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兩不相欠?剛剛我救了你的命,如果我帶你離開這里,你就永遠欠我的!」語氣雖然霸道,他的手卻輕柔的撫上了我的肩,想要將我抱起來。
「你不要踫我……」眼前浮現著一雙深藍色的如狼般的眼楮,似是要將我吞噬。他的手在觸踫到我身體的那一刻,如烈火灼痛了我的肌膚。本能的,我推開了那雙曾無數次險些置我于死地的手,聲音中竟有隱隱的哀求。
我竟在求他……
一次次迎著他暴怒的目光,掙月兌著他鎖在咽喉的大手,面對著他泛著殺氣的寒劍,我都不曾畏懼,不曾退縮。現在,感受著他罕有的溫柔,我竟在恐懼……
「你……」他似是對我的舉動感到一絲詫異,只稍稍一愣,霸道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臉。不再說話,他蠻橫的將我抱起,緊緊的擁在懷里。
痛,很痛。
和他接觸的每一寸肌膚都如火燒針刺般疼痛,竭力的想要推開他,卻無力。不自覺的皺緊了雙眉,視線也開始模糊,額上的冷汗糾結著發絲,停滯,黏稠。
「將軍……」一聲巨大的撞擊聲,一個白色身影踢開房門沖進了房內。聲音透過熊熊烈火飄來,熟悉的溫暖襲上心頭。
陳湯?
他竟一夜沒有離開,守在醉傾城……
「帶她到將軍府,我要親自審問。」將我交給了陳湯身後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魏君晨冷冷說道,聲音中卻有難以掩飾的心痛。
「求求你,不要踫我……」那個男人的手踫到我的一剎那,渾身如針刺般疼痛不堪,毫無意識的,我呢喃著。
「甘都尉,交給我吧。」白色的身影靠近了我的身邊,對那個陌生男人說道。
「可是,你的手……」猶豫著,男人終于開口。
「沒事的。」淡淡說完,陳湯從蒼白男人的手中接過了我。他的聲音依舊溫暖,手也是那麼溫暖輕柔。
不再抵抗,安靜的倒在他的懷里,身體的疲憊疼痛瞬間壓迫而來。放下了戒備,放下了偽裝,放下了疑惑,在他溫暖的懷中,沉沉睡去。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救我……」額頭一陣灼燒般的疼痛,我從睡夢中漸漸清醒過來。視線模糊中,我看到了熟悉的紅色身影,魏君晨?
這里是哪里?他為什麼會在這?陳湯呢?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救我?」見到我醒來,他長長的吁了口氣,再次問道,語氣堅定不再迷茫。
「我不認識你。」躺在溫暖的錦被中,膝蓋隱隱的痛著,臉上的傷口也被仔細的包扎好了。而我,也已經做了決定。
「不要騙我……」俯身貼近了我的臉,他定定的看著我的眼楮,聲音很低,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我不認識你。」淡定的迎著他懷疑的目光,我再一次說出了已經決定了的答案。
他會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甚至我的存在。而我,也已決定,忘記他,不再執著。
許久,竭力要自己不去逃避他的眼神,卻再也堅持不住,將視線轉向了窗外的落日。嘴角漸漸向上揚起,他的眼中竟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甘都尉,除了御醫,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里。她不能再受一點點傷……」起身,不再看我,他對一直守在門口的蒼白男人吩咐著,霸道的離開。
「雖然將軍忘了你,可我卻記得你……」恭敬地送魏君晨離開後,他懷疑的看著我,狠狠說道。
這張臉,似乎在哪里見過……
凌晨的醉傾城,是他從魏君晨手中接過了我……
一個月前,在醉傾城外踢傷魏君晨的馬後,也是這個男人,依舊蒼白的臉色。他看到了那一天,為了自保,我曾企圖殺死魏君晨,甚至將他重傷……
甘都尉,剛才魏君晨似乎這麼稱呼他,陳湯也這麼叫過。甘延壽?歷史上和陳湯大破郅支城的男人?那魏君晨呢?為什麼歷史上根本沒有他……
「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要你得逞。」見我許久未開口,他繼續著,「與其防備他人接近這里將你帶走,不如要你永遠離不開這里……」冷冷的看著我不解的臉,他竟緊緊的攥著我的右手,微微笑著,眼中卻滿是詭異。
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