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沒事吧?」紅英跪在我身邊,小心的攙扶著我,有些不安的問道。
推開紅英瘦弱的手,我卯足渾身力氣向前爬行著,我不可以就這樣失去我最珍視的友誼,我一定要知道,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我縴細的十指在冰冷的地板上劃出了絲絲血跡,鑽心的痛瞬間蔓延全身。
「姐,你不要這樣……」紅英抽泣著,用絲帕替我拭著手上的血跡。她晶瑩的淚,墜落到地上,綻放出點點晶瑩。
雪白的絲帕被血染出了片片紅色,那上面,有一朵火紅色的蒲公英,倔強,執著。這是我的絲帕,那上面有些歪歪扭扭的黑色小字,這是,這是離開紅姐那天的那塊絲帕……
「這塊絲帕,你從哪里拿來的?」怒吼著,我奪過了紅英手中的絲帕,狠狠地推開了她。
隨著我的手的力道,紅英向身後跌去,撞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藥盅滑落到地上,破碎。
「姐……」愣愣的看著我,紅英驚恐的低吟著。
「你先出去吧。」掙扎著起身,我跌跌撞撞的摔回了床上。什麼都不願想,什麼都不願說。
「姐,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歇著吧。」紅英替我蓋好被子,輕聲說著,轉身離開了。
她轉身的一瞬間,我看到了飄飛的紅色,是血。剛才跌倒時,碎片竟劃破了她的手。
「紅英,剛才,對不起……」看著紅英瘦弱的背影,我的心一陣揪痛,輕聲說道。
听到我的話,她稍稍頓了頓,肩膀微微抽動著,卻沒有開口,離開了。
緊閉著眼楮,任淚水滑下。我最珍視的友誼,又一次棄我而去……
思緒飄飛中,我蒼白的嘴角向上翹起,或許這樣,才是最好。
自從遇到魏君晨後,我簡單的生活就已不再。如鬼魅般,他是我這一生的噩夢,是我痛苦生活的根源。
記得二十天前,那個擁有晨星般眼楮的男子告誡過我,如果我想要逃離這里,魏君晨定會血洗醉傾城,殺掉一切和我有牽連的人。
十天後,我將在醉傾城登台賣身。這是魏君晨給的最後期限,恐怕,這次連陳湯都不能保我周全。
我該怎麼做,我怎樣才能逃離這里,逃離魏君晨的控制範圍?難道,我穿越時空,歷經千辛萬苦,只是為了在這里淪陷一生?
「默默……」隨著細碎的裙裾摩擦聲,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閉著眼楮,我依稀能感覺到,她已來到了我的床前。
「默默……」她輕輕地推著我,輕聲喊道。
睜開眼楮,我看著來人有些臃腫的身影,是小青,青空的貼身侍婢。
「小青,有什麼事嗎?」微微笑笑,我在她的幫助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雖然我現在住在醉傾城的上等閨房,但我在這里,卻沒什麼地位。因為魏君晨的關系,所有的人都對我十分冷淡,只有青空和藍軒,待我如親姐妹。
「這是媽媽給小姐炖的參湯,小姐說你身體虛弱,要我端來給你喝的。她還特意叮囑我,要你趁熱喝掉。」小青將一只青花瓷碗遞到我面前,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她是替青空不舍,還是怕我會連累到她?
「謝謝你,小青。」掛上一個大大的笑,我接過她手中的碗,將參湯一飲而盡。
「你……」愣愣的看著我,她喃喃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狐疑的看著她,我用衣袖擦了擦臉,這樣被人注視,很不舒服……
而且,這個視線,似乎不止一個,另一個驚艷的視線中,多了冷漠和敵意。是誰……
「我先走了。」奪過我手中的瓷碗,小青匆匆說完,離開了。
我警惕的看著室內的一切,那個充滿敵意的眼神,依舊還在。
藍紫色的屏風後閃過一個艷紫色的身影,我微微笑笑,是她。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幽幽的,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