難道我們之間,就真的只能有恨嗎?
淚水情不自禁的從眼眶滑下,和我烏黑的長發糾結,浸透我異常疼痛的心。
記得紅姐說過,失去那段記憶,于我,或許是一件好事……
「既然痛苦,又何必強裝無謂?」小心翼翼的將我抱起,漂亮的眼楮不解的看著我,黑衣男人淡淡說道。
倔強的甩掉眼淚,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動了動蒼白的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看到了我的執著,卻不會明白,我是為了什麼落淚……
「你知道嗎?你和死去的夫人很像,而這,也就是將軍如此待你的原因……」見我不說話,他繼續說著,聲音中竟有隱隱的無奈。
死去的夫人?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已經死了?在我重傷墜河之後,究竟發生過什麼?
如果陳湯的重傷,櫻木的萎靡都是因為我的原因,那魏君晨的陌生,又是因為什麼?從剛剛他的神情來看,對我,只是一個厭惡的陌生人……
倒在他溫暖的懷里,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身上的痛感也漸漸不再。努力的抬著沉重的眼皮,我看著他如暗夜明星的眼楮,他是誰,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我閉上了眼楮。或許這一切只是一個夢,一個冗長痛苦的夢。當一覺醒來,我仍是醉傾城的下等奴才,是紅英的哥哥,只是陳默……
我找回了我丟失許久的記憶,卻似乎失去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