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渾身有如火燒針刺般的痛著,我掙扎著,試圖擺月兌他的手。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亂動……」放開了我的手,他冷冷說道。
一陣劇痛,我停止了掙扎,點點紅光中,我的右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物體。那竟是一個擁有無數鋸齒的枷鎖,它緊緊的鉗著我的手腕,只要稍稍掙月兌,鋒利的鋸齒就會嵌入肌膚……
一根如絲的線將枷鎖和床幃連在了一起,落日的余暉照射在上面,竟近乎透明。
「啊……」試圖扯斷那根線,卻不小心將手掌割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疼痛中,我收回了左手。鮮血瞬間從手心滑落,墜落到潔白的錦被上,綻放。那條染血的線竟散發著詭異的紅色光芒……
「你給我老實點!」憤怒的,他緊緊的扣住了我的左手,低聲吼著。絲毫動彈不得,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一滴滴鮮血從手心緩緩滑下,那血的顏色很淡,甚至感覺有點點藍光閃爍。
「你放開我,好痛。」身體再一次如針刺般疼痛起來,放棄了掙扎,我氣喘吁吁的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每一次踫到他人的肌膚都會感覺渾身疼痛難忍?甘延壽這樣,魏君晨也是。只有陳湯除外,那個溫暖的男人,那個唯一不曾背棄過我的男人……
「甘都尉……」一個溫暖卻毫不掩飾憤怒的聲音傳來,陳湯?他也在這?
「關內侯?您怎麼會在這里?將軍吩咐過,任何人不得踏進這間房一步……」放開了我的手,甘延壽轉身對陳湯稍稍欠了欠身,聲音中卻毫不掩飾著威嚇。
「恐怕我的行蹤沒有必要向你匯報吧……」冷冷的,陳湯逼視著毛延壽,毫不退縮。
「屬下不敢。只是將軍吩咐過……」似乎有些猶豫,甘延壽仍舊不甘的開口。
「不要說了,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這里交給我吧。」不再看他,陳湯走到了桌前,將一個朱紅色的食盒放到了矮桌上,怒斥道,他的語氣肯定,不容置疑。
「是。」無奈的,甘延壽低聲說了句,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下去了。
「這里是哪里?為什麼我會在這里?」看到甘延壽離開的背影,我掙扎著想要起身,迫不及待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里是將軍府。你昏倒後將軍命令將你帶到這里的……」試探著接觸著我,見我並未抵抗,陳湯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坐好,蓋好了錦被。
「關內侯?剛才那個男人為什麼這樣稱呼你?」吞下陳湯遞到嘴邊的熱粥,我不解的問道。因為我,他的雙臂受了重傷,從此不能再動刀劍,他因此辭去了所有職務,為什麼會……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將軍為什麼會再次忘了你?昨天晚上究竟……」憐惜的眼神瞬間掃過我的右臉頰,他低聲猶豫著問道,眼神也開始閃爍不定。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輕輕撫模著臉頰上的紗布,我輕輕說著。這段情,這段恨,就這樣結束吧。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是將軍本意,其實,上次你受傷墜河後,將軍……」心痛的看著我,陳湯匆忙解釋著。
「夠了,我不想知道關于他的事情!」似是觸踫到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打斷了陳湯的話,怒吼著推開了他,用外表的無謂掩飾著內心的極度脆弱。
「啪!」異常清脆的聲音,他手中的瓷碗掉落到地上,灑落一地清粥。對不起,對不起……
「你真的決定了嗎?」不再繼續,陳湯蹲收拾著殘局,溫暖的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心痛。
「與其選擇思念的悲傷,怨恨的痛苦,還不如選擇忘記,從此放手,生死兩不相欠。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又何必強求。這樣,即使有一天在街頭相遇,也只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至少不會再次傷害彼此,痛恨彼此……」定定的看著手心劃過的血漬,我幽幽開口。受過傷,再也不要這樣,再也不會因為任何人受傷……
「那櫻木呢?」看到我手心的血,他沖到我身邊,細心的包扎著,淡淡問道。
「這里根本就沒有櫻木,有的只是一個我從不曾認識的莫縴塵……」透過陳湯略顯憂郁的眼眸,我看到了窗外橘色的天空。
一生情,一世怨,就此了結,生死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