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的毒,百日醉,就是因為他。」走到窗前,他將手伸出窗外,掬一捧雪,握緊,看著澄澈的液體從指間滑落。
百日醉明明是青空……
難道,操縱一切的,是他!所以他才會潛入將軍府,刺殺青空,只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
「青空,是你安排在醉傾城的。」冷冷的看著他,我低聲說道,用了肯定的語氣。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殺掉魏君晨。那個時候,即使他認出你,一切都晚了。因為,百日醉,無藥可解……」薄薄的唇邊一抹詭異的笑,他淡淡說著。映襯著身後飄飛的白雪,如仙,可他的話,卻記敘著殘忍的事實。
三個月。恐怕沒有藍軒,我已不能活到今日,就不會再次和他相見。那個故事,那個即使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故事,就徹底停止在了那個開滿煙花的夜晚。
他,究竟是誰?看他的樣子,不過17、8歲的樣子,還不及櫻木大,為何,會有如此之深的城府?
「你的真實姓名,是,雕陶莫皋?」嘗試著,我問道。
雕陶莫皋,呼韓邪長子,公元前31年,呼韓邪單于亡故,繼承單于之位,是為復株累單于。
「你竟然知道雕陶莫皋,不過,他很久之前就死了。記住,我是且麇胥,呼韓邪單于的次子。」他的臉上劃過一絲驚異,只瞬間就恢復了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且麇胥。搜諧若鞮單于。
只是,為何他會說雕陶莫皋已經死了?歷史上,呼韓邪死後,是他,續娶漢女王昭君為妻……
「他,真的,死了?」疑惑的看著他,我呢喃著問道,大腦一片空白。
「是,十年前,狩獵歸來途中,他墜落懸崖摔死了。」似是不解我為何如此在意,他狐疑的看著我,肯定的回答。
歷史,是不是,真的已經改變。那麼,王昭君又何必活在歷史中!
不論如何,我不會只生活在歷史中,即使歷史已經既定,我也不會輕易屈服,活,就要活出自己。
既然他不願我見到呼韓邪……
「如果我繼續留下,易寒,不,是呼韓邪,他總有一天會認出我來。所以,你不如放我離開……」嘴角輕輕揚起,我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其實……」淡淡開口,他竟瞬間移到了我的面前,有力的指握住了我的咽喉,急劇收縮著。
「你現在死去,更方便一些……」他的眼中,竟然有笑!
「放開我……」窒息中,我抬手掙月兌著他的手,卻無力。衣袖滑落,牽魂鎖在燭光中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
「這是?牽魂鎖?」看到牽魂鎖,他竟松開了我脖頸的手。
劇烈的喘息著,我想逃離他,卻被他抓住手腕,牽回了他的身邊。
「魏君晨,真的很在乎你……你,真的是紅顏禍水……」拉高我的手腕,他欣賞著縴細手腕上的翠綠的玉鐲,唇角漾著一抹不屑的笑意。
「放開我。」與他接觸的每一分肌膚都有如灼燒般疼痛,掙扎著,我沙啞著聲音低吼著。
自醉傾城大火後,每次和男子有肌膚上的接觸,都會感覺疼痛無比。只有,陳湯,除外。或許,只是因為,只有他從不曾騙我……
「牽魂鎖,是由兩塊天然雙生玉石鍛造而成,取材于‘斷情崖’,堅韌無比,除非人死,不能月兌落。」放開我的手,不理會我,他獨自說著。我後退幾步,遠離了他。
斷情崖。
一個無情的地方,竟萌出了痴情的種子。
「如果想要掙月兌它,只有斷情崖……」欺身到我身前,他注視著我的眼楮,淡淡說著。
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對不起,請問這里有沒有一個女子,名字叫做王昭君?她有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很容易辨認的……」窗外,傳來如清泉流動的聲音。
嬙兒,她來了……
轉身,準備去開門。
「我看,你還是去死吧。」冷漠異常的聲音。
來不及回身,脖頸一陣劇痛,視線漸漸模糊,身體毫無意識的向前摔去。
意識朦朧中,撞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他略顯慵懶的聲音遠遠傳來。
「禍水,我就給你這一次追求幸福的機會,如果你抓不住,就不要怪我……」
努力的睜開眼楮看著他,眼皮卻重若千金,橘黃色的燭光中,他精致的臉上綻放出詭異的笑容,如妖,燦爛異常。他的身後,是依舊飄飛的白雪,彌漫在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