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
默默……
飄零……
禍水……
心痛的聲音穿透雲層傳來,述說著不同的名字,相同的靈魂。
白色無暇的衣衫,如墨飄飛的長發。明朗的眼楮,幸福的笑容。
櫻木。他竟隨我,一起躍入斷情崖。
為什麼?喃喃著,滿眼的不解。淚,已滑出眼眶。
我不想,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還不如,隨你化風而去。干淨的聲音,干淨的笑容,他的手牽上了我的手,不再灼痛,我感受到了貼心的溫暖。
墜入雲間,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
一個月後。
斷情崖底,山谷密林中。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天一夜,樹木,房屋,山石,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一條寬闊的河,緩緩的流動著,不願被冰冷的氣候打敗,倔強的前行。
森林深處,一座新建的木制小院。粗糙的院門,簡單的房屋,小小的院子。院中,一顆樹下,掛著一個小小的秋千,隨著風,輕輕蕩著。
「櫻木,你回來了……」將剛剛炒好的菜放到一張八仙桌上,我看著走進房間一身雪白的櫻木,微笑著說道。
「默默,我說過,你有身孕,身體不方便,這些活兒以後由我來做……」嗔怪著,櫻木未來得及月兌掉被雪濕透的外衣,迅速走到我的身旁,扶著我在桌邊的高腳凳上坐下,眼中滿是寵溺。
因為我日漸突起的月復部,跪坐在矮桌旁吃飯實在困難,所以他專門為我做了這些高桌高椅。
「你是不是嫌我做的飯菜不可口?孩子,你爹嫌棄咱們了……」嘟起嘴,我轉過身不再看他,有些哽咽的說著。
「不是。只要是你做的飯菜,我都喜歡吃,我要吃一輩子。」焦急的,他蹲在了我的身前,漲紅了臉,一臉真誠的看著我。
「騙你的,如果你敢嫌棄我和孩子,我就離開你,再也不會出現。」刮了刮他挺直的鼻子,我的嘴角輕輕揚起,一絲調皮的笑掛在了唇邊。
「不會的,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是不會丟下你們。」認真的看著我的眼楮,他信誓旦旦的開口。溫暖的手撫上了我月復部的凸起,一臉毫不掩飾的幸福。
「好了,去換掉衣服,飯菜快涼了。」看著他孩子般的模樣,我無奈的笑著,推了推他。
听話的站起身,月兌掉外衣,抖落掉衣服上的雪,換上我早已準備好的衣服,坐到了我的身旁。
「今天有沒有想起什麼?」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他猶豫著開口。
「沒有,我依舊只記得醒來見到你以後的事情,以前的一切,依舊模糊一片。」搖了搖頭,我微微皺著眉,冥想著。
「或許那些事情,忘記了更好。」望著窗外的無聲墜落的白雪,他似是在回想著什麼,幽幽說著。
那些記憶,我情願,已經忘記……
「可是,我忘記了你,忘記了我們的相識相知,忘記了我們大婚時的喜悅,忘記了是如何摔下斷情崖,忘記了是誰害的我們落入如此境地……」停箸看著他,眼中點點淚光。
我,默默,據櫻木說,一年前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他成婚。三個月前,我身染惡疾,求醫途中,遇到強盜襲擊,墜落斷情崖。幸好落入崖底的河水中,幸免于難,卻喪失記憶。
「那些美好的記憶,我們可以重新創造……」溫柔的拭掉我眼角的淚,他輕聲說著,安慰著我。他腰間一抹寒意,淡淡飄散。
「櫻木,這是?」不解的看著他腰間的彎刀,我微微皺了皺眉。那把丟失了刀鞘的圓月彎刀上,赫然掛著一只金黃色的刀鞘,在燭光的照射下,閃著點點炫目的光芒。
「哦,今天我去砍柴的時候,在山崖邊找到了……」為我夾了一塊我最愛吃的糖醋魚,挑好魚刺,送到了我的碗中,他不著痕跡的用衣服蓋住了彎刀,淡然解釋道。
「哦,這樣啊。以後打柴不要去懸崖邊了,很危險的。而且你之前打的柴還有許多,夠我們燒很長時間……」刻意忽略掉了他的小動作,我轉移了話題,掩飾著心底隱隱的痛。
「我不想你因為擔心我而不願生火,晚上卻冷的睡不著覺……」輕輕擁我入懷,他柔聲說著,「就算你不冷,我們的孩子也會冷的,為了你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燭光閃爍,大腦一片空白,我漸漸不能思考,不能听到他的話。
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