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改變決定,隨時來告訴我,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錯過一生所愛……」轉身跟著如茵離開房間,陳湯溫暖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淡淡的心痛和無奈。
「謝謝,還有,對不起。」沒有回頭,我停下腳步輕輕說道。沒有等他回答,快步離開。
對他,終有太多的對不起……
昨晚下了一夜雨,到天亮才微微放晴,迎著微風,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我張開雙臂,擁抱著這深秋短暫的愜意。
許久,似是有一雙眼楮冷冷的打量著我,來不及收斂臉上的微笑,我向著目光的根源望去。高大挺拔的紅色身影,稜角分明的臉現出一絲蒼白顏色,眼神冷漠卻有不易察覺的溫暖,微微揚起的唇邊一抹猜不透的笑意。
魏君晨。他為什麼在這里?這里是昨日被挾持見到的那個房間,那個承載了我全部回憶的房間……
「你們都下去吧。」冷冷的看著我走進房間,他輕聲開口,示意甘延壽和如茵離開這里。
「將軍,屬下以為……」甘延壽警惕的看著我,微微抱拳,說道。他定是怕我再次傷害魏君晨,從我重傷踏進將軍府的那一天,他就沒有相信過我。
「沒事的,下去吧。」輕輕說完,魏君晨稍稍抬手關上了房門,聲音中竟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你的傷,沒事吧?」看著他有些無力的坐在矮桌旁,我猶豫著開口。我的那一刀,竟能傷他至此……
「我的傷不關你的事。昨天那個男人,你,有沒有見過他?」依舊冷冷的,他的眼中卻有難以掩飾的心痛。昨天我將他刺傷,恐怕將軍府內沒有人可以傷那個男人分毫了吧?
只是,他說他的傷不關我的事,他為什麼要隱瞞是我傷了他?
「沒有,我對他沒有任何印象。」說不清為什麼,我沒有點破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昨夜如果沒有魏君晨相救,恐怕我早已做了他的刀下鬼,只是總覺得他的身上有另一個人的痕跡,一個曾經相識相知的身影……
「那麼,你至少應該知道,你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甚至和那個男人闖進密室吧?」狐疑的看著我,他冷冷說著。
「只是偶然路過,至于進入那個密室,是個意外。」手指僵硬的撫模著衣箱上放置的琵琶,我雲淡風輕的解釋道。曾經賴以生存的資本,不知道現在的我能不能完整的彈奏一支曲子。
「你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將軍府的禁地嗎?是誰給你的這麼大膽子?」低聲怒吼著,他的手熟練的鎖上了我的咽喉,卻未用力。
似乎以前听如茵說過,因為昨晚事態緊急忘記了。因為銘心閣只有這一間亮著燈,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里。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忘記,又何必執著……」脖頸昨晚被割傷的部位清晰的痛著,我有些痛苦的開口。
「你,你究竟是誰?我調查過所有知道你存在的人,為什麼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茫然的看著我,他松開了手,雙眉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放手吧。這樣,或許對誰都好。不論我曾經是誰,我們早已生死兩不相欠。只求你,放我離開……」定定的看著他,我輕輕說道。這些話,既是說給他,又是說給自己。
對于他而言,我是埋藏在他身邊的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如果他不忍殺我,總有一天,他會被我炸得體無完膚。所以,我必須離開,別無選擇。
「你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手里。」有些氣喘吁吁的,他狠狠說道,卻毫無殺氣。昨晚他受的傷,真的不輕。
「你……」想要開口,他冰冷的唇卻驟然落到了我的唇上,熟悉的清香瞬間溢滿口腔。那一晚中毒不醒時,就是這樣……
愣愣的瞪大眼楮看著他蒼白臉上的痛苦,我想要掙月兌卻掙不開他鐵鉗般有力的大手。窒息感漸漸涌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閉上眼楮,我竟嘗試著回應他的吻……
「殺了他,只有殺了他你才可以不再痛苦……」
「你放開我!」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竭力的保存意識,暗自運氣,我用力的在他的胸前推了一掌。掙月兌了他的懷抱,我揚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看著他滿臉的愕然,我揚眉輕輕笑笑,轉身的瞬間卻已淚如雨下。即使要他再次恨我,也不要再留在他的身邊。
放手,實在有太多的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